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小的的確是看見瑞公子跟身邊的人說的去定水村，這裡就是定水村的入口。”一名小廝連忙回道。
陸婉晴抿了抿唇，而後從馬車上跳下來。
她身後的丫鬟翡翠一陣驚呼，“小姐！您是要嚇死奴婢嗎？”
馬車到地麵這麼高呢，萬一小姐有個好歹，她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彆咋咋呼呼的，咱們走路進去。”陸婉晴擺擺手，率先朝小路上走去。
她跟彆人家的大家閨秀可不一樣，天生性子就比較野，哪怕她爹嚴格教導，她也偷偷學了點功夫，而且私下裡還跟興趣相投的閨中好友開了一家鏢局呢！
翡翠連忙爬下車跟上，其餘人也趕緊跟在她們主仆後麵。
“小姐，你這樣跟過去，殿下不會生氣吧？”翡翠小聲的問。
蕭瑞如今的身份變了，他們私下裡稱呼殿下，明麵上卻喊的瑞公子。
陸婉晴腳步一頓，臉上有幾分糾結，“我這也是擔心他的安危，想親眼看看，表哥那麼好的人，應該不會生氣吧？”
翡翠想想也是，點頭道：“也對，殿下對小姐可從沒紅過臉，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肯定不會怪你的。”
陸婉晴聽了這話，心裡更有底氣了，挺直身子繼續往前走。
其實，她是偶然間聽到表哥身邊的下人說起過一個女人的名字，心裡放心不下才想跟過來看看。
如果表哥真的是來見某個女人的話，她就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有什麼特彆的。
至於看過之後會怎樣……她還沒想過。
另一廂，江沁語這邊剛告一段落，讓兩個孩子去活動一下，就聽見院子門口又有人在敲門了。
“進來吧，門沒關。”她都懶得起身了，左不過是村裡人來問事情之類的。
然而，下一刻，蕭瑞的笑臉映入眼簾，江沁語立刻起身，下意識的福身行禮，“殿下，你……”
“夫人不必多禮，我如今換了身份，夫人叫我一聲瑞公子便是。”蕭瑞見院子裡還有旁人，連忙出聲提醒。
江沁語也猛地想到陳秀兒還在，也趕緊改口，“瑞公子安好，不知公子今日過來有何事？”
上次他讓她幫的忙她答應了，不過這不是他那邊還沒派人過來嗎？
“我是來找陸兄的，他可在家？”蕭瑞掃了一眼院子裡，沒看見陸言錚的人。
江沁語語氣遺憾的道：“瑞公子來晚一步，他今早就走了。”
“走了？”蕭瑞一頓，“是去城關鎮嗎？”
江沁語笑著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蕭瑞如今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他有什麼心思，她都不會主動透露陸言錚的行蹤。
蕭瑞聞言明白過來，苦笑道：“是我逾越了。”
江沁語也不說話，也沒開口喊他坐，就這樣跟他相對而立。
她這樣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無言的告訴蕭瑞：沒事的話你就趕緊走吧，我還有事呢。
可蕭瑞就像是沒看懂似的，自顧自的在院子裡的草亭子下坐下，為難的看著江沁語問，“如今天氣寒涼更甚往年，不知夫人可有良策？”
江沁語不解的看著他，“這種事不是戶部負責的嗎？朝廷難道沒有提前做一些預防寒潮的措施？”
嚴格來說，古代負責賑災的部門是戶部、司農司和常平司。隻不過大越如今的體係將司農司和常平司都並入了戶部。
蕭瑞搖頭歎氣道：“之前我在戶部待過一段時日，那群官員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將國庫的賬做平，其餘事務一概放任不理。”
“什麼？”江沁語愕然，“他們這不是屍位素餐嗎？”
占著位置不乾事，典型的吃白飯。
蕭瑞再次苦笑，“父……我父親如今的心思都放在煉丹得道之上，哪裡肯大動乾戈的去清查每個部門呢？至於蘇……那位大人更是，他隻管中飽私囊，根本就不會顧忌百姓的死活。”
雖然蘇丞相府上每年也都會在城外施粥什麼的，可跟他從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那瑞公子你來問我這件事，又是想要做什麼？”江沁語凝視著他，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蕭瑞正色道：“彆的地方我管不上，但玉康府內我不希望看見今年有大量百姓活不下去，還請夫人助我！”
他口中彆的地方不就是朝廷和永王的管轄地嗎？
江沁語覺得這人在不動聲色的給另外兩方上眼藥，但她沒有證據。
“公子真心替百姓謀利，我雖是一介女子，也心生佩服。”江沁語又對他福了福身，而後道，“要想熬過寒冷的冬天，的確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蕭瑞驚喜的問道。
他眼中的喜悅無法作假，想來他心中的確是希望百姓們能熬過這個冬天的。
江沁語看了陳秀兒一眼。
陳秀兒正聽得入迷，被她一看，臉色白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訕訕地笑道：“那啥，大表嫂，大姨那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有點依依不舍的慢慢往外走。
彆以為剛才她沒聽見江沁語喊了這名長得異常俊俏的公子一聲“殿下”，她可是聽得真真的！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位公子的身份不簡單啊！
能被叫做殿下的，除了皇子世子什麼的，好像也沒彆的人了吧？
原本陳秀兒以為自己能接觸到的最高身份的人就是陸言錚，可沒想到，今天她居然見到了一位殿下！
可惡的江沁語，她都要走出去了，她怎麼還沒叫她留下？
而且江沁語這人也太沒禮貌了，人家殿下來了這麼久，她居然連一壺茶都沒泡，真是不懂規矩！
不行，江沁語不給人家殿下上茶，她來上！
想到這裡，陳秀兒的腳步都快了。
回到陳氏這邊，她迅速的泡好了一壺茶，拿了廚房裡最好的杯子，放在一個籃子裡，提著就往外走。
隻不過她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名穿著火紅色衣服的美麗少女朝江沁語家走來。
“請問你哪位？是來找我表嫂的嗎？”陳秀兒站在江沁語家院子門前，看著陸婉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