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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驅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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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惠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候,蝕光的那個姑娘會出現在自己家中。

那天夜裡,她開燈發現她的時候,還沒看清這丫頭嘴裡叼的東西。看著敞開的窗戶,梧惠很輕易就能想到她是如何“擅闖民宅”的。墨奕明顯慌了,大約沒料到自己竟在這時和主人家打了照麵。她慌不擇路地跳下窗。等梧惠趕忙跑上前,也隻能徒勞地扒在窗邊,看著一隻烏鴉飛向遠處,完全融到夜色當中。

等她離開,梧惠才想起衝到臥室去。屋內不算太亂,但有明顯的翻找過的痕跡,例如沒能緊閉的床頭櫃、夾著衣角的衣櫥、留著一道縫的抽屜。

沒有發生財物丟失,也就用不上報警。反正,她也沒什麼財物可以丟失;即便是報警,也很難確定,自己的權益會在這種情況下得到保證。

因為梧惠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弄丟了什麼。

她計劃周末去蝕光討個說法。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墨奕實在是個靦腆的姑娘。沒有他人的授意,恐怕不會突然闖入彆人的家中,還不經允許。

至於為什麼選擇周末,因為她要上班。

沒辦法,這件事在梧惠心中的重要程度,實在比不上工作。比起丟了一個本不屬於自己也發揮不出什麼價值的珠子,還是損失幾天的請假工資更來的實際。但是,鑒於先前為此折騰了太多,她還是能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程度還沒有輕到能夠全然忽視。

何況莫惟明都那麼說了……

梧惠一想到那張病殃殃的臉,就生起一絲莫名的哀愁。他難得那副德行。也不是質問,不是試探,隻是一句簡單的“你不支持我嗎”,就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她暗想,關於硨磲的事,她一定要找施掌櫃討個說法。

隻是,意外還是發生了。倒不是出現了加班這樣的重大不可控事故,而是到了禮拜五,一個打亂她原計劃的人出現了。他甚至直接來到了梧惠工作的報館,趕在她下班離開前找上了門。同事給她傳話的時候,眼中流露的態度多少有點異樣。

“小惠,你什麼時候有個弟弟?我們可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啊。”

剛聽到這話,梧惠自己也是滿目迷茫。首先,她確實是獨生女;其次,她也確實沒什麼親戚。那一刻,她腦子裡閃過了幾乎出生以來所有異性的麵孔,沒有一個符合能找上工作場所的“弟弟”的身份。準備回家的她停住了收拾一半的手,連傳話的同事也覺得奇怪。

“他說你是他的姐姐。”同事試探著重複,“看上去也快二十的小夥子了。難道是你的遠房親戚,或者是鄰居?”

不太可能。但謹慎起見,梧惠含糊地點頭,拎著包走到報館門口。在看到造訪者的那一刻,她立刻浮現出了然的神情。

“您、您怎麼……”

“也不必這麼客氣。”如月君的下半張臉埋在圍巾裡,語氣顯得有些蔫,“能借一步說話嗎?”

“當然——當然可以啊。你吃飯了麼?我們先找個館子吧。”

救命恩人的話,梧惠怎麼會拒絕。也顧不得同事好奇的目光,她連忙拉著如月君走了。她不想離報館太近,但也不能走得太遠。想來想去,腳已經挪到了她曾光顧過的咖啡廳。這樣也不錯,至少作為招待,算得上體麵。

周五下午的客人很多,不過沒有人會注意這個小小的角落。即使來到室內,如月君仍然沒有將圍巾取下來,這令梧惠多少感到奇怪。當然,她還有更奇怪的事沒有問出口。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所有人都不覺得他的著裝有什麼異常。之前有那麼幾次,他在人群之中就這幅扮相,卻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即便是這次,同事確實與他說上了話,卻也沒有提到過他這條不離身的圍巾。哪怕到現在,服務員的視線也並未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嗯,您……你這次特意來報社找我,是有什麼很要緊的事嗎?”

比如說,蝕光的人奪走自己那枚法器的事?他們六道無常不就是管這些的嗎?跑來對賬也好,興師問罪也罷,梧惠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能讓莫惟明彆再參與調查父親的事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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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惠一時覺得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頭,半晌隻憋出這麼一個字來。她連忙環顧四周,確保沒有他人的視線向這裡聚集。雖然他們的聲音都不大,但對方的聲音清楚地傳達到耳中的那一刻,她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不、不是——這您可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彆樣的生疏又湧上來,梧惠勉強支著笑,尷尬地捧起咖啡杯說,“我說真的,這手、這腿、這腦子,都長在他自己身上。即使你這麼說……我算什麼東西,還管得了他?”

“不行嗎。”如月君的指關節隔著圍巾,抵在唇邊自言自語,“如果打斷他的腿……”

入口的咖啡猛嗆出來。顧不得桌麵的狼藉,她又左顧右盼。還好壓住了動靜,仍然沒有誰注意這裡。梧惠連忙把餐巾猛一對折,蓋住了這口咖啡,生怕把侍者招來。濃鬱的苦澀殘留在唇齒間,咯得她半個字都難講出口。

“我、我覺得你不要這麼極端比較好。你能不能——把事情講得明白些?我理解你們辦事一定有特彆的理由,可不把話說清楚,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我很難幫到你啊……”

如月君思索良久,好像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

“要解釋清楚有些麻煩,大約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

“不。也不用那麼清楚。”

如月君歪過臉看她。無言的表情裡,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這小子一定在嫌自己事多。

說不定無常鬼都是因為活了太久,對於時間概念的理解,還有一些常識性的東西,都變得模糊,變得扭曲。梧惠狠狠地歎了口氣。現在的他,與當時解救自己的年輕人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不過他好像確實沒什麼變化——都是一副不健談的模樣。

梧惠無奈地承認,是自己擅自塑造了太多。她試著說道:

“這樣吧,還是我來問你問題,你回答我就行。這樣可以嗎?”

“你問吧。”

如月君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更沒說自己會不會回答。

唉。好吧。

“我想想……你說不讓莫惟明調查父親的事。也就是說,他這麼做,一定會引發什麼不可控的後果,你們六道無常才會介入的,是嗎?”

“是。”

“好的。那麼,這句話同時也意味著,他的行為最好不要涉及曜州的勢力紛爭,對嗎?尤其不要和那群持有法器的星徒扯上關係?”

這次如月君回答得沒那麼乾脆。他原本坐得端正的身體微微向後傾斜。

“你的因果關係不太正確。其實,是他最好彆想著通過這群人,來調查父親的事。”

“這樣嗎……”

“不會有結果的。”他補充道。

梧惠認真地說:“可就算這樣,我明明白白地給他說清楚,他未必會聽。你是不知道,這人的性格在奇怪的地方倔得要命。我真這麼說了,他隻會問我憑什麼乾涉他,說不定馬上就會懷疑有人在我背後指使……畢竟那時候,我幾乎算支持他了。”

“你不可以支持他。”如月君淡淡地說,“你們的介入隻會讓事情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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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惠過去從來沒有意識到,曜州竟是如此水深火熱的地方。雖然不是沒有感覺,但那也隻是停留在人們口耳相傳的層次,連黑暗本身都浮於表麵。自從對法器相關的事有了進一步的認知,她就覺得自己沒過過一天清閒日子。

“如果可以,我當然也不想了。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搬家。”他的反應很快,“離開曜州。”他進一步解釋。

梧惠真是沒一點辦法。

“都說了,能不能彆說這麼——這麼絕對的話。你怎麼也這樣。”她搖著頭,“這種事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辦到?你知道現在年輕人想在曜州站穩腳跟,有多不容易麼?我們好不容易都有了穩定的住所,穩定的工作,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呢?還是現實一些吧。”

如月君不說話,又將食指的關節,隔著圍巾抵住下唇。

梧惠警惕地說:“我勸你最好彆想一些危險的事哦?”

沉默了半晌,如月君又變回了悶葫蘆。梧惠止不住地歎氣。

“唉。總而言之,你到底為什麼想阻止莫惟明呢?他小時候的事,我多少知道一點。他既然想了解父親的事,不能滿足他的心願嗎?隻是對父親的追思罷了……而且,他還想做些利國利民的好事。這到底有什麼壞處?”

如月君似是陷入沉思。比起“壞處是什麼”,他更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你們會遇到危險。”他終於說,“這是必然。被卷入相關的事,就絕對無法全身而退。現在離開曜州,同這裡的一切斷了聯係,還算來得及。重點不在於,他調查的是父親的事——而是深入到一定程度,他一定會調查到我的事。”

“你的事……”

“到那一步,他就絕對不會抽身了。”

梧惠上下審視著他,視線停留在那條圍巾上。有什麼記憶像閃爍的電火花,在腦內斷斷續續的。

一瞬間,她的眼裡仿佛有明光閃過。

“你、你是——不,你們不像啊。而且……”

梧惠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左右移動,就好像莫惟明和如月君的麵孔同時浮現在眼前。

“若你見過我們的父親,便會覺得像了。”

如月君的語氣靜若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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