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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無極開腔,讓在座都有點意外,不管是秦風,還是薑無極的隊友軒轅敬。
法官團上,三號法官開腔,“被告席位如何看?”
秦風欣然一笑,“我接受原告的中場對決模式。”
中場對決,顧名思義,黃金法庭之中的一種簡單,高效,且殺傷力極大的對弈模式。
不同於普通的訴訟的回合製,這個屬於是自由發揮的短兵相接模式,玩的是近身搏殺。
原告席位上,薑無極和軒轅敬對視了一眼後,軒轅敬閉口回到了席位上,薑無極走了出來。
另外一邊,秦風活動著手腕,嘴角些許笑意,朝著公孫勝邪使了個眼神,公孫勝邪則是帶著嬴政和張百忍回到了被告席位。
嬴政和張百忍都很懵,但也能分辨的出來這裡絕對不是一般的地方,最起碼秦風這種梟雄都要講規矩,就可以看出來這裡的地位之高。
場地中間,秦風和薑無極之間距離不過十步,二人四目相對,雙瞳之中,殺機凜然。
薑無極長相很平實,恍如一塊頑石,站在秦風身前,聲音平淡,“你是帝嚳後裔。”
秦風道,“是什麼,重要嗎?還是說你想和我攀親戚,用血脈血統這些無用的東西攻擊我的心理防線?”
“不要把我想的那麼無恥。”薑無極背著手道,“我隻是想重提一點,在訴說道理這方麵,沒有親情和關係可談,我是鐵麵無情的。”
秦風道,“我很欣賞閣下這樣的鐵麵無情,請開始你的審問。”
薑無極回身,看向了前方的法官席位,“我和秦風最大的博弈點在於,我認為維持大多數的利益是符合諸天戰場規則的,而秦風認為破壞大家的利益才是正確的,所以,開誠布公的講,我起訴秦風不是為了高武宇宙,是為了諸天戰場,是為了天花板上的所有人,我是大家的代言人。”
秦風在一側道,“說得很好,你是他們利益的代言者,所以你要回饋他們的利益訴求,保護他們的利益看做自己的天職?”
薑無極道,“不應該嗎?”
秦風道,“應該,的確應該,你這個道德高地很牢固,但我想問一句薑先生,如果說你所守護的大多數利益獲得者是昏庸,貪婪,錯誤的,他們他們要求的規矩是否就是邪惡和混亂的?那這個時候你也要回應他們嗎?”
薑無極道,“昏庸的訴求?有麼?”
秦風雙瞳熠熠,“不但昏庸,而且愚蠢,醜陋,卑鄙,就和現在諸天戰場現行的規矩一樣,充滿了醜惡,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薑無極沒有去開秦風,而是回望廣大的觀眾席,“片麵之詞,你的話語太偏激了,秦風!我認為諸天戰場現行的規矩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規矩,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優秀的程序,在座的各位諸天戰場核心玩家也都是驕傲而且公道的強者。”
秦風背過身,雙手抬起,侃侃而道,“驕傲而且公道?是傲慢且自私吧!很少有人敢戳你們這些天花板上高手的爛屁股,今天我來戳一下。”
“你們這些所謂天花板上的高手能夠今日站在天花板上麵,成為諸天戰場的一員,甚至說還是核心玩家。”
“你們是怎麼做到這裡的?是你們的努力嗎?”
“我承認有一些是你們自己的努力!但更多應該歸功於你們背後的家族,往大了說就是生你們養你們的宇宙。”
“而你們現在卻對你們昔日的母親宇宙,選擇了舍棄,你們封印了天花板以上的高級文明和科技,美名其曰是保護原來宇宙的生態環境。”
“這不就是**裸的自私自利的行為嗎?”
“至於所謂的驕傲?我看不到你們任何驕傲的樣子,反而是傲慢的有不少,你們固執的認為自己就是真理,自己說的就一定對,所以你們瘋狂打壓異己,任何和你們主流觀念有衝突的人都會被視為異端,就比如說古拉格。”
薑無極道,“你是要給古拉格洗地嗎?”
“洗地?”秦風不屑笑道,“請薑無極先生不要對號入座。”
“我隻是在闡述一個道理,當大多數的人成為一個利益群體的時候,那麼就不存在所謂的程序正義,亦或者說這群人搞出來的程序正義隻是維護他們利益的工具。”
“當上升的通道被少數人壟斷,當上岸成為所有人的奢望,那就不要再給我們畫什麼我們的界海欣欣向榮,我們的紀元向前發展的鬼話!”
“什麼樣的空間會出現鎖死下方上升通道的醜惡事情?”
“那就是這個整體在這個空間時間裡已經發展到了極限,出現了瓶頸!”
“所以!我今天除了要狀告薑無極為首的高武宇宙,還想對幾位法官大人說幾句話。”
“你們,作為諸天戰場,甚至說天花板上的真正職高存在,你們是最清楚現在我們遇到的問題和麻煩,但是你們什麼都沒做,甚至說還有一些法官在鼓風拱火,總想著犧牲下層廣大宇宙,維護你們的利益!”
“關於延緩我們現在宇宙的環境惡化情況的事兒,你們是分幣不做!”
“如果說把我們現行紀元和界海比喻成一座船,各位在座的要麼是水手,要麼是掌舵的,而普通底層則是下方的奴隸擺漿人。”
“現在船的情況就是進入了一個迷霧旋渦之中,隨時都可能沉沒。”
“而船上的你們沒有拯救這是一艘船的想法,你們想從在這一艘船沉沒之前,撈足夠多的本錢,離開這座船!”
“你們是這麼做的,高武宇宙也是這麼做的!”
“而我這個剛剛從下層奴隸裡爬出來的人卻不想這麼做,我告訴了奴隸們,船上的世界是多麼的風光。”
“然後,你們就把我視為你們的叛徒,要把我丟下船喂魚,要放逐我!”
“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
“當說真話變成一種罪孽的時候,那麼正人君子就會變成一個貶義詞,黃金法庭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秦風一頓輸出,一氣嗬成,橫掃四方。
一時之間,在座的每個人都瞪大了眼,就算是以前聽過秦風辨訟的嬴政和張百忍,也都瞪大了眼。
張百忍忍不住神念傳遞,“這,這小子,功力見長了。”
嬴政道,“可,可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張百忍道,“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讓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因為他代表的是更大多數,現在的討論關鍵點就在於下層的那些生靈,算不算生靈,如果說不算,那等於是否認自己的過去,也就是說,秦風可以否認過去的高武宇宙,秦風就算敗訴,可秦風能夠拿著這個事情和高武宇宙說咱們不是一家人!如果說承認底層生靈,那就意味著承認過去,薑無極就會陷入秦風的悖論視角,被動迎戰!”
嬴政道,“又是一個兩頭堵的經典問題啊!看看薑無極怎麼反應吧!”
黃金法庭的氛圍在沉默了數十個呼吸後,終於被鼓掌聲打破。
鼓掌的人正是薑無極。
薑無極朝著秦風毫不掩飾的誇讚道,“精彩,非常精彩的辯論,我承認閣下的比喻很有趣,把現在我們的環境描繪的栩栩如生,我也承認我們底層生靈和我們是一類生命,我們不能否認過去,就好像盤古宇宙不能否認高武宇宙。”
“但是,我必須糾正秦風先生口中的兩個魚目混珠的錯誤點。”
“其一,秦風先生說他代表的是底層奴隸的利益,那麼底層奴隸生靈們什麼時候給過你這樣的權利讓你代表他們?”
“其二,秦風先生說我們船上的都是罪惡的,我們是自私自利的,那麼如何能解釋每年紀元之上都會釋放考編上岸的機會?”
“秦少口口聲聲說代表絕對多數的生靈的利益,在我來看,你不過是在借著生靈的名義為自己截取利益罷了。”
清風看著薑無極,眼神熠熠,“一個人要代表什麼人,不是看多少人承認他,而是要看多少人拿過他的好處。”
“我說我代表絕多數生靈,是因為我真的把絕多數生靈窮其一生都在追求的求道,成神的終極秘密,全都告訴他們了,我告訴他們,飛升之後,沒什麼意思,如果可以,就彆飛升了,留在原來的宇宙,做一個普通人是很好的!”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想成為強者,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成為強者。”
“諸位應該都記得龍三太子龍鳴殿下吧!”
“我見過龍三太子,而且和他是好朋友,但是我從來不認為他是一個合格的強者,或者說,他走上強者之路就是錯誤的!”
“他懷念過去,沉浸過去,他願意犧牲他修為力量,換取回到過去做一條沒有任何理想信仰,隻知道吃喝嫖賭的普通龍崽子。”
“同樣的,也有很多龍三太子這樣的強者,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但是他們為何會走上這條路?”
“是因為你們!”
“你們這幫無恥,而且喜歡吹牛逼畫大餅的老混蛋!你們把飛升之後,把合道之後,把上岸之後的日子描繪的天花亂墜,你們讓他們有了不切實際的想法,並且把這個想法付諸於實踐。”
“你們故意保持強者神秘,從而不斷忽悠新人加入這個囚籠一樣的天花板強者俱樂部——諸天戰場!”
“如果說一開始就告訴他們,成為強者的終點是無聊而且乏味的,就和一塊石頭一樣,多少人會一開始選擇他們本該屬於他們的道路?”
“是你們!”
“自私自利!”
“你們想要保持高強度的內卷,維持我們這個諸天戰場的高級戰力,從而能夠在第四麵牆外和其他的諸天強者集團在征伐過程中獲取足夠利益!”
“你們故意製造這些境界,隔閡,天花板的廢物規矩!”
“而所有的利益,都又被你們瓜分!”
“當然!”
秦風長長鬆了一口氣,眼神如火如荼,“我不是針對高武宇宙一家,我是說,陪審團的各位勢力主,包括我,還有法官團上的五位**官!”
“我們都是既得利益者,我們也都是犯罪者!”
“我們都應該被,審!!判!”
最後審判兩個字出口,全場嘩然!
瘋了!
秦風徹底瘋了!
見過訴訟攻擊敵人,攻擊觀眾,攻擊法官的,但是你攻擊自己,這不是妥妥的瘋了嗎?
此時此刻,下方坐著的勢力主們發出了熱烈的議論聲。
“過分!這個小子瘋了!純粹是在瞎扯!”
“把他趕下去,這場鬨劇該結束了!”
“宣判薑無極獲勝吧,法官大人們!”
眾人議論聲裡,一個怒聲震顫陪審團數百人,“一束光,照亮了一座封閉的鐵塔,鐵塔裡的人看到了所有彼此醜陋的外貌,於是,這一束光就有了罪。”
話音落下,眾人齊齊看著那說話之人,赫然古拉格領袖龍公。
龍公回望眾人,麵色不懼,“你們可以抹殺掉這一束光,但是你們不能改變鐵塔內隨時窒息的氛圍和漸漸走向死亡無法避免的死路。”
“這一束光,也許不能改變鐵塔內什麼情況,也許隻是讓大家夥惡心一會,很快的所有人會忘記秦風。”
“但我想說,如果我們把這一束光留下,也許鐵塔會迎來新的光明,最起碼不會和現在一樣,繼續渾渾噩噩,自娛自樂下去。”
龍公回坐在了席位上,沒有再發言。
諾大的黃金法庭陷入了沉默之中,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進行,就算是薑無極,也無法找到攻擊秦風的理由借口。
此刻,黃金樹彌散出來耀眼光輝,一道道金煌煌的光影從黃金樹的樹冠頂上呼嘯而人下,恍如一條條黃金瀑布。
“是黃金神族!”
“不朽神族也要加入這場辯論嗎?”
“這戰鬥規模越來越大了……”
法官團,陪審團,原告被告齊齊起身行禮,迎接黃金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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