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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無君出現在梧惠的家門口時,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她早知道這天會來,便提心吊膽地等著,寢食難安。直到此人真切地站在眼前,梧惠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來來來,快進來坐。”
水無君愣是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你好像知道我會找你。有誰曾與你透露過麼?”
“那倒沒有,我猜的。您要是知道我這幾日經曆了什麼,恐怕就理解我為何能猜到了。”
“……你知道我為天權卿的事而來,對麼?”
“還真給我猜中了。”
“已經有很多人找過你了,是嗎?”
“嗯。我也找了一些人……”
於是,梧惠就把自己出院以來遭遇的種種,又為水無君複述了一遍。在公安廳被開陽卿刁難的事,天璣卿出手相助的事,打聽到天權卿現狀的事,如月君找到她的事,瑤光卿已死的事,在霏雲軒跟涼月君和小羽談話的事……
不需事無巨細地傾訴,梧惠隻籠統概括了自己的經曆,以及她所得知的信息的輪廓。她當然有所保留,例如羽的秘密,她就不曾透露,她也並未交代每個信息與源頭如何對應。反正水無君聽個大概,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如果您要問更多關於虞穎的事,我的確一無所知。”
“除了瑤光卿的死訊外,如月君應當也告訴你了些天權卿的事吧。”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虞穎的情況,我主要是從他,還有施無棄那裡聽來。眼下,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幫助施無棄,回公安廳要個說法。”
“我當然知道。那天,我聽到宅院裡傳來黃泉鈴的響動。但我並未驚動他。畢竟,我相信他什麼都不會帶走。至於虞穎為何落到如此下場……也和墨奕脫不開關係。她在現場留下了羽毛,我看到了。”
“那孩子,明顯是好心辦了壞事。她若對施無棄更信任些就好了。”
“對遺落人間的小妖怪,不能要求太高。就連人類最基礎的常識,它們都要很長時間理解,更彆提去習慣。她因拍賣會暴露身份,也是出於對族人的思念罷了。”
“施無棄說,那顆拍賣會上出現的蛋並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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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看你如何定義真假。”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告訴你,將它捐贈給拍賣會的人,正是神無君——以所有六道無常的名義。”
“他為什麼會捐這種東西?哪兒來的?而且,不是贗品嗎?”
“大約一半是真的吧。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一個誘餌。據我猜測,是卯月君所為。因為那金烏蛋的蛋殼,是貨真價實的……隻是內容物被做了手腳。”
“真、真正的蛋殼?”梧惠有些驚訝,“那我可真想看看它長什麼樣子呀。”
“你也不必多麼期待。”水無君搖頭道,“當作普通的圓石頭就好。裡麵有真正的金烏休眠時,蛋殼會呈現一種靚麗的烏黑,泛著星星點點的紅與金的偏光。既然沒有這樣的生命沉睡其中,自然也就不會發出這等光輝了。”
“那……這玩意兒,能騙到誰呀?”梧惠說,“難怪施掌櫃說它流拍了。”
“並不是為了讓誰拿走。你也聽施掌櫃說了開陽卿的事吧?我觀察了他們的反應。對這件商品的出現,它們不為所動,甚至也沒有提前調查過。想必對他們來說,不論這件商品是真是假,都沒什麼意義。他們更看重的,隻有最後一枚金烏碎片。”
“唉。我……該去找公安廳的人了解這些事嗎?莫惟明周末就會見皋月君了……”
“你若認識公安廳的其他人,也可以旁側敲擊,不一定非得見皋月君。”
梧惠很快想到了羿晗英。隻是她仍對此人心存芥蒂。晗英的臉皮大約比她的兄弟姐妹薄上太多,還不知她是否有勇氣赴約呢。
不過,可以寫一封信試試看……但不能留下自己的名字。否則,羿暉安和羿昭辰很可能會拆開看的。
“啊!不好意思,差點忘了您的來意。光說我自己的事了。”
“沒什麼。反正,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虞小姐的狀況,您已經知道了。我今天找上門來……是擔心九方澤會先一步聯絡您。”
梧惠沒反應過來。她側過臉,眼神充滿困惑。
“九方澤為什麼會找我?我、我可沒害他家大小姐啊。”
“我覺得,您應當對他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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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麼說?我對虞家,可是一點兒威脅都沒有。”
“不是這個意思。我與他接觸多年,卻並不能看透他。讓虞穎陷入昏睡的元凶迷寐香,在發放時百骸主就再三強調,它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尤其是對代謝能力差的孩子。”
“……難怪沒跟我們說過呢。”
“什麼?”
“不、不,沒什麼。您繼續……”
“他說是自己未將它收好,才讓貪玩的虞小姐發現。我想,興許,有故意的成分。”
梧惠聽得後背涼颼颼的。
“我覺得……也未必呢?畢竟帶那樣的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照顧得事無巨細,麵麵俱到,也太勞神了。說不定,真的隻是個失誤,是您想多了呢?”
“嗯。我隻是提出一種懷疑,並不是真這樣指控。我也願意相信,深知法器危害的他,隻是有點累了——不論是疏忽,還是加害。我更希望您理解我的敏感。這麼多年,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時候,人類甚至會將魔爪伸向自己的親生孩子。還請您不要見怪,我必須考慮到各種可能,並且儘早找到天權卿的繼承人。”
“……”梧惠張了張嘴,“果然,您也覺得,虞穎沒救了嗎?”
“雖然我對虞小姐的遭遇十分同情,但身為六道無常,我須時刻理性,時刻冷靜,儘管這在你們眼裡有些殘忍。就連這樣的話,我也對像您這樣的人說過無數次。六道無常不能寄希望於情感發揮力量,也不能盲信奇跡。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做正確的選擇。”
“什麼才叫做正確的選擇?”
“損失最小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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