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澤犀利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鬱下去,他舔了舔腮幫子,拿起衣服轉身就走。
盛知許“咚”得一聲癱坐在地上,淚水肆意橫流,劃過冰涼的臉頰,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跡。
兩年了,她根本走不出來。
回憶總是在火光中洶湧,在夢裡一點一點吞噬她的安全感。
無聲的眼淚是最痛的,盛知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的太累了,臉都麻木了。
才努力掙紮著起身,她走到門口,打算回客房睡覺。
門把手一動不動。
盛知許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他又用力按了好幾下,門把手還是毫無反應。
盛知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門被鎖上了?
她隻能給王姨打電話,“王姨,您能幫我開一下門嗎?臥室門好像不小心被鎖上了。”
“不好意思太太,二少交代了,不能讓你出去。”
盛知許無力地靠在牆上,機械般地回應一句掛掉了電話,“好,我知道了。”
意澤這個記仇鬼,還當什麼律師,知法犯法,非法qu禁她!
她今天也折騰的沒力氣了,回到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盛知許醒的很早,天剛蒙蒙亮她就爬起來了。
今天是周唯君的接風宴,她一定會去的。
意澤憑什麼以為自己會一直當他的全職太太?自私的鋼鐵直男!
盛知許先打開衣櫃穿了一身意澤的白襯衫和西裝褲,打開了窗戶。
一股冷風瞬間迎麵撲了過來,盛知許凍的直打哆嗦。
主臥在二樓,外邊有一個露天陽台,順著下去應該也不會摔死,但是屁股可能摔得痛。
盛知許又匆匆忙忙打開衣櫃拿了兩條意澤的西裝褲,係在一起之後綁在了大理石雕欄陽台上。
她用力拽了拽褲子下端,確保上麵的結暫時不會鬆開,隨後她兩手撐在陽台的柱子上,輕輕鬆鬆翻了過去,順著褲子就滑到了地上。
盛知許下來以後,按著密碼鎖直接上了意澤的車。
這時候黑燈瞎火,小區門口的保安看不清人臉,隻能看到白襯衫,說不定還以為是意澤。
她安穩地開車出了小區門,直接把車停在了門外的停車位,轉身上了一輛粉色的保時捷。
隋幸打了個哈欠,車還開著大燈,“我說大姐,你起這麼早去看日出啊?”
“意澤不讓我出門,我從窗戶翻出來的。”盛知許著急忙慌係上了安全帶,眼睛也一直在盯著後視鏡看,生怕有人追出來。
“厲害了!”隋幸豎起大拇指,“要不要起訴他非法拘禁?”
盛知許現在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緊緊的閉著,心也懸在嗓子眼,“比起這個,你更應該幫我找一個靠譜的律師。”
“你讓周唯君幫你找唄!他人脈廣,現在都是國外上市科技公司的總裁了。”隋幸一邊開車一邊提建議。
周唯君可以說是盛知許的青梅竹馬。
盛知許小時候天天和奶奶在鎮上賣菜,周唯君那時候騎自行車在網吧通宵回來,經過攤子的時候把菜全壓爛了,兩人不打不相識。
後來盛知許去鎮上讀高中,周唯君也同校,讀大學的時候,兩人同校還是一個社團的。
盛知許垂下眸子,她的聲音低沉了許多,“我昨晚遇到周唯君了。”
“啊?他昨晚就回來了?”隋幸瞪大了眼睛看著後視鏡中的盛知許。
周唯君果然很在乎盛知許,不然怎麼會隻有盛知許一個人知道他昨天就回來了?
盛知許抿著唇,“昨晚意澤去找我的時候,周唯君看見了。”
“意澤是不是氣死了,看到那個長得和他很像的情敵,明白自己才是替身,會不會氣得發狂?這種好戲你怎麼不叫我去看。”隋幸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發狂……”盛知許回想昨晚,渾身打哆嗦。
意澤哪是發狂,是發瘋吧!故意留下這麼多吻痕,她今天不能穿裙子了。
隋幸開車帶盛知許回了自己家,兩人又睡了一覺,盛知許要有準備,把手機設置了靜音,意澤怎麼打擾她她都聽不到。
九點鐘起來,盛知許坐在隋幸的梳妝台前化妝,隋幸在旁邊,她化妝的時候還不忘八卦。
“你和周唯君可是三年沒見了,你說他這次回來會不會就是為了你?”
周唯君和盛知許之間,本來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可惜最後一起出國留學變成了盛知許閃婚嫁給意澤。
她一直覺得,要是當時周唯君能主動表白,盛知許也許就不會為了奶奶走那一步。
“不會。”盛知許回答的斬釘截鐵,“他回來應該是創建分公司。”
他們之間關係再怎麼好,她也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她和意澤結婚三年,二婚,怎麼配得上周唯君?
周唯君家雖然沒有意家這麼家大業大,也是醫生世家,在雲州很有名望,何況三年過去,她是一個全職太太,而周唯君成了上市公司的總裁。
“全國這麼大,為什麼非要把公司開回這裡?”隋幸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我也真不明白奶奶硬把你塞給意澤,那個死直男還一直覺得是你玩手段。”
盛知許沒說話。
那時候奶奶突發心梗,生命垂危,隻想把她托付給一個可靠的人,意澤又是她的親孫子,奶奶覺得靠得住。
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現在像仇人一樣。
中午,隋幸和盛知許開車到了海貝酒店。
接風宴都是當年一起玩得好的人,這群人裡,盛知許家庭最次,混的最差。
盛知許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裙子,這裙子正好設計成了掛脖的款式,完美遮住了他身上的吻痕,裙長到腳踝,走起路來顯得腳下生風。
門口有人在等候,看盛知許走過來,他開著玩笑,“哇,我們的才女來了。”
“咋的,就認識才女,我這個彪悍女你不認識?”隋幸手搭在盛知許的肩膀上。
男人立刻賣笑臉,“大名鼎鼎的隋醫生誰不認識?”
對麵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了。
柳煙一襲包臀紅裙從裡邊出來,她一抬頭看到盛知許。
柳煙嘴角上掛著笑意,那雙眼睛裡全滿是刻薄,“知許?好巧啊!”
盛知許雙眼無神,她穿過柳煙的背影,看到意澤在裡邊坐著。
“意澤,知許在對麵包廂。”柳煙故意扭頭叫意澤出來。
意澤微微偏頭,目光和盛知許倏然相撞,他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地窖一般,好像在無形之中伸出了一雙手,能把人拽到深淵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