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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俊峰沉默了一會兒,他怎能甘心?
許純良道:“最近我想做個清算,有可能會波及到你。”
潘俊峰笑道:“所以今天請我釣魚是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你放心,我肯定站在朋友一邊。”
許純良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潘俊峰無疑是夠朋友的,在為人處世方麵潘俊峰要比自己克製得多。
陸明中午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收獲頗豐,其中一些魚已經讓魚塘承包人拿過去做菜。
許純良放下魚竿,招呼陸明過來玩玩,陸明對釣魚沒啥興趣,又讓魚塘老板殺了一隻野生甲魚。
許純良來到他身邊道:“不用太隆重,咱們三個吃不了太多。”
陸明道:“誰說咱們三個?回頭黃先生和溥建也要過來。”
許純良道:“他們來乾什麼?”
陸明道:“溥建帶黃先生去參觀附近的漢墓,我安排人接待,反正不遠,就喊他們過來一起吃飯。”
說話的時候,溥建陪同黃望麟一起過來了,許純良走過去迎接,溥建不知哪兒弄來的一輛瑞虎車,車輪上滿是黃泥,主要是這一帶都是工地,部分道路還沒有完全完成鋪裝,最近又剛下過雨。
許純良先去跟黃望麟握了握手,黃望麟看到許純良也是頗為欣慰,他參加完許老爺子的葬禮之後一直沒走,不過也沒跟許純良聯係,基本上大家都抱著相同的心思,讓許純良這幾天好好調理一下心情,儘量不去打擾他。
溥建盯著滿臉胡須的許純良看了一會兒道:“臥槽,可以啊,這胡子夠旺的,雄性荷爾蒙過剩。”本來他想說找個妞幫你敗敗火的,可考慮到許純良最近的遭遇,也就沒往下說,反正許純良也不差敗火的去處。
許純良道:“伱丫從來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許純良問起黃望麟剛才參觀漢墓的體驗。
黃望麟道:“東州漢墓挺多的,我過去來看過幾座,今天多虧陸局長安排,又看了幾座沒有對外開放的漢墓,真是不錯。”
陸明道:“不是我吹牛,論數量我們東州的漢墓在全國範圍內堪稱第一,質量方麵也排在前列。”
黃望麟道:“多是多,不過位置有些零散,開發缺乏規劃,對普通旅遊者來說體驗可能不會太好。”
陸明被他潑了一盆冷水,有些失落,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黃望麟說的都是事實,雖然東州漢墓多,可臨市的漢梁王墓都成功申請5a級風景區了,東州這邊的漢墓景區最多也就是掛上了3a,當然人家那個規模的確也夠大。
溥建跟在黃望麟身邊學問雖然沒長多少,可比過去更喜歡裝逼了,咳嗽了一聲道:“就是,東州的漢墓就像是一顆顆的珍珠,可東一個西一個分布的太散,缺乏一條線將這些珍珠給串起來。”
陸明道:“對,東州漢墓普遍規模不大。”
黃望麟道:“漢墓的價值並不能以大小來論高低,就說我們今天去過的李集漢墓,雖然不大,可其中的漢畫像研究價值極大。”
陸明在這方麵有所了解,但是專業知識跟黃望麟無法相提並論,隻能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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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良道:“我聽說東州這周圍的每一座山裡都有漢墓。”
溥建道:“這可不假,就說前麵那座土包,上麵就有好幾處盜洞,一直也沒有人進行保護。”他說的土包就在魚塘旁邊,位於青山礦區遺址公園和傳染病院新醫院之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許純良道:“你說的是魚塘東南的那個小土包?”
溥建點了點頭:“剛才我跟師父一起去看過,師父說,下麵有墓,那土包就是封土堆,過去前麵應該還有祠堂。”
黃望麟感歎道:“破壞太嚴重了,我就在路邊找到了半塊石碑,估計整個祠堂早就被人給拆了。”
陸明好奇地問道:“有價值嗎?”
黃望麟搖了搖頭,那種破壞嚴重的漢墓,估計不知道被盜了多少次,哪還有什麼價值。
許純良卻不這麼想,當初陽山公墓的事情,他就利用了一次陽謀將楊進財那幫不聽話的家夥教訓了一頓,有些方法未必不能用第二次。
吃過飯後,黃望麟幾人去釣魚,許純良把溥建給叫上,兩人去旁邊的土包看了看。
溥建很專業地給許純良科普這座漢墓的破壞情況,許純良用帶來的手電筒往盜洞裡麵照了照,感覺挺深:“裡麵當真什麼都沒有了?”
溥建笑道:“廢話,不知被盜了多少次,當地的文物部門也來考察過,應該沒啥價值。”
許純良道:“也許裡麵有漢畫像石之類的東西呢?有些時候那些不可移動的文物也是無價之寶。”
溥建道:“我師父說了,裡麵埋的肯定不是王侯將相,最多是個土豪劣紳。”
許純良慫恿道:“你進去看看。”
溥建愕然望著他:“我啥手續都沒有,你這不是坑我嗎?”
許純良道:“不是說沒啥價值嗎?我幫你把風,你下去看看。”
溥建認為這貨應該是因為爺爺去世腦子受了點刺激:“要去你自己去,我幫你把風。”
許純良道:“考古方麵的知識我不如你啊,我就算下去了也看不懂裡麵到底有沒有價值。”
溥建苦著臉道:“就是一小墓,你還真當裡麵有寶貝啊。”
許純良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下去看看,我給你望風。”
溥建往周圍看了看,許純良道:“放心吧,這周圍沒人,也沒攝像頭,如果有人來,我幫你作證,你是失足掉下去的。”
溥建吞了口唾沫道:“你丫彆坑我啊。”
“咱倆啥關係,我坑自己也不能坑你啊。”
溥建點了點頭,考慮到最近許純良遭遇那麼多變故,估計精神受刺激了,身為朋友實在不忍心拒絕,就當哄他開心吧,溥建從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手套,這才從其中一個盜洞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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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良在外麵等著,過了沒多久聽到溥建在裡麵抱怨:“都特麼成茅廁了,許純良,你丫坑死我了。”
許純良有些想笑:“你小心點,彆踩到地雷。”
溥建道:“這墓完全空了,不大,兩室一廳,倒是有幾塊漢畫像石,破壞嚴重,沒價值的。”
許純良道:“你多拍幾張照片。”
溥建歎了口氣,在裡麵溜達了一圈,拍了幾張照片,感覺尿意漸濃,於是找了個墓室一角,撒了泡尿,這泡尿倒是酣暢淋漓。
溥建尿完,興起了捉弄許純良的念頭,打開閃光燈對準自己的作品拍照,拍了兩張卻感覺有些不對,被自己洗禮的地麵居然出現了一幅石刻圖案。
溥建躬下身去,掏出隨身攜帶的抹布,借了點新鮮的體液擦拭地麵,這下露出更多的圖案,初步判斷,這地麵上刻得是一大幅升仙圖,這在漢墓中還是極為少見的,在他的印象中,漢墓少有在地麵雕刻圖案的。
溥建又拍了幾張照片,這才灰頭土臉地爬了出去。
許純良在不遠處溜達,聽到動靜轉過身來:“你在裡麵方便了是不是?”
溥建道:“少冤枉人,我是為了考古事業。”他把自己剛才的發現拿給許純良看。
許純良道:“看起來好像很精美的樣子。”
溥建道:“必須滴。”
“撒尿發現的?”
“……你這人可真沒勁。”
因為溥建的意外發現,黃望麟也親自下墓考察,在他既往的探墓史中,也沒見過鋪設在地麵的漢畫像,看過之後也覺得有些奇怪,當即表示這在國內漢墓中是相當獨特的一個存在,彆看這座漢墓不大,可其獨特的結構決定了其特殊的考古價值。
許純良最關心的是價值有多大,黃望麟實話實說,有價值並不代表價值很大,地麵上的漢畫像石圖案在其他地方也是能夠見到的,其特殊的地方主要是鋪設在地麵上,可能是墓主人的要求,也可能是工匠興起之作,具體原因還待考證。
許純良提醒陸明,趕緊對這一漢墓進行保護,千萬要避免漢墓遭到後續破壞,到時候肯定會承擔管理責任的。
身為文旅局長的陸明對這一帶發現漢墓也是見怪不怪,畢竟附近就有兩座規模較大的漢墓仍在考古研究中,不過他還是把許純良的提醒放在了心上。
為此陸明還特地找相關負責人了解了一下情況,這座漢墓規製不大,破壞嚴重,八十年代的時候,東州文物局就組織過對當地幾座漢墓的考古,這座就是其中之一,當時專家也論證過,這座漢墓價值不大,至於溥建發現的所謂地麵漢畫像石,當時也仔細研究過,根據雕刻手法來看,應當是後期的仿作。
換句話來說,這座漢墓在被盜之後,不斷有人進去,可能某朝某代的某位石匠爬進去之後,一時興起,就在地麵弄了一幅高仿石刻。
陸明聽過漢墓的考察經曆之後也就失去了興趣,但是有一點他並沒有想到,溥建居然將這座漢墓的探墓視頻發布在網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