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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其華,灼灼其光,浩浩之勢,巍巍之陣。
陣列中間,千丈機甲背後出現三重神冕,神冕彙光成門戶,光照四方,緩緩開啟。
機甲當中,一個身著黑色武宗戎袍的青年男子推開神冕之門,平靜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這一刻,天地光照,日月傾注,彙聚一體。
青年男子背手而站,背後的千丈神明機甲,浩浩蕩蕩,身披烈焰披風,難掩的威風之勢。
此時此刻,諸多機甲聲威烈烈。
“天下武宗,恭迎校長!”
“我等武夫,恭迎校長!”
“校長神威,蓋世無雙!”
這一刻,武宗的開學儀式,達到了藝術的層次。
習武之人,以鬥為榮,作為武宗,自是好戰。
普通的山山儀式,找一個空地,邀請一些高手,參加一場派對。
武宗的開山儀式,入侵一個至高宇宙,校長帶頭衝鋒,平滅億萬生靈,為我武宗誕生喝彩!
此時此刻,作為武宗弟子,無不感受到了自己達到了人生的巔峰時刻。
不管多少年過去,不管歲月怎樣滄桑,他們今後多麼落魄,他們始終會深深銘刻這一刻。
自己的校長帶領自己的學生,興一宗之師,對至高宇宙開戰。
然而作為秦風,此刻內心很清楚,自己隻是打了青冥天下一個措不及防,很快,青冥天下就會反應過來。
秦風站在機甲之上,聲音郎朗,“項羽,何在!”
左側一列第一台百丈銀光甲,手持天龍戰戟的機甲轟然出列,“學生在!”
秦風抬手,手中出現了一枚七彩斑斕的令牌,“率部八千,趕赴三千裡外夢陽山,鎮守河東,扼守要地,不得有失!”
天龍戰戟的機甲猛地雙手合抱,“遵命!”
令牌賜下,項羽拿上機甲,振臂一呼,八千武宗弟子直奔青冥天下橋頭堡·夢陽山。
秦風的一發元氣彈已經把夢陽山重創,此刻項羽八千大軍親臨,對方定不是對手。
隻要拿下夢陽山這個橋頭堡,那麼青冥天下就會從主動攻勢變成被動防禦。
項羽八千弟子大隊剛剛離開,更快的,一道道的檄令傳召而下。
“章邯何在!”
“弟子在!”
“率部五千,駐軍浮屠山!”
“遵命!”
“英布何在?”
“學生在!”
“率部三千,前去降臨地點,迎接地仙界大軍!”
“學生遵命!”
“其餘弟子,且隨本座,肅清敵蹤,就地紮營!”
“遵命!”
一隊隊的武宗弟子紛紛啟動,趕赴四麵八方。
俯瞰下方,龍空山幾乎被夷為平地,之前高有萬丈的可怖火山口地勢,已經坍塌成了廢墟,內部之中罕有能存活的修士。
而即使是如此形勢下,第一巨頭任東西還在。
任東西隔著無數的地麵縫隙,仰望頭頂浩浩蕩蕩的機甲群,一時之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捫心自問,自己能夠和【武德號】一樣手到擒拿龍息長虹嗎?
做不到!
根本做不到!
如果自己能做到,那就不會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而是大張旗鼓的出現,整個龍空山都會在自己的腳下,瑟瑟發抖。
而秦風可以,甚至秦風都沒有出現,他的一台本命機甲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抹殺掉了龍空山,抹殺掉了這龍空山附近百萬裡地域內的千萬修士,億萬生命,山川河靈。
“感受到壓力了嗎?任東西。”
一個幽幽女聲出現在了任東西的背後。
任東西沒有太多意外,“能夠無聲無息出現在我的背後,你的身份隻有一個,紅樓之主。”
紅樓之主一襲紅色的曼紗長裙,站在背後,似乎周圍的擺設家具,都隨著她的長裙,無風自動,扭曲變幻。
紅樓之主道,“走吧,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任東西道,“秦風,他殺不死我的!我何必要離開??”
紅樓之主道,“你應該看到你和他的差距了,你們差距的不是個人實力,大道感悟,物理真術,而是出身和平台。”
“第七宇宙被稱為散修宇宙,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們逞凶鬥狠,各個都是單挑的一把好手,但其中階層割裂之嚴重,難以用言語形容。”
“甚至可以說,第七宇宙淪落到第七,就是因為不團結而成。”
“誕生於第七宇宙的閣下,堪稱第七宇宙的秦風,但是很可惜,秦風是盤古宇宙的。”
“你的個人實力不輸給秦風,但是你們二人地位,天地之彆,秦風能帶著盤古宇宙的高手征戰殺伐,你振臂一呼,第七宇宙未必會搭理伱!”
“如此一個零散的宇宙,你怎麼和秦風鬥?”
“你,也配和秦風為敵?”
紅樓之主的話語,深深的刺痛了任東西的內心。
這個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似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總是把自由自在掛嘴邊的強者,這一刻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聲音冷漠,“我知道你的身份。”
紅樓之主道,“你去過天淵海寂,拿到過蟬族留下的瑰寶,七竅通靈蟬,此蟬據說能通曉萬物萬類,你能看破所有人的身份秘密,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並不意外,但你想用攻擊我的秘密,來這樣你的痛點,這就很愚蠢了。”
“痛點不會因為你攻擊我,就消失不見。”
“第七宇宙的出身,會讓你永遠追不上秦風的步伐。”
任東西抬起了頭來,看著那恍如鬼新娘一般的紅色魅影,悠然念了一句,“痛點固然存在,但不是我能改變的!”
“我能做的,就是給你同樣的傷痛!”
“而你,紅樓之主,你應該姓塗山,對吧!”
“至於紅樓,它不過是盤古宇宙青丘之國在界海的一個產業罷了!”
“青丘之國的大本營雖然被屠了,但是青丘之國的殘民仍舊存在,而你身份很特殊。”
“你和秦風之間關係很怪,你和他有一些羈絆,你們曾經一起冒險參加過魔域關卡,你甚至熱情的追求過他,可惜他並不喜歡你,甚至幾次拒絕你。”
“你因此,因愛生恨,遠遁界海,發誓再也不回盤古宇宙。”
“殊不知道,你的這一次決定救了你的身家性命,聖光文明屠滅青丘,你反而逃此劫數。”
“塗山雪小姐,我說的,對麼?”
任東西的話語,一字一字爆出,那紅樓之主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周身上下紅裙飄舞,似被空間引動,漣漪不絕。
紅樓之主沒有去接任東西的話茬,而是道,“天淵當中,有一樣寶物,可以讓你凝聚第七宇宙散修宇宙,成為秦風一樣的存在。”
任東西道,“你說的那個東西,我知道,我一直在尋找,而且,已經有線索了!”
紅樓之主道,“我可以幫你拿到那個寶物。”
“是嗎?”任東西笑道,“有什麼代價?”
紅樓之主,“幫我殺了秦風!”
任東西哈哈笑了起來,“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事情,當初你對他追求不成,現在因愛生恨,反而要我殺了他!嘖嘖,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歡!這個交易,我接了!”
“那就走吧!”
“現在不走,等會秦風到來,就走不了了!”
話音落下,紅樓之主抬手,麵前出現了一道模糊扭曲的漩渦門戶,赤紅色的漩渦門戶彌散光輝,任東西微微一笑,豁然走入了門戶當中。
紅樓之主,仰望頭頂,似是隔著厚厚的廢墟層,可以看到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人影。
猶記當年的種種情形,自己和他,還有一頭牛魔,在界海當中遊曆的種種情景……
就在紅樓之主須臾相思之時,旋渦漣漪不經意的抽搐扭動了一下。
隱隱的,那漩渦漣漪裡,似乎出現了一些異動。
但這異動動靜很小,幾乎無法被人察覺,更是無法引來紅樓之主的注意。
短暫的抽搐波動漣漪後,紅樓旋渦漣漪當中傳來任東西的笑聲,“塗山小姐,我們出發吧!要不等會秦風那個混蛋就來了。”
紅樓之主隨後進入了赤紅旋渦,轉而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紅樓廢墟當中,之中的修士,皆已死亡,沉寂當中,一道道模糊的二維化納米級像素圖點在這廢墟當中開始彙聚,赫然化作了一幅畫,一個吊兒郎當的遊俠畫麵。
那遊俠二維畫麵猛地變成了三維人影,忽然出現。
任東西,又,又出現了。
這一次,任東西的模樣,有點古怪。
他的臉腫的厲害,額頭上一個巨大的腫包,嘴被撕裂了,鼻梁被打斷了,就連兩個炯炯有神的瞳孔此刻也布滿了血絲。
任東西雙拳緊握,虛弱的匍匐在地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詛咒著。
“偷襲!”
“他娘的!”
“你他媽偷襲我!”
“秦風你大爺!!”
“你製造折疊空間,製造假象投影!”
“你踏馬的!還冒充老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一個溫文儒雅,巨頭質檢員,界王之下第一巨頭,時時刻刻把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的東西兄,如此暴跳如雷。
是陰謀,是陷阱,是毆打。
任東西記得很清楚,自己跨過那道旋渦紅門的時刻,並沒有直接來到自己熟悉的天淵深處。
任東西去過很多次天淵,他很熟悉天淵的一切!
但是,這一次,不是天淵,而是一個大漠黃沙的古怪世界。
這個世界當中,烈日當空,黃沙漫天,一個笑容和藹的青年人,平易近人的揉著拳頭,在自己還未站穩的情況下,一發上勾拳直接打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一邊打自己,他還一邊不斷的罵自己。
諸如,“你算個什麼東西啊,給我戴綠帽!”
“弟弟,你想什麼呢?”
“我秦某人還沒死呢,你就想著上位!”
“紅樓之主我能不知道嗎?你拉著我對象想搞什麼?”
“黑虎掏心!”
“猴子偷桃!”
“奪命剪刀腳!”
“瞪什麼瞪!”
“你以為你那幼兒園水平的物道真理能乾得過老子?”
“就你的這兩手去給我鬼穀門派看大門,我師兄都未必看得上你!”
“不要用那種仇恨的眼光來看我,這隻會讓我產生乾掉你的衝動!”
“還有,不要拿我祖師和我比!我們鬼穀一門和你們第七宇宙不一樣,你們是越老越牛逼,而我們是朝前發展的,越是新時代越牛逼!”
“怎的!還想不想給老子戴綠帽了?”
“你那點心思老子能不知道嗎?”
“無非就是和我對象一起去冒險,然後把我對上了,給我一頂綠油油的大草原!”
“想屁呢!”
“還有,彆用你那個狗屁蟬來測老子底細了,老子也有你這個能力,也能聽到你的心聲,咱倆金手指雖然功能相同,但是檔次不一樣,你的檔次太低了,還是後天啊,建議升級一下再給我鬥!”
最後時刻。
他一隻腳踩著自己的臉,居高臨下的指著自己,“現在開始,任東西這個身份我征用了,記住了,你現在開始叫任南北!我叫任東西,我要用你的名頭去天淵闖蕩!”
“當然了!我秦某人是個講道理的人。”
“我不會白用你的身份的。”
“你想要的那個可以整編第七宇宙的本命物,我可以幫你找到,無償送給你。”
“但你要按照我說的來,任東西這個馬甲,現在是我的了,明白嗎?”
自己咬緊牙關,血流七竅,“你找不到本命物的。”
“怎麼會?”他笑嗬嗬的道,“我已經說過了,咱倆的掛比能力是一樣的,不同的是我掛比登記比你高,你傾聽不了我的底細,但我可以拿捏你的所有底細,我已經拿到了你所有關於本命物還有你這些年在天淵闖蕩的經驗了,安心的去吧,小老弟!”
旋即,他抬起大腳,一個飛踹把自己從哪個金沙漫天的空間踹了出來。
然後,任東西就看到,紅色旋渦當中,一個“任東西”熱情的喊著紅樓之主,手拉著手,去了天淵。
一想到這裡,任東西一口老血憋在心口,久久無法釋懷。
一直以來,任東西覺得秦風和自己是有差距的,但是差距不會太大。
但是現在,他和自己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人比人,氣死人!
可為了本命物,我不能和他翻臉。
我更不能讓外人知道,界王之下第一巨頭,被他拉入他的空間,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翻臉,他一定會把這件事宣傳的路邊的狗都知道。
我就真的完犢子了!
此時此刻,任東西隻覺得心口堵塞無比,那種被彆人傾聽心聲,掌握秘密的無力感覺,充斥全身!
可一想到自己曾經也是這麼折磨彆人。
任東西莫名有種宿命感,也許,這就是命吧,惡人終須惡神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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