聽到這番聲淚俱下的告白,蘇安隻冷笑著雙手環胸,不為所動。
何成如今蓬頭垢麵的模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落魄得不成樣子了。
上次那場衙門官司讓他聲名敗壞,怕是前程儘毀,這才找上門了吧?
她直視著何成那雙假惺惺的眼睛,無不諷刺地罵道:“你當我這裡是垃圾回收站呢,什麼臟的臭的就想往我這沾邊?還和好?這麼不長眼趕緊滾去自己找個糞坑撞死,彆臟了我的眼!”
何成身子一僵,如遭雷劈般痛苦地瞪大雙眼。
“小安,我是真心實意來尋你和好的,你就這麼絕情對我?”
“難道以前我們的情誼都是鏡花水月,你都毫不顧念了嗎!”
蘇安煩不勝煩,無語地直接戳穿他,“這裡又沒人,你擱那裝深情感動自己呢?少擺弄你那破演技了,不就是看我店鋪紅火發財了,想再接再勵的吃軟飯麼。”
被這麼冷嘲熱諷的戳破目的,何成臉色頓時抽搐兩下,變得無比難看。
索性他也不裝了,惱羞成怒地瞪著蘇安說:“是又怎麼樣?蘇安,你彆忘了,我名聲毀了,你清白也沒了!”
“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我何成玩過的破鞋!”
“除了我,你以後再也嫁不出去!”
說到得意處,他狠佞地笑了兩聲,“其實小安,咱們鬥得兩敗俱傷,又何必呢?反正你也沒得選了,就乖乖從了我吧!憑我的聰明才智,日後接手了你的店鋪,必定能更發展壯大!”
這段時間他也想通了,既然仕途路無望,他還可以吃蘇安這個回頭草賺大錢啊!
等以後賺的盆滿缽滿時,什麼官爵買不到?
蘇安麵無表情的聽完,二話沒說,飛身回鋪子端了盆沸水出來。
隨即,劈頭蓋臉便往何成身上潑去!
“你——”
何成反應倒是快,驚嚇中慌忙躲閃,卻還是“嘩”地被潑到半邊肩膀。
霎時燙傷的劇痛襲來,他殺豬般的嚎叫一聲,“啊!!!”
“蘇安你個賤人,我好心願意跟你再續前緣,你居然這麼不知好歹!”
蘇安譏笑看著他,“都說死豬不怕開水燙,你皮這麼厚,我倒要看看能燙多少回!”
她懶得跟這種腦乾缺失的人廢話,說著就轉身又進鋪子裡。
“好哇你,你給我等著,除了我絕對沒人再要你!你這輩子就當個尼姑吧!”
何成疼得滿臉猙獰,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捂著肩膀狼狽跑走。
他再傻,也沒傻到這個時候糾纏下去。
但這些羞辱,他何成記下了!
店鋪裡,蘇安隻不屑地衝他背影呸了口,再跑慢點,她非要叫張三來,折了他那張亂咬人的臭嘴不可。
哼,算他溜得快!
然而,離開的何成並沒有跑遠。
他罵罵咧咧剛要出街道,可肩膀火辣辣的疼,想起蘇家隔壁就有家醫館,於是又氣急敗壞地倒頭趕了回去。
“大夫,大夫呢!快給我看看肩膀!”
謝清風正在解剖豬心,聞聲出來,頓時就嫌此人聒噪。
但秉著救死扶傷的原則,便蹙了蹙眉,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處理傷口。
“該死的蘇安,不過是個名聲掃地的賤貨,竟敢這麼對我!”
傷藥撒在燙傷的肩頭上,何成疼得齜牙咧嘴,罵蘇安也更加憤恨起來。
“蘇安?”謝清風聽到頗為耳熟的名字,滿不在意的眼神絲絲凝聚了起來。
“大夫你應該也知道那賤貨,就是醫館隔壁的那蘇家啊!”
何成正是氣急,見有人應承,立刻激動地開罵道:“不妨跟你說,蘇安那賤貨曾是我以前的相好,你彆看她店鋪開的風光,卻不知道她私底下浪蕩的很,早就被我睡爛了!”
“勸你們周圍人都離她遠點,保不齊會被那賤貨纏上,再沾染了什麼汙糟病!”
何成滿是痛恨地罵著,巴不得蘇安徹底的身敗名裂,最後人見人嫌,蘇安就隻能選自己。
卻沒看見,給他治病的謝清風,逐漸陰冷下來的神色。
謝清風自認為雖不了解蘇安,但也絕非是此人口中所說的那般。
何況,現在每天享受蘇安的美食,可是他人生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這人卻敢如此羞辱蘇老板?
謝清風眼中閃過抹陰險之色,掃了眼櫃台,還有半瓶中午蘇安拿來當蘸醬的醬油。
於是,他毫不客氣放下自己的傷藥膏,轉頭拿起醬油,麵不改色地繼續給何成塗抹。
“嘶!”何成慘叫一聲,隻感覺本來舒緩的傷口突然刺痛起來。
“大夫你這是給我抹的什麼?!”
“強力藥水,能好的更快。”謝清風頭也不抬冷哼了聲。
動作隨即更加胡來,粗魯地將燙出的水皰戳破,讓血和醬油黏膩的混在一起。
何成麵容狠狠扭曲了下,但也沒有懷疑大夫的話,隻得更憤恨地罵起蘇安。
“都怪那個千人睡萬人騎的賤貨!”
謝清風驟然黑下了臉,正思索要不直接廢了這人,卻在此時——
嗖!
付準被推著出現,他眸光厭冷,手中執著的一根木筷如離弦般刺出,猛地洞穿了何成的手心,狠狠紮在桌麵。
“啊!!!”何成甚至沒看清是什麼,就突然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湧來。
他白眼抽搐,幾重打擊下徹底的痛暈了過去。
“真是臟了我這醫館!”謝清風嫌棄不已地倒退兩步。
付準麵沉如墨,看也不看那攤爛泥一眼,隻寒聲對劍一吩咐:“把垃圾丟出去!”
劍一同樣心底鄙夷,領命後,還找了個麻袋把何成套上,省得臟了自己的手,然後飛速地扔出幾條街道外。
劍一如鬼影般折回,卻沒注意到,在他離去後不久,三個小豆丁氣喘籲籲地追到了街頭。
蘇江一眼瞄到垃圾堆裡那個麻袋,一雙黑瞳霎時充斥滿怒火,“就在那了!”
小蘇月奶凶地抓著根木棍,繃緊小臉便怒氣衝衝跑上去,“欺負大姐的渣男,月月揍死他!”
“先彆急!”蘇廷齜了齜牙,盯著麻袋裡如死狗般的何成,突然凶殘一笑。
“我有個更解氣的報仇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