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喜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挺悲哀的。
“你說我有工作,工作很努力,賺的錢也不算低,模樣也不是很差,但是為啥她們就一定要讓我結婚呢,誇張的是,我不結婚,連我堂妹都要來勸我了。”
“而且逢年過節回老家,我連飯桌都上不去,我爹還覺得我能賺錢,會做飯,懂事不上飯桌很光彩。”
年年都不想回去過年。
可是又不能推脫:“我也不敢把事情搞砸,得罪了親戚,感覺我家裡人不會饒了我。”
薑棗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早就不把惡親戚當人看了,可很多人未必能走的出來。
“你可以說工作忙,出去轉轉,或者壓力大傻的,裝病什麼的,都是辦法。”
常三喜咬了下嘴唇,拉著薑棗的手問:“那我周末能不能去你家待待啊,我這周末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躲了,你說的事情我都做過了,我娘已經給你不信了。”
“可以啊,隨便來,反正周末我就是在家待著,不去哪兒。”傷感情的話薑棗不說,可朋友有需求她也不會推辭。
把握好那個度就可以了。
常三喜抱住薑棗撒嬌:“棗兒你可真的太好了。”
在廠子大門口分開,薑棗騎自行車回家。
穀秀芳最近心情特彆好,買了隻雞,弄了點山上的小野蘑菇,準備燉雞肉吃。
薑棗看到雞肉都剁好了,洗手準備她來做,手上打了點肥皂搓出沫:“我來燉菜,娘你燒火吧。”
穀秀芳知道自己手藝不如薑棗,燉好肉好菜的時候都不和薑棗爭。
雞肉切好了,蘑菇泡著呢,穀秀芳也沒事,就站在旁邊和薑棗說會兒話:“我和你說兒媳婦兒,下午蕭鐵樹去山上給你爺那院子,我這院子都砍了好多柴火,家裡柴火架都裝滿了,還買了塑料布給架子上麵加固了。”
“蘑菇也是他們去山上挖的,弄了一大筐,爺倆給蘑菇都曬起來了,又給你爺奶那屋裡盤了火牆,真是能乾啊。”
“我原先還以為他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現在看就是窮的,窮的沒辦法了,才生出一身匪氣來,不然骨頭渣滓都叫人嚼碎了咽肚子裡。”
薑棗洗乾淨手:“所以你就買了雞準備頓給大夥兒吃是不是?”
“是啊,我知道他們從蕭成達那弄出來錢才乾活的,對我來說蕭成達不痛快,我就痛快,痛快死了,還有秦桃仙,哈哈哈……把她頭發都給剪了!”
穀秀芳以前想做個好人,不和人爭吵,得饒人處且饒人。
現在就想報複那對渣男賤女,聽到他們過得不如意,自己心裡就高興。
薑棗也跟著笑:“我來燉肉,你去跟他們說一聲,晚上來家裡吃吧。”
“再摘幾個茄子,辣椒白菜葉香菜啥的,我整個茄子醬,免得肉不夠吃,大家嘗不出什麼滋味兒,茄子醬下飯,大夥兒都能吃飽嘍。”
穀秀芳覺得成:“我先去摘菜,等會兒再過去。”
薑棗洗乾淨手,回去先把蘑菇過了遍水,換上乾淨的清水再泡一次,洗去泥沙的蘑菇泡出來的水有鮮味兒,等會兒拿來燉雞吃,雞肉都會鮮上不少。
蘑菇先不著急放,她切了薑末蒜末辣椒,老人孩子吃不了辣的,一隻雞分兩鍋燉,一個鐵鍋貼餅子,放蘑菇粉條土豆,貼高粱餅子,一鍋用辣椒香料爆炒,就放點蘑菇進去炒。
先把燉鍋煮上,立馬炒辣鍋的,薑棗手裡的鐵鏟子在鍋裡翻炒,雞肉迅速裹上帶著辣椒薑蒜香味兒的油,劈裡啪啦的香味兒散了出去。
蕭水生把自行車停在旁邊,在井邊洗手,拿著一個油紙包進了廚房。
薑棗炒的差不多了,把熱水倒進鍋裡:“回來了,進屋去啊,等下彆把衣服熏染上菜味兒。”
蕭水生不在意:“今天要換的。”
說著把油紙包打開,從裡麵扯下來一截麻花,麻花很軟,炸的金黃酥軟的麻花,斷開的位置裹著豆沙餡。
“我洗過手了,嘗嘗。”薑棗愛吃麻花,蕭水生托人從外麵買回來的,味道很軟很不錯。
薑棗自己就會做麵點,可當蕭水生把吃的遞到她嘴邊,花了心思的麻花比自己做的都好吃:“唔……很香很軟。”
蕭水生把她咬過剩下的放嘴裡:“嗯,好吃。”
“去洗洗手吧,我炒完燉上就沒活了。”廚房是有點嗆人的,薑棗怕嗆到他。
“好,我把剩下的放回屋裡,晚上睡前你可以再吃點。”蕭水生拿著東西退出去。
薑棗把雞肉炒出香味兒,加入熱水調料繼續燜煮。
燜煮的功夫,家裡人都回來了。
飯菜還要煮一會兒,穀秀芳給孩子們把電視打開,毛驢毛蛋在那邊待的沒意思,想找想睇玩,老早就過來了,孩子們吃著老太太買的餅乾,坐在沙發上玩。
來這幾天,蕭鐵樹看著沉穩了不少:“你倆坐地上去吃,不要把沙發弄臟了。”
穀秀芳剛要說不用,毛驢毛蛋拿著餅乾滑下沙發,盤腿坐地上吃餅乾,眼睛聚精會神看著電視。
蕭老太太很喜歡這兩孩子,看著皮其實聽話:“秀芳我等會兒給你拿五塊錢,明天瞅瞅哪兒賣西瓜,買兩個用井水鎮上,等棗兒她們下班了,咱們切開大夥兒一起吃。”
說起西瓜,穀秀芳直咽口水:“咱家棗兒做的西瓜醬也可好吃了,我再多買點,讓棗兒做點吃。”
平時吃的就是自家做的玩意,薑棗願意折騰,回頭飯桌上才能吃得香,而且不用她出錢,做的時候還有人打下手,她也樂意。
薑棗:“好。”
蕭文生冷不丁說:“做西瓜醬的錢我來掏,你們都彆和我搶。”
大家都習慣蕭文生這樣了,有分寸的客氣,穀秀芳開玩笑說:“放心吧,花錢的時候沒人和你搶,吃的時候我們可不會少吃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