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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和安葬在許家老林,就在他父母的後麵,許長英的墳塚也在附近,這裡也不是正式的公墓,屬於陽山村的範圍,山上墳塚很多,顯得雜亂無序。
許長善望著兄長的新墳,內心中百感交集,真是造化弄人,如果當年父親早一點認了大哥,也不會發生後來的誤會,俱往矣!父母已亡,姐姐年輕輕就遭遇不幸,現在大哥也走了。
許純良等人燒完紙,來到爺爺身邊,提醒他應該走了許長善歎了口氣道:“你們先走,我還想在這兒多呆一會兒。”
許純良看了看時間,中午還有答謝宴,因為眾多親友都是衝著他過來的,他肯定得過去安排招待。
許家軒道:“你先去吧,我回頭帶你爺爺回去。”
許純良點了點頭,先行離去。
許家軒抽出一支煙遞給父親,幫他點上。
許長善抽了一口,將香煙插在香爐內,輕聲道:“哥,咱們哥倆這輩子連一起抽煙喝酒的機會都沒有,伱抽一口。”
許家軒抿了抿嘴唇,他能夠體諒老爺子的心情,開了一瓶酒,將兩個小酒杯滿上。
許長善接過他遞來的半瓶酒,將酒灑在地上,又讓許家軒去給他爺爺敬幾杯。
許家軒索性挨個敬了一遍,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應該給家人上墳了。
等他回到父親身邊的時候,剛好看到老爺子轉過身偷偷抹淚,人老了容易變得多愁善感。
許家軒能夠理解父親,父親之所以這麼傷心,是因為他誤解了大伯這麼多年,重新遞給父親一支煙,恭恭敬敬給他點上。
許長善抽了口煙道:“以後等我走了,也埋在這裡,一家人在一起做伴,熱熱鬨鬨的,不寂寞。”
許家軒笑道:“您老身體硬朗著呢。”
許長善看了兒子一眼,意味深長道:“每次你回來的時候,我都在想,這次可能是咱們爺倆的最後一麵。”
許家軒道:“大吉大利,爸,您可彆這麼說。”聽父親這麼說話難免愧疚,其實他心中何嘗不是這麼想,父親老了,見一麵少一麵了。
許長善道:“從純良出生,這二十多年,咱們爺倆見麵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
許家軒道:“爸,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看您。”
許長善搖了搖頭道:“彆勉強了,你愛來不來。”
“您老還怪我啊。”
許長善道:“沒有,你留下一個這麼好的孫子給我,我謝你都來不及,哪會恨你?家軒啊,我始終想不明白,那國外就這麼好?他們的月亮真比咱們圓?你咋就一門心思紮在異國他鄉不肯回來呢?”
過去許長善還能理解,畢竟許家軒在那邊成了家,現在不是說已經離婚了嗎?為什麼不肯回來?
許家軒道:“爸,我離開二十多年了,這些年都在北美發展,我的事業,我的家庭,我的朋友,我的人脈都在那邊,不能說丟下就丟下,如果我回國,一切還得重新開始。”
許長善道:“事業就這麼重要?那邊的家是家,咱們這邊就不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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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軒道:“爸,我向您保證我肯定會回來,但至少要等我退休。”
許長善道:“我相信你會回來,可我就怕等不到你回來的時候了。”他將煙蒂摁滅,小心收好了,拍了拍許家軒的肩膀道:“走吧,彆讓人家等太久。”
許純良留了一輛車給父親,許家軒載著老爺子前往飯店的中途,許長善卻又改變了主意,低聲道:“不去了,心累。”
許家軒道:“不去也行,我送您回家?”
許長善的目光投向車外,忽然道:“去故黃河邊看看。”
許家軒驅車帶著父親來到河邊,將車停好,拉開車門,攙扶父親下了車。
許長善感慨道:“變了,完全變了,現在河邊已經成了公園,過去都是亂糟糟的……”他忽然停了下來,望著清澈的河水道:“你姑姑,當初就是在這裡遇害的。”
許家軒知道姑姑許長英當年因為戀情遭到爺爺的反對,所以一氣之下投了河,但是父親今天說得是遇害,許家軒不禁皺了皺眉頭:“遇害?”
許長善點了點頭道:“她不是自殺的。”
“爸,您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找人去查。”
許長善歎了口氣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大伯也沒有將具體的情況告訴我,他隻是讓我提防一個人。”
“誰?”
“明德集團的黃有龍,他就是當年咱們鄰居家的孩子,我對他還有印象。”
許家軒道:“黃有龍跟咱們家過去是鄰居?”
許長善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他當初隻是一個小孩子,經常來回春堂玩,我還幫他做過彈弓呢,如果不是你大伯提起,我也想不到他居然成了明德集團的總裁,還變成了一個韓籍華人。”
許家軒道:“大伯的意思是,我姑姑的死跟黃家有關嗎?”
許長善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當年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我記得你姑姑去世不久,黃家就因為中毒幾乎全家死絕,隻有小龍,也就是黃有龍因為外出幸免於難,你爺爺也是嫌疑人之一,後來他因為精神承受不住選擇自殺,沒多久又查出黃叔叔……是特務,他們是畏罪自殺。”
許家軒對這些情況基本上都知道,爺爺是清白的,但是因為當年的事情過去太久,當事人又全都死亡,根本無從知道真相,看來大伯應該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家軒道:“大伯讓您提防黃有龍,證明黃有龍還是恨著咱們許家。”
許長善道:“警方都已經證明他家人的死和我們許家無關,他恨我們才是毫無道理。”
許家軒道:“爸,興許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大伯既然提醒您您還是多些小心,據我所知,黃有龍的明德集團和仁和堂是合作關係,他是不是想通過仁和堂來對付許家?”
許長善搖了搖頭道:“我活了大半輩子,臨了還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仇家。”
許家軒心中暗忖,許純良應該知道一些情況,畢竟最先和周仁和搭上關係的就是這小子,父親這一輩子治病救人樂善好施沒什麼仇人,但是前陣子被人陷害,如此說來這個黃有龍極有可能是隱藏在背後的仇人。
許長善道:“家軒,我都這把年紀了,誰來尋仇我都不怕,我最擔心的就是純良,生怕有壞人對他不利。”
聽他這樣說,許家軒差點沒笑出聲來,隻是礙於這特殊的日子又在父親麵前,他得收斂著:“爸,您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我。”
許長善瞪了他一眼:“你在北美那麼遠,我擔心你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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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軒哭笑不得道:“純良這小子將來肯定比我能耐,您老琢磨琢磨,不管哪件事他不安排得妥妥的,我這個當爹的在他跟前都覺得慚愧。”
許長善聽他這麼說,心中舒坦了許多:“也不看看是誰撫養長大的。”
許家軒道:“這也得看基因,他是我生的。”
“你是我生的!”
許家軒點了點頭:“得嘞,您老基因好,您老基因最好!”
許長善道:“無論怎樣,純良終究還是年輕,他對人心的險惡可能還認識不夠。”
許家軒道:“爸,您放心,這次我多呆幾天,一定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把事情給解決了再離開,您覺得怎麼樣?”
許長善望著許家軒,看得許家軒心底直發毛,暗忖,我又說錯話了?哪裡得罪老爺子了?
“你總算說句人話了。”
答謝宴結束之後,梅如雪看到許純良喝了不少酒,提出送他回家,許純良讓她先送小姑她們回去,這邊還得送客人,估計要晚一會兒才能走。
姬佳佳和花逐月一起過來了,花逐月是今晨特地趕來參加葬禮的。
許純良道:“你來我就放心了。”
許純良道:“你來我就放心了。”
花逐月道:“你是擔心佳佳亂跑?”
姬佳佳道:“我都多大人了,用不著你操心。”
花逐月道:“我可沒想管你。”她向許純良告辭,下午要回南江,姬佳佳沒打算跟她一起去,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東州,打算在東州好好玩幾天,帶了那麼多國際友人過來,也得答謝一下。
許純良認為姬佳佳的那幫國際友人就是一幫吃大戶的食客,不過有錢難買高興,反正這徒弟有錢。
送走了他們,文旅局的一幫同事過來告辭,傅國民握住許純良的手道:“純良,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什麼時候休息好了什麼時候再上班。”
許純良有些想笑,自己現在還是借調身份,應該歸湖山鎮管理,傅國民直接就安排上了,不過人家也是好意。
許純良道:“傅局,我身體沒毛病,也不用休息,最遲後天就能正式上班。”
傅國民道:“這可是你說的,咱們文旅局最近琢磨了幾個文旅活動的方案,下周一放在會議上討論,你如果能來就過來開會。”
“沒問題。”許純良這個人也怕閒著。
這個月最後一章了,謝謝大家!七月份更新肯定超過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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