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霄北眸色深沉的捏著手邊的茶杯,沒有回應。
程峰狐疑的打了個響指,才拉回他飄遠的神誌。
謝霄北眼神詢問:“剛說了什麼?”
程峰起身,伸了個懶腰:“問你搞那個服務生的時候,她反抗的有多激烈。”
謝霄北淡淡:“沒反抗。”
程峰挑眉:“沒反抗?”
程峰不知道是不是一時錯覺,他從謝霄北的這聲回答裡讀出了幾許……意味不明的情緒。
謝霄北起身,朝外走去:“去處理些事情。”
程峰戲謔:“難不成是要去救那個服務生?”
謝霄北沒回頭:“……公事。”
程峰笑了,這才是值得他扶持的搭檔。
謝霄北身上的無情和薄涼,是程峰最喜歡的點。
是夜。
漆黑夜幕下,亮燈的警局更顯得肅穆威嚴。
沈南意靠在椅背上,斜眸看著頭上纏著繃帶居高臨下睨著自己的中年男人。
在最初還沒有看到臉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挺著的肚子。
“沈家倒了,還把自己當大小姐?出來賣,起碼的職業道德,老沈沒教過你?”
在他輕蔑的譏諷裡,沈南意終是透過他的腦滿腸肥,把人認出來。
眼前這個,在他們沈家還風光無限時,對她父親沈自山極儘諂媚跪舔。
如今,是想要用踐踏淩辱她的方式,找回曾經丟失的自尊。
明白了始末的沈南意驀然就笑了,唇角一勾,眼波流轉間就是媚態橫生,勾的男人不顧場合的想要一親芳澤。
“呸。”
沈南意朝他那張扁平似車禍現場的臉上,狠狠唾了一口。
“婊、子。”男人目眥欲裂,凶狠的盯看著她那張漂亮至極的臉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沈南意沒掙紮,察覺到異常的警員就迅速將兩人拉來,並把謝頂男帶離。
男人離開前惡狠狠的告訴沈南意,讓她等著坐牢。
“幾年以後出來,脫光了衣服賤賣,都沒人碰!”
沈南意沒有反唇相譏,隻是用一種極度輕視、瞧不起、嫌惡看臟東西的目光望向他。
曾經在沈自山手下搖尾乞憐以換取些許利益的男人,最是受不了這樣的目光。
似乎就是在告訴他,就算沈家的人濺落成泥也依舊看不上他。
男人幾欲發狂,接連不斷的羞辱:“賤貨!婊子!你等著老死在監獄裡!我看沒有了沈家誰還能護得住你!”
人被警察趕了出去,咒罵的聲音卻沒完全消散。
女警檢查了一下沈南意的脖子確定她沒什麼不適後,公事公辦的提醒道:“你這種情況,最好聯係家人找找律師。”
沈南意眼眸低垂,“……我爸在坐牢,我媽植物人在醫院,沒家人了。”
女警愣了下,看著她落寞寂寥的背影,生出幾分同情,“……其他親戚朋友,隻要能幫你請個律師,也都一樣。”
沈南意想了很久,撥通了安瀾的電話。
安瀾馬上就接聽了,“南意,你沒事吧?你彆害怕,我在找律師詢問你的事情,我會想……”
“安瀾,這種麻煩事,你彆摻和了,你好好賺你的錢吧。”沈南意淡聲道,“咱們關係也沒那麼深。”
安瀾沉默:“……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的朋友。”
沈南意:“想想你做透析的妹妹,那是你最後的親人了。”
說完,沈南意掛斷了通話。
她知道安瀾會為她奔走,因為安瀾善良。
但安瀾自己就有很大的難處,沒有人會自甘下賤的靠出賣自己的身體過活,安瀾做出了犧牲,就沒有必要為她一個無血緣的人,耽誤時間、金錢和精力。
沈南意是個連自己親生父母都沒傾注過愛意的小孩兒,不想耽誤安瀾的姐妹情深。
女警顯然沒想到她唯一打出去的一通電話,還是讓人家彆幫她浪費時間。
“這麼漂亮,沒有男朋友?”女警眼神複雜的遞給她冰塊,讓她冷敷脖子。
男朋友?
沈南意波瀾不驚的眸子黯然了一下。
她想起五年前她把謝霄北騙到荒山上,給他下藥,讓他求著她用腳幫他時,他粗喘著恨聲著:“你把我當男朋友,還是任你使用的人形玩具?”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警局內的沈南意還在想,喉嚨裡卻湧出一股腥甜,她陡然吐出一口鮮血。
女警大驚,扶住她的同時,見她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是一通遲遲沒有撥出去的號碼,沒有署名。
女警沒多想,就撥了過去,“喂?這裡是曆山警局,沈南意你認識嗎?她吐血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