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宇懇切地道:“白主任,你比我年長,非工作場合我叫你霞姐。鎮子裡的情況你最了解,我是十分希望而且極其歡迎你幫我成長的,可你是女乾部,我們走得太近,我怕人家在背後胡說八道,你是要活人的啊。”
就這一句,白秀霞身心淪陷。
她知道自己有多美,有多麼有魅力。
可自從她記事以來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人這麼對她好,為她的前程和名聲這麼考慮過。
陸澤宇是第一個把她當一個活生生的人看,而不是當做一個花瓶或者漂亮的物品看的男人。
白秀霞轉過臉,輕咬了嘴唇。
到了會議室,黃德發滿臉笑容先祝賀,程秉德坐著沒起來,等大家都坐下後,他很惱火地道:“這個任命我是不讚成的。”
“可以在區委常委會上提出,這是一個黨員乾部的義務。”陸澤宇淡淡道。
程秉德道:“你根本不懂農村,鄉鎮的工作你乾不來。”
“那我倒要問問程書記,你家搬到城裡多少年?”陸澤宇毫不客氣地叱責道,“我家現在還在農村,每年春耕秋收我都要回老家種地,說起對農村,不,對當代農村的了解,我不比程書記少。”
然後跟在座的所有人說道:“青陽鎮的問題,首先在於黨組織渙散,其次是法治觀念極其淡漠。鎮政府必須為人民群眾敞開大門讓大家來辦事,但絕不是給犯罪分子敞開。以後的鎮政府,門崗如果在上班時間內不在位,第一次嚴重警告,第三次直接開除。”
程秉德哼的一聲,這他可不敢阻撓。
如果隻是鎮黨委副書記,那他完全可以繞開陸澤宇做任何事。
可如今人家已經在開發區也兼任三把手,並且在管委會還有任職,這要還對人家搞排斥,他這個書記也得被調走。
多少年來,青陽鎮和開發區發展成什麼樣子,他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數的,知道市委市政府對他很不滿,區委區政府大概也有領導對他很有意見。
一時宣讀完任命,程秉德黑著臉說:“我還要去區裡,昨天的事情黨委會要拿出個決意,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能讓上麵認為青陽鎮是個出土匪的地方。”
“如果要改變事實真相,改變問題的性質,那麼這個會不能召開。如果程書記執意要召開,我有權向紀委和政法委提議免除程書記全權負責的權力。”陸澤宇毫不退讓。
如果讓程秉德搞顛倒黑白的會,而且以他一把手的絕對權威強行通過決議,以青陽鎮黨委會和開發區黨工委的名義向區裡彙報昨天的事情,陸澤宇確定市委市政府會找他的麻煩。
讓他來鎮子裡就是為了恢複黨組織的正常工作的,程秉德搞一言堂的事情他如果置之不理,上麵找他的麻煩是一定的。
程秉德怒不可遏,質問道:“我沒有權利召開這個會議?”
“對!你沒有,任何人也沒有權利召開顛倒黑白,改變事件性質的會議,更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有權力,有那個特權強行通過會議決議改變惡**件,刑事事件的性質。”陸澤宇拍案而起。
程秉德起身直接走人。
陸澤宇作為三把手,如此態度強硬地拒絕開會“決定”昨天的事情的性質,他這個三把手也不能固執己見地非要召開。
最起碼的組織原則他還是知道的。
程秉德坐車直奔區裡,黃德發就跟陸澤宇說道:“我看程書記這次回去,怕是要跟區局先交涉。”
“他沒那個本事,黨員乾部是要為老百姓的利益讓步,可如果某些老百姓是犯罪分子,他們的不合法利益就必須堅決打擊。”陸澤宇說。
黃德發對此自然是很高興的,有人帶頭跟程秉德對著乾,他這個鎮長最占便宜。
要是能把程秉德趕走,他這個鎮長是最有機會接替一把手的位置的。
於是黃德發就讓綜合辦安排一桌酒席,這也是大部分地方的常態,主要領導履新之後要擺一個接風宴,這是最起碼的態度。
不但是衝著新領導,還是對上級表示一種態度。
上級任命的乾部,我們地方是十分歡迎而且堅決支持其工作的,請上級放心就是。
陸澤宇這時候就已經對黃德發起了疑心。
他未免也太熱情了,而且,昨天他們之間還鬨出過不愉快呢。
這個人,兩天以內態度變化如此之大,肯定有內在的原因。
於是,陸澤宇委婉拒絕了黃德發要擺接風宴的好意。
陸澤宇是個實話實說,在原則問題上不會拐彎抹角的人。
黃德發態度詭異,他也就不會完全擺出拒絕接近的態度,很委婉地跟黃德發說:“鎮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現在機油中央八項規定精神,省委市委主要領導在各種會議上也三令五申不準搞這種接待,萬一我們吃吃喝喝被上級知道了,鎮長要挨批,我也於心不忍。”
他提議:“過段時間,等工作開展的順利了,我請大家吃飯吧,現在鎮長既然分配我負責白水村的發展工作,我得去村裡先看一看。”
黃德發臉色不變,很真誠地誇讚道:“到底是名牌大學畢業生,思想覺悟和防微杜漸的意識,的確比我們這些土包子強得多。那也好,改天再說吧。”
就憑他這句話,陸澤宇就篤定這個人背後肯定還有其它的想法。
他絕不是有什麼好心的人。
回到辦公室,陸澤宇翻開白水村的基本資料看了一遍,大概做到了心中有數。
快下班的時候,白秀霞過來了。
她也住在宿舍裡。
陸澤宇問起她的家庭情況,白秀霞詳細告知。
她是白水村的人,娘家就在村裡,父母和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也都在村裡,不過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打工。
她以前的婆家在鎮子裡,家庭情況十分複雜。
白秀霞說:“那個人從小不學好,他爸你也見過,那也是個不省油的燈,早年打牌賭博,把老伴都給氣死了,現在父子兩個沒事就組織賭局,偶爾出去打打工,家裡的日子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