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最先回神,看到來報信的是王癩子,也顧不得跟王婆子那點齷齪,立刻就衝出了李家的院子。
“你說啥?他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了野山羊?”
王癩子是不想抬獵物才主動申請提前跑回來報信的,這會兒趕了一路,又熱又渴,聽到陳氏的話就很不耐煩,“不然還是咋地?咱們這次打了快五十頭野山羊和一頭老虎回來呢!”
他沒理會陳氏,抬眼看見自家老婆子在人群前麵,扯嗓子就問,“你在這乾啥呢?還不趕緊回家給老子弄水喝?”
有人立刻把因為他們三天沒回來,王婆子帶人來鬨的事告訴了他。
王癩子當即就火了,疾走幾步衝上前,劈頭蓋臉就給王婆子一頓打,“老子在外麵累死累活的,你在村裡給老子拖後腿?村長在山上說了,這次給表現好的人家分一頭整羊!你這樣一鬨,咱家還能分到啥?”
他那個氣啊!
這幾天在山裡本來也沒什麼吃的,水更是少得隻夠維持渴不死,好不容易打了那麼多獵物回來,他還想著能分到一頭羊,未來至少兩個月都能吃上肉了,結果家裡這個婆娘不爭氣,居然敢帶人到村長家鬨!
王婆子都被打蒙了,回過神後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老天爺啊,我這都是為了誰啊?你自己說的這次山上回來後咱家就去逃荒,你們三天沒回來,我著急,就不能找他們討個說法嗎?真是沒天理啊!我不活了……”
嘴裡說著不活了,王婆子腳下可沒閒著,哦不,連手也沒閒著,她一隻手還去扯王癩子,想先把他拉回家。
可王癩子不想放棄到手的東西,甩開她的手罵罵咧咧道:“彆碰老子!老子還要回去接他們!”
說著,王癩子跑得比王婆子都快,回家後喝了一碗水,又趕緊去喊人上山了。
村裡這些人在看到王癩子的時候心就放了下來,心急的已經紮了火把三五成群的往雲上跑了。
有些不那麼確定的,等王癩子出來,才跟著他一起進山。
孟氏和陳氏擦擦眼角,兩人相視一笑。
孟氏道:“他們沒事就好。”
“對,我這會兒心也放下來,孟大姐,我先回去,一會兒老頭子回來肯定得吃飯喝水,我得去準備著。”陳氏也如釋重負的開口道。
按王癩子的說法,他們這次上山的收獲應該不少,那她就放心了,至少那丫頭不會落埋怨。
這晚,一直等到了快亥時,陳紹和六牙子他們才全部回到了村裡。
陳氏張望了老半天,沒看見陸老頭和江沁語,她心中一緊,趕緊拉住陳紹問,“阿紹,你陸叔和陸大嫂呢?”
陳紹愣了下,而後奇怪的看著她問,“他們今天沒回來,得咱們村裡再上去人換他們下來,王癩子沒告訴你們嗎?”
“沒啊,沒人跟我說過。”陳氏搖頭,眉心緊皺。
她一直在家裡等人,聽到外麵動靜大了才出來,這期間沒人去家裡跟她說啥啊!
“哎呀,對不起了老陸家的,剛才我當家的讓我通知大夥兒,山裡還有十幾個人沒回來,我腦子一亂,把你家給忘了。”王婆子假惺惺的過來道歉。
陳氏臉一黑,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回去了。
這賊婆子最是蔫壞,以前就跟她不對付,今天她幫了孟氏說話,她定然又記恨上了。
村裡的熱鬨暫且按下不提,且說江沁語他們這會兒還在地下暗河邊上,商量怎麼把這裡的水弄上去的事。
“村長,要不咱還是先上去,這裡太……太冷了……”劉二愣哆嗦著嘴唇看著李村長道。
他因為之前下過水,身上本來就涼一些,這會兒在地下一百多米的位置,更覺得冰寒刺骨。
李村長也有點受不住,看向江沁語問,“大侄女,你咋說?”
江沁語剛從係統給的新任務中回神,聽到這樣的話就道:“咱們都穿得單薄,的確不能在這裡待了,先上去再說。”
她抱著胳膊,有點鬱悶。
這裡的地下可沒有溫泉之類的,溫度大概在十度左右,絕對沒超過十五度,對他們這樣隻穿了單薄夏衣的人來說,的確有點受不住。
“村長,你帶大夥兒先上去,我帶幾個人沿著這河走一走,看看通向哪裡。”孟天澤出聲道。
江沁語皺眉,抬手阻攔,“孟大哥,咱們進山走的路可不短,這河還不知道流向哪裡,若是盲目去探,我怕會有問題,咱們還是全都先回去再說。”
她提交任務之前看了一眼地圖,這裡所有的水源都是這條暗河帶來的,如果這條河流到了外麵,那整個玉康府不至於會乾旱成這樣。
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這條河應該是在整個雲山山脈的地底循環。
“對,老孟,咱們先回去準備準備,過幾天再來。”李村長拍拍他的肩道。
反正他們已經找到了水源,之後就不著急了。
江沁語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暗河的流向,心裡有個大膽的想法。
李村長帶著人原路返回,等從洞裡出來,所有人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還是外麵好,這太陽雖然討厭,但曬著暖和!”
“可不是嘛?剛剛在下麵,我心裡都直發毛,如果不是乾旱天,我多少得給天上的太陽磕一個。”
“得了吧你們,以前咒罵太陽的事你們還乾得少了嗎?”
“我說你……”
十幾個漢子吵吵嚷嚷的,李村長則跟江沁語走在一起。
“大侄女啊,這事兒你怎麼看?”找到水源的興奮勁過了後,李村長就皺了眉。
雖然這水源是找到了,可他們要怎麼取水呢?
總不能每次都從剛剛砸出來的洞裡上上下下吧?
江沁語頓住腳,轉身麵向定水村的方向,她扭頭看向李村長,“村長叔,你覺得咱們這裡距離村子的直線距離有多遠?”
“啊?”李村長有點懵,“什麼意思?”
江沁語比畫了一下,“從咱們進山到現在,翻山越嶺的看似走了一整天才到了這裡,可若是從地底打一條直路去村子,大概會有多遠?”
李村長一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等他想通後,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鵝蛋,“大侄女你是想……想……”
這丫頭說的,是他根本就不敢想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