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江沁語也沉默了。
雖然她不是出身在那樣的家庭，可影視劇看得多了，好歹也知道一些。
沒想到柳如意也是身不由己。
“不說那些了，”柳如意忽然又開心起來，“陸大嫂你教我認樹苗吧？”
江沁語臉色一僵，趕緊岔開話題，“不找樹苗了，我口渴，想去水潭那邊喝點水，你要一起嗎？”
水潭那邊都是經過層層過濾的山泉，能直接喝，但不能喝多了。
柳如意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好啊！”
兩人便朝著水潭方向走去。
這些天水潭後麵的竹林已經被定水村的人砍了一小片，用來引水。
水潭這裡還沒動，按蔣阿爺的話說，得先緊著地裡，村裡人有口水喝著就行了。
等她們喝完水，劉二愣他們已經挖了一個蓄水池了。
“阿錚媳婦，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劉二愣朝著江沁語喊了一嗓子。
江沁語揚聲回道：“知道了，二楞叔，我們這就過來。”
新的蓄水池在半山腰之上，江沁語和柳如意過了一會兒才到。
“你來看看，水泵連接在這裡沒問題吧？”劉二愣指著地上預留的位置問。
江沁語圍著看了一圈，點點頭，“這位置選得好，是蔣阿爺選的嗎？”
“是嘞，他老人家親自在這裡圈出來的，可惜他今天不在，不然看到咱們半天就挖好一個池子，肯定得高興得不行。”瘦猴笑道。
之前跟江沁語一起去府城那批人，今日大都被安排進了山。
因為村裡那邊在安排翻地，人手也都被抽調了過去，所以今天進山的人不多，再加上孟天澤還帶了好幾個人走，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可就是這二十幾個人，一下午就挖好了一個蓄水的大坑，效率真是杠杠的。
“說起這個，也不知道村裡啥樣了？咱收拾一下趕緊回去吧！”江沁語笑著道。
劉二愣接了話，“我聽我爹說過，這幾天咱們大部分人家的地裡土質都在好轉，出頭挖下去能拉出來濕土，秋種肯定沒問題。”
“對對對，我爹也說過，這幾天村裡的老爺子們都高興著呢！”瘦猴也補充道。
聽到他們這樣說，江沁語暗道好險，他們果然都很關注地裡的情況，還好她當時埋塑膠軟管的位置選得偏，不然被發現了可就有點靈異了。
一行人很快就收拾好東西下山，迎著夕陽的方向往村裡走，金色的陽光灑在每個人身上，給人帶來新的希望。
可江沁語心裡卻很忐忑，隻希望那個什麼護國大將軍一定要守住邊城，千萬彆讓她搬家才是。
……
定水村裡，蔣阿爺他們幾個老爺子都樂瘋了。
今兒一早他們就帶著人去了各家地裡查看情況，然後發現，除了王家馬家和鄧家的地之外，其他人家的地多少都有那麼一兩塊的土質已經滿足秋種的條件。
而又因著陸老頭家和江沁語家的地最適合，蔣阿爺和李村長大手一揮，讓眾人先幫他們兩家翻地。
江沁語若是在，肯定會暗自慶幸，她昨晚就把她家和陸老頭家地裡的塑膠軟管換了地方，埋到田地對裡麵的坡上去了。
眼看著眾人熱火朝天的給陸家和江沁語家翻地，王婆子的臉拉得老長，“真是邪了門了，咋就他們這些人家的地是濕的，咱家的地就沒啥變化？”
“也不是隻有你們幾家，我家的地不也是這樣？”馬氏陰陽怪氣的瞪著地裡揮汗如雨的人，滿眼的不甘心。
她家的地雖然也有一些挨著陸老頭和江沁語家的，但土質的鬆軟程度跟他們的沒法比，村長說了，可能要最後才翻她家的地。
“說起這個，你們怎麼分家了呢？”王婆子好奇的問道。
馬氏提起這件事就來氣，憤憤不平的看向江沁語家的地，咬牙切齒的道：“還不是姓江的那個女人乾的好事？她……”
她把當初江沁語因為陸天寶的一句話就堅持要分家的事說了，末了還恨恨道：“原本那幾十頭野山羊也該有我家的份，結果就因為她提了個什麼工分製，搞得那都成了大夥兒的，憑什麼啊？”
王婆子撇撇嘴，“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我難道不該比你還氣？當時我家當家的可是進山了的，你家一個都沒去，分不到才正常吧？”
而且他們也不是完全分不到，賣了銀子買來的東西他們家以後不都可以用工分來換嗎？
王婆子覺得自己家才是虧大了的那個，明明都出了人出了力，結果就拿山裡找到的一點點糧食把他們打發了。
要不是大兒子攔著，她非得再鬨鬨不可。
“我家怎麼沒去人了？我公爹和姓江的都去了！你彆忘了，那時候咱們可還沒分家呢！”馬氏不樂意了，她可是算得很清楚的。
王婆子都不想跟她多說了，直接換了個話題，“那咱們地裡就這個樣子，你們家有沒有啥好法子？總不能咱們就看著村裡其他人秋種，咱就乾瞪眼吧？”
“還能咋辦？找人去山裡背水啊！”馬氏想想都覺得要吐血。
進山一次來回都要四個時辰，差不多一天就過去了，一個人哪怕推著獨輪車去，最多也就推幾桶水回來，她和陸言才兩個人來給自家澆地的話，最少也要這樣跑十天才能將家裡的幾塊地澆透。
王婆子也發愁，她家大兒子雖然回來了，可這不是又被村裡派去探路找什麼暗河流向了嗎？
咦……對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王婆子雙手一拍激動道：“哎喲，咱還發什麼愁啊？咱村不是一個集體嗎？那各家的地不都該大夥兒一起乾嗎？大妹子，咱不用自己弄水來澆地啦！”
馬氏聞言一愣，隨即激動的笑開了，“哎呀，嬸子你說得對，咱剛剛都想岔了，嗬嗬，的確不用咱們自己弄，這個什麼工分製的日子還是很不錯的嘛……”
兩個人頭一次真心覺得江沁語提出的工分製不錯，覺得村裡人一起過集體生活很不錯。
而就在定水村這邊對外麵的事一無所知的時候，勇山縣縣衙內，勇山縣令朱有才和獨眼王再次碰麵。
“廢物！居然又讓他們跑了！”朱有才一把將手邊的茶盞砸了過去。
獨眼王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茶盞砸到額上，額頭立刻被劃出一道血痕。
“大人恕罪，實在是那些人太狡猾，我也沒想到……”獨眼王想為自己辯解幾句。
朱有才打斷他，“行了行了，還好本官一直讓衙門戶房的留意著，你說的李大錘和六牙子這兩個名字，這麼多天過去，應該有結果了。”
說完，他對外喊道：“來人，讓戶房的老胡來見我。”
沒多久，老胡就捧著一本冊子進來了。
“大人，您之前吩咐找的人應該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