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堂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你再遇到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我。”
宋伊桃點頭:“知道了,大哥。”
等到謝景堂出了門,宋伊桃才又把鐘意的短信拿出來看。
確信他發的確實是那句話。
以前鐘意也表達過對她的心意,但是她早就跟他說清楚了。
尤其是自從她來到鐘家的醫學研究室,兩人更是除了上下級,沒有其他關係。
她現在很奇怪,為什麼鐘意突然冷不丁的發這麼一條短信。
宋伊桃猶豫幾秒,突然想到什麼,回複他。
【鐘總,是發錯了嗎?】
她剛放下手機,薑時宜就回到房間裡。
“你大哥走了?”她左右環顧。
“走了。”宋伊桃收了手機:“咱們也走吧,去吃飯吧。”
……
香港酒吧包廂裡。
鐘意盯著宋伊桃的回複,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起身走到單幕玻璃前,盯著樓下看了幾秒,轉頭吩咐助理:“幫我訂明天回閔京的機票,另外,約一下陳敬的時間,我要跟他見一麵。”
助理點了點頭:“好的,老板。”
他猶豫了兩秒:“您送的酒,又被退回來了。”
鐘意眸光掃過樓下,淡淡嗯了一聲。
另一邊。
陳江河表情不滿:“鐘總送酒,也是好意,你直接退了是什麼意思?”
徐麗然下巴點了點房間裡的酒櫃。
“這裡多的是酒,不夠你喝的?”
“這不一樣。”陳江河哼了一聲:“他是鐘意,是鐘家人,現在我們……”
徐麗然轉頭看他一眼。
陳江河沒再說話。
徐麗然怎麼會不知道鐘意是誰,她不要這瓶酒是為了給謝景廷麵子。
剛才謝景廷剛戳穿了鐘意外陳江河耳機對麵的事情,轉頭鐘意就送過來一瓶酒。
那隻能說明,鐘意知道他們在哪兒談合作,甚至,他就在這個酒吧裡。
鐘意除了是鐘家的繼承人,還是鐘情的哥哥,謝景堂未來的大舅哥。
這身份過於敏感複雜。
現在她們想跟謝景廷合作,明麵上就得以謝景廷為主。
陳江河挑眉舔了舔唇,終究還是沒再說話。
徐麗然倒了一杯酒,抬頭看向謝景廷:“景廷,陳董事長是很有誠意的,隻要你跟陳家合作,要求你可以隨便提。”
“隨便提?”謝景廷端起酒杯晃了晃。
徐麗然淡笑:“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為什麼要騙你?”
“那可……不好說。”謝景廷哂笑一聲,把酒杯裡的就一飲而儘。
“我覺得現在生活很好,沒什麼要求。”
徐麗然雙手交疊在一起,抿唇笑了笑:“景廷,你是我的兒子,雖然我們多年沒見,但是血脈親情都變不了了,我還是很了解你,你不會甘於這樣的生活的。”
她頓了頓:“我們要的不是錢,也不是一點兩點的份額,我們要的是謝氏集團。”
謝景廷勾起一邊唇角:“你在謝氏集團做過,應該了解謝玉林。不對,你跟他還上過床,生了一個私生子……”
謝景廷拉長了音調:“你不覺得胃口太大了?”
徐麗然富態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她垂眸沒說話。
她了解謝玉林,了解他的虛偽,了解他的“無能”。
當初她攀上他,確實用了點手段,偽裝成有能力的小白兔。
對他永遠崇拜愛慕的樣子。
她拋棄一切,賭了一把,跟他地下情三年,生了謝景廷。
原本以為能飛上枝頭。
結果呢,輸得一塌糊塗。
謝玉林這個人,看著聰明有魄力,實際上軟弱無主見。
被謝老太太和於清月捏的死死的。
她被“流放”在外這麼多年,見不到謝景廷不說,甚至連閔京都回不了。
他謝玉林屁都沒敢放一個。
這樣的一個人,年輕時候靠親媽,中年時候靠老婆,老了老了做了一堆上不了台麵的事,偏偏又有私生子的兒子能靠了。
謝玉林,他憑什麼能當謝氏集團的董事長。
憑什麼能安安穩穩的把企業經營的越來越好?
想到這,徐麗然臉上第一次閃過狠戾。
她悠悠開口:“我在謝氏集團乾過所以我很清楚,謝氏集團是一艘大船,掌舵的人一旦有問題,那整艘船都可能撞到冰山上,胃口大不大,要看和誰一起吃,怎麼吃。”
謝景廷嗤笑兩聲:“大船……好啊,不過我都被謝家趕出來了,還能有什麼用處?”
徐麗然看他態度鬆動:“景廷,我們母子就彆說場麵話了,你很清楚,你應該乾什麼。”
旁邊陳江河看著兩人一來一回,他聽不明白,也插不上一句話。
謝景廷聽完徐麗然的話,鬆鬆起身:“你們的態度我清楚了,這樣我回去考慮考慮,過幾天給你答複。”
陳江河又蹭的站起身:“謝景廷,你都已經考慮這麼久了,為什麼還要考慮,你是不是在玩我們?”
謝景廷頓住腳,轉身盯著他。
渾身散發濃鬱的狠戾。
“玩你?那陳大少爺,發生什麼事,值得我玩你?”
陳江河突然想到阿同。
現在保鏢們都不在,他囁喏了兩下,又看向徐麗然。
徐麗然絲毫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我就是隨口一說。”陳江河又乖乖坐下。
謝景廷冷嗤一聲,抬腳出了門。
……
謝景廷離開包廂後,自己打車回了麗珠酒店。
一進房間,他就跌倒在床上,仰頭盯著天花板。
抬手緩慢把領口的扣子解開,又用力拽鬆。
他記得,今天在他打阿同的時候,阿同提過一個人。
宋茜茜的爸爸。
當時正好陳江河進來,他沒來得及問。
“宋茜茜的爸爸……”謝景廷小聲重複了一遍。
他又突然想起來,邱雨鬆跟他提過的,宋伊桃的身世。
趙愛琴說她是孤兒?你們就沒懷疑過嗎?
懷疑……
沒人懷疑過……
宋伊桃自己也沒懷疑。
如果她不是孤兒呢,如果她根本就不是意外來到宋家的呢,如果宋家早就知道她不是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