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離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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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像一個老畫家,把最後一抹餘暉隨便抹在寧姚的小屋上,給這個故事添了點淡淡的憂傷。

寧姚站在衣櫃前,手指輕輕摸過每一件衣服,就像摸著過去的時光,每折一下,都是跟以前說聲輕輕的再見。

屋裡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音,還有她偶爾憋不住的,沉沉的歎氣聲。

收拾好了,她慢慢走到書桌那邊,從抽屜最裡麵抽出一張白白的信紙。

筆尖碰到紙上,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半天沒落下去。

窗外,天越來越黑,像墨水一樣把光亮都吞掉了。

她的眼睛裡閃著好多種情緒——不舍像細細的線,釋然像飄散的煙,決絕就像那快要消失的夕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淒美。

最後,筆尖終於動起來,像跳舞的人一樣輕巧地在紙上劃過,留下一行行清秀的字。

字裡行間,都是對陳峰的感激,還有不舍的告彆。

信寫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折起來,腳步沉重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把信塞進門縫裡。

那一刻,她的心好像也碎了。

但她隻是緊緊閉著嘴,不讓眼淚掉下來,決然地轉身,走進了樓梯的黑暗裡。

到了樓梯口,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睛在那扇關著的門上停了好久。

終於,眼淚像雨一樣落下來,她用手捂住嘴,默默地哭著。

每一步下樓,都像是踩在心上,疼得要命。

而陳峰呢,這時候正一個人站在湖邊的電話亭下,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一首孤獨的詩。

他不停地抬頭往遠處看,心裡全是對寧姚的擔心和想念,像潮水一樣洶湧,卻找不到地方放。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悄悄爬上了天空,燈光一盞盞亮起,他的心卻越來越沉,像被夜色蓋住的星星。

等到夜深了,他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寧姚住的地方。

走廊裡的燈黃黃的,像夢一樣,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裡回響,心裡突然有點害怕。

當他看到門縫裡那抹白色,心猛地一跳,幾乎是懷著敬意地把信拿出來,輕輕打開。

寧姚的話像鋒利的刀,一下下割著他的心。

他不敢相信,那個總是笑得像花一樣燦爛的女孩,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信紙在他手裡微微發抖,他的心像海浪一樣翻騰,憤怒、不解、悲傷像潮水一樣湧來,把他淹沒了。

讀完信,他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使勁敲著那扇門,一下接一下,好像要把所有的誤會和隔閡都敲開。

可是,回應他的隻有沉默和空洞的回響。

他停下來,耳朵貼著門,想聽聽哪怕一點點聲音,但周圍靜得嚇人,好像寧姚從來就沒存在過一樣。

那一刻,陳峰終於明白。

他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腦海裡,寧姚的笑容和信裡的話混在一起,就這樣像電影一樣一幕幕閃過。

寧和衷坐在客廳裡,手裡拿著份報紙。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寧姚推門而入。

“姚姚,你怎麼回來了?”

寧和衷十分驚喜,臉上立馬亮了起來,笑容跟花似的綻放開來。

他幾步就跨到寧姚跟前,接過女兒手上的行李。

可一看女兒那張略顯疲憊、又滿是淚痕的臉,心頓時揪了起來。

“姚姚,你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快跟爸說說!”

寧姚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勉強往上翹了翹,“爸,我沒事,就是肚子餓了。”

寧和衷一聽,連忙說:“好好好,我這就給你弄吃的去。”

說完,他轉身就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切菜、炒菜、煮麵,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不一會兒,幾盤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熱騰騰的麵條就擺上了桌。

吃飯的時候,寧和衷好幾次想開口問問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姚姚,你跟爸說實話,到底出啥事了?”

寧姚放下筷子,抬頭看著父親,眼裡閃過一絲祈求,“爸,你彆問了,我真的沒事。”

寧和衷歎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好吧,爸不問了。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空間。”

就在這時,寧姚突然說:“爸,我想出國。”

“出國?”寧和衷愣了一下,隨即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兒可能是跟陳峰那小子鬨矛盾了。

想到這裡,他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好,爸來給你安排。你出去讀讀書,開闊開闊眼界,年輕人嘛,未來有的是機會。”

寧和衷是個說乾就乾的人,才過了兩天,他就帶來了好消息。

原來他有個師兄,姓常,在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當化學係教授。一聽說是寧和衷的女兒要出國,常教授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過寧姚對化學是一竅不通,跟她的專業八竿子打不著。

但常教授特彆熱心,說可以幫她聯係經濟學係,還答應給她找個靠譜的導師。

寧和衷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立馬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寧姚。

可寧姚一聽,卻沉默了。她一想到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甚至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讓她心心念念的人了,心裡就一陣難受。

但寧姚知道,她必須走。

她沒法再在學校裡假裝沒事人一樣給陳峰當老師,在課堂上給他講課。那樣,她肯定會失控的。

最後,寧姚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好,我去!”

陳峰不去電話亭了,也不去寧姚家門口等了。

寧姚在信裡說得很清楚,她需要空間,請陳峰不要再去打擾她。

行吧,既然如此,那就大家冷靜一下也好。

反正那天晚上的前因後果,他已經在傳呼機的留言裡跟寧姚說了。

寧姚願不願意相信,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自己沒辦法左右。

男兒大丈夫不能總在一件事上陷進去,拔不出來。

既然寧姚需要空間,那給她就是了!

他還有一件大事沒辦,那就是告訴母親,她真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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