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八十萬兵力中,真正的正規軍人數隻有一半,其中三十萬還是他之前訓練的西北軍。
這批人也不可能直接拉上戰場,既然永王需要時間囤火藥武器,那他正好趁此機會練兵。
現在就看永王何時會忍不住了。
“對了,玉康府城的官員這兩日就要到了,聽魏大人說縣衙那邊已經沒地方安排他們辦公,我想著不然就讓他們先來村裡吧,反正以後都會搬過來。”江沁語忽然想起這茬。
陸言錚頷首,“嗯,回頭我就讓人安排下去。”
他又在江沁語身邊磨蹭了一會兒,被江沁語嗔怪的瞪了兩眼,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做事。
……
三日後,陸勝帶著陸慶生和君氏等一眾玉康府城的陸家人抵達了勇山縣。
“爹,如今您已經不再是玉康知府,咱們在這會不會被排擠?”陸慶生有些擔憂。
他們半個月前才讓人在勇山縣買了一套三進的宅子,原本他是玉康府的參將,在陸言錚接管西北四州後,為了自保,他主動請辭,不過陸言錚卻沒有讓他辭官,反而將他調任去了織造司。
一輩子都在軍中摸爬滾打的他,自然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可胳膊擰不過大腿,為了不得罪這位西北王,他還是接受了。
“不必擔心,小晴不是還在陸家嗎?有她在,隻要我們不犯錯,王爺總會對我們多一分擔待。”陸勝倒是不以為意。
他人老成精,知道陸言錚如今的成就是如何得來的,也早就讓人打聽過他的脾性,外加陸家嫡支的陸老爺子跟陸言錚走得親近,他心裡是完全不擔心自家會被牽連了。
至於他辭官,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真的想歇歇了。
這些年,他也算是和朝廷鬥智鬥勇,既要顧及朝廷的政令,又要暗地裡幫助秦元帥鎮守邊城,真是每天都愁得睡不著,年紀輕輕那會兒就滿頭白發。
他自認沒做過什麼太大的對不起百姓的事,就不怕陸言錚清算。
陸慶生皺眉,“就是這點我想不通,既然王妃和小晴是朋友,為何王爺又要將我調去織造司呢?”
按理說他的參將做得好好的,既然對他們家沒什麼,不是應該讓他繼續做參將,甚至可能給他再往上升一升嗎?
陸勝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你啊,我說你的那些話你是不是從來沒記住過?”
陸慶生一愣,“什麼話?”
陸勝對自己這個兒子都無語了,“你也知道你做了這麼多年參將,那做出的成績在哪裡?在這個位置上有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事?沒有吧?既然沒有,人家王爺憑啥還要讓你留在這個位置上?”
他甚至都懷疑,陸言錚如果不是看在王妃和陸婉晴是朋友的份上,他兒子彆說去織造司,還能不能做官都是兩說。
當然了,就算不做官,他們陸家的家底也能讓他們一家人富足的生活到老了。
陸慶生被說得啞口無言,回神後立刻就有了危機感,“爹,那按您這樣說來,我現在這個位置會不會也保不住?”
自從被調去織造司,他就不太看得上這個工作,整日裡就在衙門裡瞎混,也沒人找他麻煩。
可被他爹這樣一說,他忽然覺得,如果他做不好這個位置上的事,王爺會不會直接革了他的職?
他主動辭官和被王爺革職那是兩碼事,畢竟他們家在玉康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被革職不但說出去不好聽,人家還會以為他招了王爺的厭棄,以後家裡辦點事恐怕都難。
陸勝捂著頭,“你都一把年紀了,這種事還來問我?”
有時候他都後悔培養這個兒子,教了這麼多年,愣是沒有學會太多的人情練達。
陸慶生默然,不再開口了。
的確,他這人跟旁人有些不一樣,可能是家裡關係簡單的原因,所以容易相信人,要不是有他爹和君氏在一邊看著,陸家那點家業都會被他造沒。
再加上發妻去得早,他很是消沉過一段日子,對這世上的很多事也看淡了許多,也就更覺得無所謂了。
如今被點醒,他沒什麼好埋怨的,反倒要謝謝他爹,更謝謝王爺給他這個重新融入官場的機會。
君氏見狀,連忙來抱著陸慶生的胳膊,“老爺,您也彆多慮,咱們既然到這了,那就好好過日子便是,至於織造司的事,您要是不想做,咱不做就是。”
陸勝之看向她,不讚成的皺眉道:“如何能遇到問題隻想逃避?”
“是是是,那老爺您想怎麼做都成,妾身先下去安排了。”君氏連忙順著他的話道。
這些年她都是這樣做的,陸慶生就是個喜歡被人順毛捋的人,若她提出不同的意見,兩人肯定吵架。
陸勝一家在勇山縣安頓下來,與此同時,定水村的村民們也已經搬進了各自的新家。
村委會決定晚上全村一起慶祝,特彆邀請了陸言錚和江沁語一家。
陸言錚身份特殊,被安排坐在了最尊貴的位置,江沁語當然坐在他旁邊,陳氏和陸老頭也跟他們挨著。
李村長紅光滿麵,酒過三巡後才開始發言。
“鄉親們,咱們有新家啦!在這裡,我要代表大夥兒感謝阿錚他們一家子,你們同不同意?”
“同意!”
“好!我決定,以後咱們村的祠堂,給陸家老祖宗單開一間香火祠,大夥兒有沒有意見?”
“沒有!”
“……”
熱鬨的氛圍讓眾人全都熱血上湧,全都傻笑著去看陸言錚他們。
陸老頭聽到要單開香火祠,直接傻眼了,“這……會不會不好?”
江沁語抿唇淺笑,“爹,不會的,您接受就是。”
她都能看出來李村長心裡的小九九,陸老頭這個老實人卻沒想到。
要知道,一旦陸言錚問鼎天下,那就是新的開國皇帝,陸老頭這家作為皇帝的父族,都是會被賜封的。
如今李村長搶先要給陸家的祖先單獨立香火祠,對定水村而言,可是求都不求不來的好事。
可陸老頭考慮的卻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