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許撓了撓頭,跳下床就打開了筆記本,手忙腳亂之中一下跪在了地上,“你現在立刻把他們駁回的版本發到我的郵箱。”
自她去工作室以後,工作室第一次創辦雙語文宣的推文工作,今天是工作室第一次推雙語稿子,要和雲州主流媒體合作。
稿子前天就發過去了,偏偏在今天公眾號發布前一小時被打了回來?
盛知許跪了半天,膝蓋疼得發紅,她伸了個懶腰,抱著筆記本她打開了稿子。
她努力睜大眼睛從上到下看了一次,上邊沒有任何錯誤,標點符號也沒錯。
盛知許眉心微微皺了皺,眼底浮現出一股無奈,“他們說駁回原因了嗎?”
“我剛剛給他們主編打電話了,他們主編說邏輯混亂。可能是反悔不想合作了吧!”付琳琳在電話裡歎了口氣。
他們工作室是老板出於愛好和宣傳自己創立的,不是文旅局下屬的,主流媒體不願意和他們合作很正常。
盛知許頭腦清晰,她神情緊張,眼前已經浮現出來老板的罵聲像子彈一樣劈頭蓋臉的砸過來的樣子。
她咽了一下口水,“他們反悔就他們賠償違約金,這篇稿子還要上公眾號。琳琳,你把咱們提交的時間線和版本整理成一個壓縮包發給我。”
盛知許忙了半天,原來的稿子一個字都沒改設置了定時發布。
她匆匆洗漱後下樓吃飯,沒有意澤的身影。
也對,人家昨晚都去打卡網紅情侶餐廳了,還回家做什麼,當然是辦正事。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親自給合作的主編打了個電話。
“我們的稿件又修改了一次,這次應該沒問題了,絕對不耽誤咱們白紙黑字簽的合約上的發布時間。”盛知許說話的時候態度熱情又溫婉,比她和意澤說話的時候好多了。
主編那邊卻急匆匆地掛了電話,“是這樣的盛小姐,合作取消,我們會賠償你們違約金的,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盛知許被掛了電話的時候,整個心都冰涼冰涼的。
不是因為被人拒絕,而是因為她的工作可能不保了,那意澤更找到他們不能離婚的理由了。
她怎麼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放著一份好好的稿子不簽,居然願意賠償違約金。
不過拿到錢也算好的,老板應該不會把她罵的很慘。
盛知許吃完飯走的時候特意交代王姨今晚確定不回來了,她去上班的時候也沒坐司機的車直接坐了地鐵。
等到了工作室,老板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盛知許壓力山大,站在門口,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但另一條腿始終沒動。
之前和主流媒體合作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現在突然撤了,難免會有人疑慮。
尤其是主流媒體的動向代表著投資價值,很多投資商看到推文後可能會放棄投資。
“老板,我……”盛知許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了。
老板臉色很差,拽著盛知許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工位的座椅上,“你什麼你!一天到晚坐在這兒,曬太陽,腦子轉一轉!”
“對不起老板,我以後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盛知許咬著下唇道歉。
老板盯著她看,“你知道你錯哪兒了嗎?”
盛知許和老板大眼瞪小眼。
“你錯就錯在,沒有讓他們立刻把錢打過來,現在打過來我立刻給你換工位,買新桌子上二樓。”老板突然變成了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
盛知許眉心凝成一團,“老板……”
“害,創業總是困難的,至少我們得到了賠償款。乾活兒去吧!”老板轉頭走了。
盛知許回到工位上,她坐立難安,拿下水杯去打水,無意間聽到老板在樓梯口打電話。
“宋總編,真是不好意思麻煩您啊!您看咱們之前談的好好的,怎麼能突然——是是是我知道,我們還不完善,但是你們也不能臨時通知吧……你他媽的把我請你吃得兩頓飯給我吐出來,花了老子一萬塊!”
盛知許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板嘴上不在意,其實心裡也為了這個項目拉下了臉。
畢竟他為了這個合作陪人家總編喝了好幾次酒,又當孫子又當牛馬,現在因為她……
盛知許氣衝衝地點開了意澤的微信。
盛知許:[見一麵]
盛知許:[手段卑劣,有本事你來動我,威脅我的同事和老板你算什麼男人]
盛知許:[1你出來2我讓奶奶給你打電話]
意澤:[和張秘書預約]
盛知許看到這句話就來氣。
誰家妻子見自己老公還要預約了!那說一句話還要計費唄!
盛知許罵人的話還沒發出去,奶奶打過來了電話。
“知許呀!上班去了?”
盛知許聲音瞬間溫柔了許多,“奶奶我剛來上班,您情況好些了嗎?”
“好多啦,今天你爺爺來陪我了。知許,你去給意澤送飯去吧!”老太太清楚盛知許出去工作,就是不想再花意澤的錢,想把關係掰扯清楚。
盛知許臉上笑容苦澀,“奶奶,他中午有飯局有食堂,不需要我去。”
送什麼飯,他最好餓死。
“傻丫頭,你是正妻,那是律所,隻要你去了,彆人不管是誰都得叫你一聲夫人,那丫頭還不穩坐小三情人的名頭?”老太太無奈地歎氣。
“吃什麼不重要,我要你去大殺四方,一群律師能不知道夫妻關係的厲害嗎?”
盛知許聽老太太這麼一說,也覺得豁然開朗,本來她就要去找意澤,那正好,去滅滅柳煙的威風。
她隻要不離婚就是受法律保護的人,意家的股份家產,跟柳煙毫無關係!
她一進大廳,前台立刻笑盈盈地起身問候,“意律太太您來了,我問一下意律現在……”
前台話未說完,盛知許已經提著飯盒上了樓,徑直走到了意澤辦公室門口。
虛掩的門口,有兩個人的身影交錯在一起。
盛知許看到柳煙圍在意澤身側,她微微凝眉,不露聲色地站在門外。
原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她的心突然跳的特彆快,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意澤把辦公室當雙人床了?和柳煙在這裡卿卿我我,既然如此為什麼拖著自己不放!
門縫裡突然傳來柳煙的嬌嗔,“意澤,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畢竟知許還在——”
盛知許的耳朵突然,聽不到任何聲音,胸口似乎被野獸撕咬一般,一點一點地疼痛侵蝕她的身體。
她緊緊攥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