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謝景廷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她瓷白的肩膀。
宋伊桃站在那裡,眉頭緊鎖,仿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拽住了浴巾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剛洗完澡,頭發上的水不停的往下滴。
彙成水流沿著肩膀流到浴巾裡。
宋伊桃的皮膚因水汽而顯得格外水潤嫩白,在燈光的映照很誘人,但是脖子上的紅痕卻被襯得更加清晰。
如同刺目的火焰,灼傷了謝景廷的目光,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他皺緊眉頭,迅速地將視線從那令人心悸的紅痕上移開,重新聚焦於宋伊桃眼睛上。
“我擔心你遇到什麼危險。”
宋茜茜接受采訪的時候他正在開會。
開完會,關於宋茜茜被人設計遇險的新聞已經在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傳開。
雖然沒有確切的說是宋伊桃,但是字裡行間都是對她的懷疑,也充斥著對網友的引導。
經過了前段時間的火災事件,網友理智了很多,沒有第一時間下判斷,但是營銷號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影影綽綽的說可能是“離婚報複”。
他看完新聞報道,第一時間給宋伊桃打電話,擔心她會像上次一樣,被粉絲圍堵。
但是電話遲遲打不通。
他又擔心那個男人那天沒得手,可能還會對宋伊桃下手。
於是讓莊明查了宋伊桃的行蹤,立刻趕往宋伊桃家。
路上,他不聽的撥打宋伊桃的電話,油門幾乎踩到底,在路上左右穿插,急衝衝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宋伊桃的公寓。
他衝到宋伊桃門前時,太陽穴不停的跳。
聽到她的聲音,一顆心才又回到胸膛裡。
之所以遲遲沒進門,也是在平複緊張到極限的情緒。
聽他說完,宋伊桃並沒有露出什麼情緒,她目光冷凝,過去把浴室的門拉上。
門隻差一寸就要貼上謝景廷的鼻尖。
他愣怔幾秒,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
自從宋伊桃決定離婚,從城北彆墅搬出去之後,他幾乎沒有跟她在同一天個控寄哪裡心平氣和的呆過。
他環顧了一圈公寓裡的布置。
並不大的房子,從裡到外都透露著兩個字,冷清。
就像是宋伊桃的性格。
但是他卻覺得有一種難得的安心。
謝景廷垂眸,舌尖頂了頂臉頰,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燃。
煙頭發出猩紅的光,煙草氣息在客廳裡盤旋散開。
宋伊桃穿好衣服,拿著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浴室。
“我沒事,謝謝。”
她把毛巾拿在手裡,看向謝景廷的目光仍舊冷漠疏離。
當時她被那個男人綁架,是謝景廷把她從那個房間裡帶出來的,不管謝景廷的目的是什麼,她終歸對他有一些感激的情緒在。
謝景廷想把煙頭摁滅,在茶幾上掃了一圈才意識到宋伊桃的房間裡沒有煙灰缸。
她開始了自己的生活,這生活跟他沒有半分聯係。
幾秒過後,謝景廷點了點頭,沉聲回應:“你沒事就好,茜茜她今天接受采訪說的那些話”
“我看到了,如果你是來問我細節,或者又想讓我跟宋茜茜道歉,那不好意思,我實在無話可說。”
宋伊桃直接打斷他,眼睛裡的厭惡完全藏不住。
她不僅不信任他,甚至對他的態度也完全不在乎。
謝景廷扯了扯唇,把幾乎燃儘的煙頭收攏在掌心裡捏滅。
煙頭的溫度透過掌心的血肉刺刺的傳進心裡。
紮的疼。
就在宋伊桃準備把謝景廷從家裡趕出去的時候,床縫裡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她快步往臥室裡去。
鈴聲響了一陣停了,然後又開始響。
她嘗試挪動床墊,但是床墊紋絲不動。
正在她思索可能是誰打來的電話時,謝景廷走過來,把床墊拽開,宋伊桃抿了抿唇,伸手把手機撈出來。
來電顯示【於清月】
她被人綁架的事,謝家除了謝景廷和謝景堂,謝家其他人都不知道。
而且她跟謝景堂說的避重就輕,他知道的並不十分完整。
隻認為是她被人抓起來然後又放了。
不知道她遇到了變態。
現在宋茜茜的新聞鋪天蓋地的傳開,於清月又給她打電話,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什麼。
宋伊桃抬眼掃了謝景廷一眼,接起電話。
“伊桃,今天家裡從新西蘭空運過來一些海貨,你晚上回老宅吃飯,正好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於清月怕自己的話分量不夠,又補充道。
“話是老太太的話,我負責轉達,電話不方便。”
房間很靜,話筒的聲音清楚地傳遞到謝景廷的耳朵裡。
需要宋伊桃回家的理由簡直充分到完全無法反駁的地步。
謝景廷身上的煙草氣絲絲縷縷傳到宋伊桃的鼻腔裡。
她吸了下鼻子,低聲回應了一句好的。
宋伊桃電話剛掛斷。
謝景廷的電話就響了,也是於清月的來電。
讓他晚上回去吃飯。
他掛斷電話,冷嗤一聲,這就等不及了。
生怕宋伊桃和宋茜茜得風波會影響到股權轉讓,所以急不可耐的把所有人聚在一起,要把股份轉讓了。
謝景廷轉動了一圈手機。
“我開了車過來,一起回去嗎?”
“不用了。”宋伊桃直截了當的拒絕。
她現在恨不得跟他徹底劃清界限。
同坐一輛車,都害怕會被他的氣場汙染。
……
宋伊桃到老宅的時候,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她以為隻有謝家人在。
沒想到,於清月還邀請了鐘意和鐘情。
鐘情正陪著於清月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
看到宋伊桃進來,鐘情笑意綿綿地看著她,但是隱約有些意味不明。
於清月從沙發上站起來,招呼傭人布菜開飯。
席間。
宋伊桃抬手夾了幾粒米飯。
“伊桃,你手腕怎麼了?”於清月不經意掃了一眼。
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目光紛紛轉向宋伊桃的手腕。
那傷口是塑料拉環勒的,當時見了血,雖然上過藥,但是皮肉還沒愈合,看起來還是一片猙獰。
宋伊桃把胳膊從桌麵上拿下去,略有些局促的抬頭。
猶豫著怎麼把兩道明顯不是意外導致的傷痕圓過去。
“我跟她爭執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因為實驗室籌備,不小心勒傷的。”
謝景廷和鐘意同時開口。
兩人說辭完全不一樣,但是明顯都是想替宋伊桃把這件事圓過去。
帶著點欲蓋彌彰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