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一層與二層之間雖說隻是相隔十幾米高度,可氛圍卻是天壤之彆。
毒手藥王藏身的鬼市二層一片死寂,街道上蕭瑟寂靜,聽不見半點聲響,但鬼市一層卻是熱鬨非凡,尤其是忘憂閣前,排隊進入忘憂閣的顧客已經排起長龍。
原本位列兩側的攤販也不再繼續做生意,而是站在忘憂閣前墊腳圍觀。
畢竟以他們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忘憂閣,今日也是他們見到忘憂仙和四大花魁的最好時機,所以哪怕不做生意也要湊個熱鬨。
穿過擁擠的人群後我們來到隊伍末端,這些排隊的人雖說都帶著各種模樣的麵具,但從著裝打扮來說基本上能分兩種流派。
其一便是江湖術士流,這些人大多穿著道袍或者門派統一的服裝。
另一種便是達官顯貴,這些人穿的基本上都是價值不菲的西裝,給人一種貴氣之感。
像我們幾人在這隊伍中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們穿的大多都是休閒裝或者運動裝,一看就是來這裡湊熱鬨的。
排隊等待十幾分鐘後我們幾人便檢票進入忘憂閣中,剛一進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便撲麵而來,那味道清新淡雅卻不濃烈,聞後讓人心神放鬆,再無先前那般緊張之感。
“這忘憂閣果然是有品位,若是沒有猜錯他們所用的熏香應該是沉木檀香,這種檀香有凝神聚氣的功效,可以讓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放鬆心情,同樣這種檀香價值不菲,算下來一克檀香比一克黃金還要貴,用價值千金來描述一點都不為過。”沈雲川一邊聞著空氣中的香氣一邊說道。
伴隨著淡雅的檀香味道我抬頭看去,忘憂閣內與鬼市簡直是天壤之彆,鬼市身處昏暗之地,攤販皆身披黑袍遮住麵部,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可忘憂閣中卻是燈火輝煌,裝潢奢華大氣。
迎麵是一座十幾平米的平台,兩側皆有圍欄可通向二樓,平台前是數十張黃花梨木打造的桌椅,上麵擺滿了瓜果點心,此刻進入忘憂閣的顧客已經圍聚在桌前,吃著桌上的點心不斷交談著,四周是四根立柱,從底部一直延伸至屋頂,大概有十幾米高度,每一根立柱上雕刻的紋飾各不相同,除了花鳥走獸之外還有山水圖案,雕工惟妙惟肖,可謂世間罕見。
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平台之上放置著一麵七色琉璃屏風,上麵雕刻著數隻展翅開屏的孔雀,孔雀羽毛與七色琉璃完美搭配在一起,燈光映照下整座廳堂竟然閃爍著七色光芒,如夢如幻。
觀察片刻後我們一行五人便行至角落桌椅前坐下,而此時拍賣會時間已到,兩名身穿黑衣的忘憂閣手下將忘憂閣大門關閉,緊接著平台方向便傳來一陣溫柔悅耳的女人聲音。
“歡迎各位參加今年的忘憂閣拍賣大會,我是本次拍賣會的主持人司棋。”
循聲看去,隻見此刻平台上站著一名身材婀娜的女人,她身穿黑白棋格衣衫,腳踩一雙青綠色布鞋,臉上戴著一張鼠頭麵具,看樣子她應該就是忘憂仙手下四大花魁之一的司棋,據傳聞此人下棋十分厲害,在忘憂閣曾設下棋局,而破解棋局之人便能夠一睹司棋真容。
忘憂仙手下四大花魁皆是世間尤物,用傾國傾城之色來描述亦不為過,雖然她們身處忘憂閣數年時間,卻不曾有人見過她們的真容,因此很多在棋術方麵頗有造詣之人都想要破解司棋的棋局,借此一睹美人容貌,可數年以來棋局無人能破,如今棋局還懸掛在忘憂閣中,靜等有才之士破解此局。
“此次來參加咱們拍賣會的成員皆是名商富賈和江湖同流,我希望你們能夠遵守忘憂閣的規矩,千萬不要打擾了大家的雅興。”司棋說道。
“司姑娘,我們可都是拿錢買票進來的,既然花了錢總該有些好處吧?”就在司棋話音剛落之際一名身穿江湖門派衣衫的青年開口問道。
“你想要什麼好處?”司棋看著這名弟子反問道。
“就算我們今日見不到忘憂仙,總可以漸漸你們四位花魁的模樣吧,要是連你們四人的模樣都見不到,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弟子看著司棋高聲喊道。
司棋聞言冷笑一聲,沉聲道:“三位姐姐的家我當不了,我自己的家卻是自己說了算,你要想見我真容也簡單,隻要能夠將我留下的棋局破解,我不光讓你見到我的模樣,我這個人也是你的,隻是我怕你沒膽子跟我比試。”
此言一出那名弟子登時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詫異道:“你說什麼?我要是能夠破解棋局你就把你整個人都送給我,我乾什麼都行?”
“沒錯,隻要破解棋局我就是你的,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司棋笑道。
此時那名弟子已經被這誘人的條件給迷惑了心智,畢竟司棋可是四大花魁之一,要是真能破解棋局就能夠抱得美人歸,哪個男人聽到這種事不動心。
“一言為定,你現在就將棋局擺出,我今日若是贏了也算是沒白來!”弟子高聲說道。
見弟子答應後司棋輕拍兩下手掌,緊接著一麵棋盤便從空中落下,此刻黑白色棋子已經在棋盤上落下上百顆。
“沈大哥,你對圍棋頗有研究,依你之見這弟子能不能將這棋局破解?”許君臨看著沈雲川好奇問道,
沈雲川聽後看了一眼懸掛在空中的棋盤,片刻後麵色變得愈加凝重。
“怎麼了沈大哥,這棋局很難嗎?”我看著沈雲川問道。
沈雲川回過神後點點頭,說這棋局名叫九死一生局,也就是說走十步或許隻有一步是對的,隻要走其他步就會輸給司棋,因此這種棋局也叫絕後局。
“沈大哥,那你有沒有辦法能夠將這棋局破解,我們也好跟著你看看司棋姑娘的廬山真麵目。”許君臨看著沈雲川笑道。
沈雲川聽後白了許君臨一眼,沒好氣道:“這種棋局走十步隻有一步是生,而生局在數十步開外,因此即便你第一步已經是死局你自己也不知道,隻有走到最後才能知道是不是破解此局,這種棋局的危險性太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缺胳膊斷腿。”
聽到這話我驟然一怔,看著沈雲川不解道:“剛才司棋姑娘隻是說贏了任由對方處置,可沒說輸了如何,你怎麼知道就會缺胳膊斷腿?”
“這是棋局的規定,輸了的人必須留下一樣讓對方滿意的東西,這樣才叫做公平,如今這位弟子已經上了鉤,他想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了。”沈雲川無奈說道。
“您是客人,由您執黑子先行,落子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