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兩天,老領導直接給陸澤宇打來電話。
報複這個小年輕有的是辦法,但他不想把事情做絕。
而且陸澤宇也是在他任期內使用的乾部,而且還是大膽使用的乾部。
他不能打自己的臉。
陸澤宇剛跟幾個村開完會,宣講團都到市裡了,全鎮的代表們都去開會去了,他一個人留守鎮黨委,今天跟各村兩委開個一個通風會。
剛開完會,老領導的電話就到了。
一聽對方自報家門陸澤宇這下心裡完全放心了。
“老領導好!”陸澤宇連忙問,“在咱們這過了這麼多年,剛去京城肯定有不適應,那天氣乾燥吃的也就那樣,您老可得注意身體。”
他這麼一說老領導也沒脾氣了,隻好明說道:“這倒是問題,但也得克服,你這個小同誌,你跟省裡的領導說家常話沒問題,你是把我裝在裡麵嘍。”
“這事兒我昨晚才知道,本來還真有點緊張,不過現在想明白了一個事兒,您老聽了彆生氣,”陸澤宇道,“就這麼一個釘子戶,說實話,我真想打他一頓。”
老領導哼的一聲。
“您老是不知道這個人,真沒法說他,我估計人家瞞著您老沒說實話,”陸澤宇道,“彆的不說,他小女兒的女婿泄密被處分,他居然敢打著您老的旗號提前給弄掉處分,這是個什麼人啊。”
老領導大吃一驚:“還有這回事?”
“是啊,這話我本來早就想給您老彙報的,咱們省發展到現在,現在大家天天喊著要深入發展,啥叫深入發展?那是您老和老一輩領導帶著咱們發展的到一定程度了才能繼續深入發展,這多大的功勞啊。”陸澤宇先這麼說。
老領導心裡就高興了一點:“這是大家的功勞嘛。”
“不和國外比,就和國內這些省份比,咱們省近五年的發展速度和發展質量,那要不是您老和戰書記,還有我老書記他們帶領的好,你們的集體決策決定的好,咱們就發展不到現在。”陸澤宇道,“可就這種死皮賴臉違法亂紀的人,他們在破壞這麼好的發展成果。”
“你直說,這些人還有什麼。”老領導心平氣和道。
“我知道的就這個,這件事弄得大家對這個人十分厭惡,結果人家在外麵跟人喝酒吃飯的時候就說是你老領導照顧他,看重他,大家就算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難免也要說您老功勞大,但也用有一些不當的。”陸澤宇勸道,“咱們不跟這些無賴一般見識,您老彆生氣。”
老領導沉默了很久才落寞道:“我都不知道,這個人原來是喝酒的。”
“私底下人家在乾啥,咱們也沒辦法調查,您老可不是把我們這些老部下當傀儡木偶看的人。”陸澤宇憤然道,“但人家要裝的跟個人似的,您老咋可能知道。這一次這個人也太過分了,他兒子參加工作還不滿五年,還要跨行業去擔任縣政法委書記,胡鬨!”
老領導完全明白了,這真不是誰不給他麵子。
“太過分了,這不但是違紀,這是在犯法。”老領導歎道,“我偏聽偏信……”
“您老可彆光顧著給自己攬責任,就是自己的兒子在外頭乾嘛您老能掌握啊?”陸澤宇笑道,“組織向來的作風都是,使用乾部的時候仔細考察,放在位置上人家能乾成什麼樣組織都無法保證,您老能比組織還大?咱們省委曆年來都在告誡各級乾部不要那麼狂。”
這話說得老領導眉開眼笑,這可是他的一個最大的功勞。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算是最強的,就掌握好大局的同時也鼓勵大家發揮自己的才能。
這也是這一次明明年齡到線,總部還讓他再站一班崗的主要原因。
陸澤宇公平評價:“您老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但也有人不相信,咱們不能勉強人家必須信服,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但要在工作中和您老接觸過的人,誰不說您老心胸豁達做人光明?就這麼幾個不乾人事的您老也彆太在意,得讓後來人引以為戒。”
同時也拔高了一下高度說道:“這也是您老為黨和組織在製度建設跟監察製度建設上做出的有一個貢獻,我相信大家都是有良心有眼睛的人居多。”
老領導心懷大慰。
他詳細問起青陽鎮和開發區的發展工作,陸澤宇事無巨細,甚至連老百姓支持和反對的意見裡的細節都彙報了。
聽著他翻筆記本的聲音,老領導感慨萬千。
這要不打這個電話,萬一真沒想開,那可就耽誤一個人才了。
彙報完,陸澤宇邀請道:“您老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京城請您老回來,咱們看一看即將改變的小小的這個鎮子,等發展起來之後您老再回來看一看,全省都走一圈也不現實,可您老總得看看付出了半生心血的地方發展的怎麼樣,隻要身體允許,我們請您多回家看看。”
老領導爽快答應:“半輩子在這麼一個地方,雖然現在看來是問心有愧,但也確實付出了心血,總得回來看看,到時候你來安排。”
“是,我跟省委市委彙報一下,到時候也不讓他們跟著了,要不然您老想看啥,未必人家會不給我們這幫人施壓,畢竟您老看不下去的肯定要說出來,有些人不樂意聽。”陸澤宇請示。
老領導笑道:“那就這麼定了,好好乾,公家的錢不要拿,老百姓的事要認真,千萬不能見錢眼開。”
“喲,那可難,不拿錢我肯定做得到,但現在看到一分錢我們這幫人都急了,恨不得把市政府區政府領導家給翻了,咱們是真缺錢。”陸澤宇笑道。
老領導哈哈一笑,掛斷電話後,心情愉悅就給戰書記打過去電話。
戰書記正要致歉,就聽老領導爽快乾脆道:“這件事辦得好,對這些私心太重的乾部,我看不能光讓順利退休,一定要以此為鑒教育全省乾部。”
戰書記目瞪口呆。
你老人家的麵子不要了?
你經曆了什麼才這麼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