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錚接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避著江沁語。
可江沁語聽到這個消息卻笑不出來,實在是這一世永王的反應和上一世差太多了。
原主前世的記憶中,永王造反後是直接一鼓作氣率領幾十萬大軍打去京城,將皇帝拖下龍椅的。
但這一世永王造反的時間也不短了,拜陸言錚所賜,她對這方麵的消息比旁人要來得多和早,目前已知永王並沒有直接進京城,而是停在淮河流域,與京城所在的錦州隔江相望。
與此同時,永王分出三萬人馬朝勇山縣進發,不過被之前那場暴雨阻擋了腳步,一直到前幾日才駐紮在城關鎮外。
而原本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永王會拿下勇山縣,收服邊城的邊軍,再與朝廷南北向抗,可陸言錚此時收到的消息卻是永王想見他一麵。
陸言錚正在沉思,江沁語卻已經開口了,“永王不可信,你若要見他,需得格外小心。”
“沁沁如何知道永王不能信的?”陸言錚反問。
按理來說,江沁語就算再有本事,可對朝政之事應該也是不懂的吧?先前也沒聽她說起過永王。
江沁語認真的看著他道:“一個不顧百姓死活非要造反,起事後又不好好整治封地的王爺,值得你追隨嗎?”
反正她可是還記得原身記憶裡前世瓊州的慘狀,這輩子是再也不想跟永王那樣的人有半點瓜葛的。
“我何時說過要追隨他?”陸言錚淡淡一笑,“沁沁放心,如今勇山縣和邊軍都在我手中,隻要我不願意,沒人能將這片地界劃拉走。”
他早已不是會輕易相信彆人的年紀,他深深的明白,在一定的範圍內,權勢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安心。
玉康府很大,可有兵力的隻有勇山縣和邊軍,其餘地界的府兵加起來也不足萬人,這也是為什麼陸言錚絲毫不懼玉康府知府的原因。
任何時代,拳頭大才是硬道理,誰掌握了絕對的武力值,誰就是老大。
“你心裡清楚就好。”江沁語聞言,悄悄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叮囑道,“這次出去要格外小心,永王那邊絕不是善茬。”
陸言錚心裡甜滋滋的,一高興就忍不住脫口而出,“沁沁這是在關心我嗎?”
江沁語白了他一眼,“誰關心你了?我這是替爹娘叮囑你的。”
反正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擔心他的。
可陸言錚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驀地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埋首在她頸邊低聲道:“我不管,我就當是你在關心我了。”
江沁語被他忽然抱住,一開始還有點慌,但聽見他這樣無賴的話,頓時就有點無語,提醒道:“你不是該走了嗎?”
“既然是永王要見我,那著急的人就不該是我,而是他。”好不容易江沁語沒有推開他,他自然不想就這樣鬆開她。
至於永王什麼的,讓他等著。
江沁語可不敢跟他一樣大意,當即就開始掙紮,還輕輕踩了他一腳,“人家還在等你呢,趕緊去……唔……”
陸言錚的吻來得異常突然,江沁語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吻住了,以至於她踩在陸言錚腳背上的腳都還沒來得及移開。
可陸言錚竟然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一點也沒有鬆開江沁語的跡象。
江沁語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一直到感覺有點呼吸不上來,才開始推他,“唔……放開……”
陸言錚察覺到她的呼吸太過淩亂和斷斷續續,這才鬆開,而後臉色不太自然的看著她問,“你沒事吧?”
江沁語狠狠的吸了好幾口氣後才瞪著他道:“我不讓你呼吸,你看看你會不會有事!”
“呃,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陸言錚有點手足無措,“我以為你會換氣……”
這話說完,江沁語的臉驀地爆紅,氣急敗壞的將陸言錚推出門,“趕緊走!”
她母胎單身這麼多年,第一次接吻,沒經驗難道怪她嗎?臭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等在外麵的人看見陸言錚出來,連忙上前道:“將軍,一切準備就緒。”
陸言錚前一刻還一臉的抱歉,後一刻卻立刻滿臉冷漠的點頭道:“嗯,現在就出發。”
他回頭看了看江沁語的房門,而後轉身,戴上麵具大步離去。
哪怕不為彆的,隻為了她能有安寧日子過,他也絕不會讓勇山縣和邊軍落在彆人手裡!
……
翌日一早,陳秀兒打著要來學認字的名義到隔壁來,可剛進門就聽見書凡和盼兒在說陸言錚走了的事。
“你們說什麼?”陳秀兒大驚,小跑著到了兩個孩子麵前,“表哥走了?”
書凡看了她一眼,“姑父有急事,昨晚就走了。”
他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他怎麼就走了呢?怎麼能不跟大姨和姨父說一聲就走?我……”陳秀兒的語氣不自覺的就帶了幾分幽怨。
她費儘心思的跟江沁語接觸,不就是為了能有機會跟表哥多接觸嗎?如今他人都不在這裡,她還接觸個鬼啊?
“表妹這話說的,錚哥去哪裡難道還要跟你報備不成?”江沁語從廚房出來,語氣不冷不淡的道。
她剛去收拾了碗筷,聽見陳秀兒的聲音就出來了。
陳秀兒的表情僵了一瞬,而後揚起笑臉看著江沁語道:“表嫂你誤會了,我隻是怕大姨和姨父擔心,一時心急才會說錯話。”
“這就不勞表妹操心了,錚哥的事我會跟爹娘說清楚的。”江沁語依舊不鹹不淡的開口。
陳秀兒被她噎得不行,既然陸言錚不在,她也沒必要在江沁語這裡受氣,於是趕緊道:“我過來是要跟表嫂說,這幾天我都要跟姨父去地裡,就不過來學認字了。”
“表妹倒是辛苦。”江沁語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說出的話意有所指。
陳秀兒像是完全聽不懂一般,歎息道:“姨父年紀大了,地裡那麼多活,他一個人下地我不放心……”
“表妹,我們村是工分製,地裡的活都有大夥兒幫著乾,倒是勞你費心了。”江沁語這話諷刺的意味就更濃了。
可惜陳秀兒依舊當做聽不懂,很快就走了。
出了院子,陳秀兒對著江沁語家的院子呸了一口,“什麼狗屁工分製?真是一天吃飽了閒得慌,還幫彆人乾活,都是一群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