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澤裝著糊塗:“什麼怎麼回事?現在好曬,我們先回去吧。”
被摟著的洛璃雙手環胸,冷淡地說道:“周叔在外麵等我們,你最好在這段路上就解釋清楚手裡的煙,還有和那個男人說的話。”
身邊的人不說話,她手臂上的溫度熱得驚人,下意識動了動,卻被江然澤攬得更緊了。
“江然澤,鬆開,很熱。”
“是殷家的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似乎愈加按耐不住讓我消失的心,我父親知不知情……我也不知道。”
低沉而暗含了一絲委屈的嗓音響起,令洛璃停住了動作。
她沉吟了會兒,腳步頓住。
江然澤也隨即停下,不明所以地放下了攬著她的手,看著她乾淨的側臉:“怎……”
女孩突然抱住了他,放在他背後的手還輕拍著:“沒事的,江然澤,你來我家住吧,我保護你,不會讓他們再有一絲傷害你的機會。”
在三伏天裡,他們的體感溫度絕對不止三十七度,可江然澤就是奇異地喜歡這種粘膩的感覺,鼻尖的青檸香味像是汽水一般浸進心裡,酸甜酸甜的。
“……好,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他圈住她,讓她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裡,他迷戀著,仿佛兩人已經是對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誰教你抽煙的?”
“……”
“江然澤,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才多大你就抽煙,這麼傷害身體的事。”
洛璃按下安撫他的情緒,神色嚴厲。
江然澤拉著她的手向前走著,聽她肅然的話語,嘴角始終揚著從未如此明媚的笑。
雖然心頭依舊對他偷偷抽煙的事不滿,洛璃還是爭取著讓江然澤住進她家的可能。
殷家都這麼光明正大地對他下手了,今天她若是晚點趕到,任務對象恐怕就英年早逝,她的任務也宣告失敗了。
她再不主動做點事,說不定下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剛好救下江然澤了。
江然澤那邊還好,家裡沒人管得了他。
但江父知道是搬去洛家時,他朝殷雲伶看了眼,最終淡然地將視線落回了正在財經頻道的電視上。
洛璃則對著洛父洛母一頓軟磨硬泡,沒有說出讓江然澤搬來的真正原因。
一開始洛父洛母都不同意,畢竟兩個孩子正處在青春期,容易擦出些火花。
當聽到江然澤在繼母的虐待下吃不飽睡不好,還要擠出時間熬夜做功課,保持優秀成績時,兩人動搖了。
洛璃再加了把火:“他們都偏心小兒子,但凡江辛有點事就會怪江然澤,覺得他一個哥哥沒能保護弟弟就是無用,以後的家產也不知道會怎麼分。”
這下刺激到了洛父,家裡的親戚經常對他和洛母隻生有一女這件事嚼舌根,說是以後偌大的家產落入彆人手中還不如分給親戚。
洛父挺起胸膛憤憤道:“排擠自家孩子還有什麼臉做父母?讓然澤來我們家,我們把他當親生孩子一樣愛。”
洛璃在心底暗喜,表麵流露著對江然澤的憐惜:“好,我這就去和他說,以後我爸媽就是他爸媽。”
得到洛璃消息的江然澤拖著行李箱就來了。
他乖乖地和洛家父母問好,洛父拉過他的箱子:“然澤在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叔叔阿姨什麼東西都給你備好了。”
江然澤笑著應聲:“謝謝叔叔,阿璃去哪了?”
“她和你洛姨在布置你的房間呢,上去看看吧。”
江然澤也不拘謹,跟著洛父上樓。
一間臥室房門大開著,明亮護眼的燈光下是溫馨標致的裝飾,不似他原本的房間那樣單調。
洛母正在擺放書桌上的東西,見江然澤站在門口,連忙招呼他進來:“然澤看看,滿不滿意?這床單的顏色還是阿璃親自選的呢,她說你最喜歡青綠色,看著清新。”
“滿意的,很好看,洛姨和阿璃的眼光都很好,”他環顧著房間,沒見到想見的人,“阿璃不在這嗎?”
“那丫頭先回房間洗漱了,對了,她的房間就在走廊裡麵。”
洛璃靠在門上看著他們:“說我呢。”
剛洗完澡的洛璃穿著睡衣,披散著烏發,整個人光潔柔美得似天使一般。
江然澤側目看去,觸及她白皙纖瘦的鎖骨,耳尖不由開始泛紅。
他輕咳一聲:“在你的家裡沒看到你人,有些不適應。”
洛璃歪了歪頭,姿態愜意:“我倆的身份從同學朋友再次增加了一個室友的關係,你還不快說請多指教?小江室友。”
“那就請小洛室友多多指教小江室友了。”他的眼中儘是溫和雀躍。
洛璃欣慰地看著在她家輕鬆自在的江然澤,剛剛沐浴的時候她就和係統談論著這次的危險節點。
現在回想起那一幕她依舊覺得驚險,明晃晃的刀刃離江然澤的後背隻有咫尺之距。
他還說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危險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江然澤靠自己躲過了不知多少可能危及生命的傷害。
她隻是為他規避了實在無法逃離的危險,果然還是將人放在眼皮底下才能讓她心安。
“你不去睡覺,看著我乾嗎?”江然澤被女孩凝視得有些不自然。
洛璃輕笑著:“明早想吃什麼?”
他思索了會兒:“豆漿油條吧。”
“有品,之後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說,反正住得近,還不用再翻牆了。”
洛父洛母早已出去,門被她關上,江然澤坐在和他臥室裡彆無兩樣的轉椅上,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木盒。
他輕輕打開蓋子,一堆堆紙條蹦了出來,邊沿泛黃的不少,看著年頭就不小。
也確實,最久遠的都有十年了,最近的也就是昨晚邀請他住進她家的消息。
自從小學洛璃有了手機,他的木盒沒再多過新紙條。
直到他發覺手機保證不了洛璃的全身心都在他這,他才強烈要求恢複兩人之間的零食紙條。
江然澤精準地挑出最開始那張紙條,上麵的少許字跡依舊清晰可見。
「……欠我一個人情……」
「怎麼還?」
「……沒想好……」
“想好了……已經想好了。”他眼底的旖旎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