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笑眯眯道:“你怎麼才來啊?”
墨晗沒有搭理他,指了指孟婧媛,意思是她就是今晚的目標人物。
許純良點了點頭:“一切順利,收兵!”
兩人迅速逃離彆墅,沿原路回到車旁,許純良又用銀針封住孟婧媛的幾處要穴,畢竟莫長卿不是尋常人物,多點小心多點保險。
問起司機小陳,墨晗告訴他仍然丟在原地讓他自生自滅。
墨晗驅車駛入主道之後,許純良方才道:“這車應該跟蹤不到吧?”
墨晗搖了搖頭,她考慮事情非常周全,儘可能不留下線索。
許純良鬆了口氣道:“死人了!”
“幾個?”墨晗處變不驚,不過她也清楚鬨出人命這件事就變得麻煩了。
許純良想了想道:“大概三到四個。”後續進入的那三個人必死無疑,至於何蓓,她被注射了那麼多藥物進去,是死是活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墨晗驅車駛向高速的方向,許純良道:“這是去哪裡?”
墨晗道:“等到了你就知道。”這個時候,帶著一個女人返回市中心多有不便,她臨時改變了計劃。
許純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是不是去那間破廟?”
墨晗沒說話,其實等於默認了許純良的猜測,渡雲寺現在空無一人,的確是個很好的藏身之處,她雖然配合了許純良的行動計劃,但是整件事有太多令她迷惑的地方。
自從通惠離開了渡雲寺,這座深山中的古寺已經空無一人,許純良始終認為通惠的身份非同一般,墨晗應該了解內情。
墨晗將車停在山崖處,許純良帶著孟婧媛下車之後,兩人合力將這輛車推了下去,山崖下方是一麵深潭,謹慎起見需要毀掉一切可能存在的證據。
聽到重物落水的聲音,墨晗方才轉過身,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皺著眉頭道:“這瘋女人值得你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許純良道:“她可不是一個普通的瘋女人。”
墨晗走過去將一個黑色頭罩蒙在孟婧媛的頭上。
許純良道:“沒這個必要,我用針封住了她的穴道,她現在聽不到也看不到。”
墨晗道:“你抓她過來難道不是為了從她那裡得到《先天經》?”
許純良道:“她手裡沒有,我是利用她逼迫薑玉城現身。”
墨晗心中暗歎,事到如今隻能按照他的計劃行事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被這廝給套路了,為何要幫他?為何要聽從他的吩咐?
墨晗給自己的解釋是她需要先天經來解決自身的頑疾,可冷靜下來一想,這個借口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許純良已經扛起孟婧媛大步向渡雲寺走去,深夜的山林,空曠無人。
墨晗快步跟上:“那幾個人都是你殺的?”
許純良道:“以你對我的了解我會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嗎?”
墨晗道:“有人好像在劫持人質。”
許純良笑道:“我在救人,被劫持的人是她,她已經被困了二十多年。”
直到現在墨晗都不太相信,孟婧媛的家人會囚禁她二十年,可今晚的所見又讓她不能不信,不過他們既然已經成功將孟婧媛從彆墅內帶了出來,相信謎底很快就可以揭開。
何蓓終於醒了過來,右手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被折斷的手腕仍然沒有得到任何處理。
孟京來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小陳呢?”
何蓓向四周望去,看到三具躺在地上蒙著白布的屍體,她的內心驟然一沉,難道這其中一具就是小陳?不過她很快就排除了這個可能,如果是他,孟京來就不會有此一問。
何蓓剛剛為小陳感到慶幸,可隨即她又陷入更深的惶恐之中,小陳如果沒死,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逃了,他為什麼要逃走?拋下自己不管不顧?
孟京來的怒吼聲將何蓓拉回到現實中來:“小陳在什麼地方?”
何蓓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病人當時突然掙脫開束縛對我進行攻擊……我被打暈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撒謊!你有沒有按時給她打針?”
何蓓點了點頭。
“你撒謊!”孟京來衝上去一腳將何蓓踹倒在地,大腳極其殘忍地落在何蓓骨折的手腕上,用力碾踏。
何蓓痛得幾乎就要昏迷過去,她巴不得昏死過去人事不知才好,可偏偏孟京來抬起了腳:“你騙不了我,是你們兩人串通一氣將人帶走對不對?真以為你的苦肉計能夠騙過我?”
何蓓道:“……孟先生……我發誓我沒撒謊……我們就算想帶走病人……也出不去的……除非……除非葛媽配合……”
“她已經死了!”
“什麼?”何蓓雖然早就猜到三具屍體之一可能是保姆葛媽,但是真正證實之後仍然感到吃驚,她昏迷之後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了。
孟京來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恨不能將何蓓撕碎,咬牙切齒道:“三條人命,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此時一名助手來到孟京來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孟京來這才暫時放手,轉身離開了客廳。
來到彆墅外麵,看到十幾個人正在院落中搜索。
一名老者背朝他抽著煙,指揮著那群人仔細檢查,似乎察覺到孟京來的到來,他轉過身,卻是在文玩界德高望重的梁上君。
“孟總,你這裡的安防好像沒起到作用啊。”
孟京來抿了抿嘴唇,事實就是如此,不過他並不認為是安防出了問題,應該是內部原因,司機小陳消失了,種種跡象表明,護士何蓓和司機小陳有私情,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居然都沒有發現,這是他的疏忽。
梁上君抽了口煙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孟京來道:“我妹妹失蹤,三人死亡,這件事恐怕蓋不住……我想還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梁上君的笑聲打斷。
梁上君道:“你該不是想讓警方介入吧?”
孟京來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梁上君道:“沒有必要,能來這裡工作的人就算死也不會引起任何的關注。”
孟京來道:“可是逃走了一個,這件事蓋不住的。”
梁上君道:“你真以為那個司機小陳可以獨自解決掉其他三人?”
孟京來道:“他和那名護士聯手的話有可能。”
梁上君道:“這裡的監控視頻被人乾擾過,沒有留下完整的影像,至於那個小陳,就算他和何蓓聯手也不可能是葛媽的對手。”
孟京來道:“你的意思是……”
梁上君道:“我檢查過何蓓的傷勢,她是被你妹妹折斷了手臂,注射了麻醉劑,其他三人也都死於你妹妹之手,這一點毫無疑問。”
孟京來道:“怎麼可能……”雖然知道妹妹的身體發生了變異,但是這十多年來始終用鎮定劑來控製她束縛她,孟京來甚至認為就算現在給她自由,她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梁上君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事實就是如此,昨晚她先製服了何蓓,葛媽應該是察覺到裡麵情況不對,所以釋放了麻醉氣體,估計藥效發揮作用之後,才叫上另外兩人一起進入病房。”
孟京來將信將疑道:“高濃度的麻醉氣體環境下她能撐這麼久?”
“萬事皆有可能,你妹妹,也就是孟婧媛她裝出麻醉昏迷,等葛媽那三人進入房間內,向他們出手,短時間內殺死了他們三個,然後趁機逃離。”
孟京來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她能夠逃出彆墅,可她又是怎麼離開這裡的?”
梁上君道:“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接應,剛才他們已經在那邊的牆角發現了一些足跡,根據足印的大小判斷,昨晚潛入的應該是一個女人。”
孟京來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一旁響起:“應該是通過那棵枝乾伸入院牆的欒樹。”
孟京來抬頭望去,對方是個皮膚黧黑的中年人,他並不認識,此人是跟隨梁上君一起過來的。
梁上君主動為孟京來引薦道:“我外甥孟連清。”
孟連清向孟京來伸出手:“孟總好,咱們還是本家呢。”
孟京來跟他握了握手,心中不以為然,隻是將孟連清視為梁上君的一個跟班。
孟連清可不僅僅是梁上君的外甥,他還有一個身份,是窮門的護法長老。
孟連清道:“我們在那棵欒樹的枝乾上發現了不少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利用錨索之類的工具射中樹枝留下的痕跡。”
孟京來道:“真有人接應?可是我妹妹這二十餘年都沒有和外界聯絡過,怎麼會有人過來帶走她?”
梁上君道:“也許你疏忽了,你並不是徹底隔絕她和外界的聯絡,仔細想想最近一段時間,你是不是帶什麼人來見過她?”
孟京來抬起頭望著灰沉沉的天空,過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許純良?不對,他已經拒絕了我。”
梁上君道:“許純良也來找過我。”
孟京來望著梁上君:“他找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