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桃出院那天,正好是周三。
謝景廷和陳江河約好要去香港的日子。
她收拾好東西,想去病房看看謝老太太,還是被麗姑婉拒了:“伊桃小姐,老夫人說了,誰都不見,她想靜靜。”
宋伊桃也沒勉強,“好,如果奶奶有什麼事,或者她想想見我了,麻煩麗姑第一時間告訴我。”
麗姑擔憂的點點頭。
宋伊桃朝著電梯的方向走過去,電梯還沒來,她站在門口一邊發呆一邊等。
腦子裡不自覺回憶起那天徐麗然說過的話。
“感情這種事,有時候不要看表麵,要看內心。”
她不明白,徐麗然為什麼突然對她說這樣一句話。
她跟謝景廷從結婚到離婚。
原因就是從表麵,到內心,謝景廷對她都沒有感情。
她抬頭輕舒了口氣。
“叮…”
電梯門開。
裡麵宋茜茜和宋青山的臉越來越清晰。
“真是冤家路窄。”宋茜茜翻了個白眼。
宋青山往旁邊站了站:“姐,進來吧。”
宋伊桃猶豫兩秒,還是抬腳走進去。
電梯不停向下。
直到一樓停下。
宋伊桃抬腳出了門,正要走,宋茜茜突然上前幾步攔住她。
“宋伊桃,你的那個金獎杯還要不要了?”
宋伊桃冷笑一聲。
送前身又提她的金獎杯,明明宋伊桃跟她要了好多次,她遲遲不給,各種找理由拖延。
而且,每次宋伊桃遇到危險,好像都有宋茜茜在旁邊用金獎杯“引誘”她。
“不要了,送你了。”
她說完,淡定越過她繼續向前走。
宋茜茜又快走了幾步,上前攔住她。
“那麼一個破杯子,你給我我都不想要!我把它放在華西影視的辦公室裡了,你如果還要,下午就去拿,不想要,我就處理掉了。”
宋茜茜說完,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宋伊桃的表情。
宋伊桃捋了捋耳側被風吹起的頭發。
“好,下午兩點,我過去找你。”
宋茜茜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狠勁兒。
那天,謝老太太逼她承認了那次車禍,她故意撞了宋伊桃的事,害她緊張了一晚上。
不過,這麼多天過去了,看來謝老太太不會做什麼了。
哼。
謝老太太之所以硬逼著她承認,肯定是宋伊桃告了狀。
她是故意撞了她,甚至想把她從樓梯上摔下去。
可為什麼這兩次她都沒有事,宋伊桃卻每次都會斷幾根肋骨。
隻能說,她命不好。
想到這,宋茜茜唇角越發勾起。
下午兩點。
“宋伊桃,你想把那個破杯子拿走,沒有那麼容易。”
她盯著宋伊桃的背影喃喃自語。
“彆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最好消停兩天,彆再對姐做什麼,她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宋伊桃了。”
宋青山冷不丁開口諷刺她。
宋茜茜翻了個白眼。
“我也不是之前那個宋茜茜了,你等我跟景廷結了婚,你就知道到底誰才能笑到最後。”
等謝景廷拿下謝氏集團。
就把宋伊桃手裡的股份想辦法要過來。
或者,直接把那些股權證明變成廢紙。
“還想著結婚呢?你住院這幾天,我一直沒看見過景廷哥來看你,我看,他根本就不想娶你。”
宋茜茜聞言,梗著脖子深吸了口氣。
謝景廷不想娶她。
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但是知道也得裝不知道,她和謝景廷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不來看她,沒關係。
反正這謝氏集團未來的董事長夫人,她當定了。
“宋青山,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你要是還想跟賀梅聯姻,最好每天求一求,求我能心想事成。”
宋青山對宋茜茜的嘴臉簡直厭惡至極。
但他又覺得現在宋茜茜確實可能跟謝景廷結婚。
已經湧到嗓子眼裡的諷刺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
華西影視。
宋伊桃做好了準備,如約來到宋茜茜辦公室門口。
但是並沒有人。
宋伊桃腦子裡閃過一瞬間的想法,她又被宋茜茜故意放鴿子了。
她左右溜達了兩圈,看到來來往往的員工仍然在有條不紊的工作。
好像絲毫沒有受到股份確權事件的影響。
可見,至少謝景廷經營的確實不錯。
她正猶豫要不要走。
就見宋茜茜不知從哪裡突然出現。
“來了,跟我進來吧。”
她表情似笑非笑。
宋伊桃抿了抿唇,跟著進了門。
宋茜茜慢條斯理的把外套脫了掛在衣架上。
又慢悠悠去桌子邊拿起鏡子補妝。
就是不說給宋伊桃拿金獎杯的事。
宋伊桃是在沒有耐心了:“我的金獎杯呢,你不是說要給我?”
宋茜茜對著鏡子抿了抿嘴唇。
讓鮮紅的口紅更加均勻。
“急什麼。”
她說著俯身從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東西。
“你說這個嗎?”她舉了舉手裡的金獎杯。
那個獎杯雖然叫金獎杯,但是材質不是金,是玻璃瓷的,上麵鍍了一層顏色。
看起來金光閃閃的。
宋伊桃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想要接過來。
宋茜茜突然向後撤了兩步。
“你想要?”
分明帶著戲耍宋伊桃的意思。
宋伊桃又往前逼近一步,“宋茜茜,你又想乾什麼?”
“宋伊桃,我發現你特彆喜歡問我,我想乾什麼?”宋茜茜笑著:“而我,也早就說過,我想讓你身敗名裂。”
這句話宋伊桃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她是野心勃勃的一次次想要害宋伊桃。
但是一次又一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把我的東西給我。”宋伊桃指了指她手裡的金獎杯。
“好啊,給你。”
宋茜茜麵無表情勾唇,然後突然鬆手。
獎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宋伊桃垂眸盯著那堆碎片,在杯子落地的那一刹那,她以為自己會難過,會舍不得。
但是心臟裡情緒觸底,隨後又快速再上升。
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在乎。
她跟宋家的羈絆,為了養父隱忍的情緒像是燃燒殆儘的紙屑。
隨風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