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坐著軍用吉普車一路顛簸,終於到了京城。
天擦黑時,車子停在一個類似招待所的地方。他被領進一個房間,那軍官扔下一句“等消息”,轉身就走。
陳峰一個人在屋裡,閒得發慌,心裡直犯嘀咕:老爺子這麼急吼吼派軍車把我接來,到底唱的哪一出?
他瞅瞅門口,倆士兵筆直站著,跟門神似的。
陳峰琢磨著,要不出去走走?
於是他試探著問:“嘿,哥們,我能出去溜達溜達不?”
士兵麵露難色,相互對視一眼,似乎拿不定主意。
最後,其中一個撓撓頭,說:“我去請示一下吧,您看行不?”陳峰見狀,擺擺手:“算了算了,彆麻煩了,我還是早點休息吧。”
說著,他便往床上一躺,沒多久,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陳峰洗漱完畢,正琢磨著老爺子該派人來接他了,早餐就送到了。他也沒多想,吃了個乾淨。
可這一等,直等到中午,午餐都送上門了,陳峰心裡開始七上八下的:這老爺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把我從寧海火急火燎叫來,自己卻不見蹤影。
他心裡暗自嘀咕:“這老頭子,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直到下午四點多,眼看晚餐時間都快到了,終於有了動靜。
還是昨天那士兵,旁邊還多了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自稱閆主任。陳峰一頭霧水,不知道這閆主任是何方神聖,但注意到接他的車換了,成了小轎車。
車子緩緩行駛,陳峰越發覺得不對勁。
路上行人越來越少,周圍的氣氛卻越來越莊重。他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終於,車子停下。
陳峰跟著閆主任走進一棟建築,心跳加速。
到了會議室門口,閆主任推開門,陳峰一眼就鎖定了那個會場的中心人物——那位傳說中的老爺子。
老人家個子不高,一口地道的川府方言,卻在房間裡如同磁場中心,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
陳峰站在門口,心裡激動得不行,萬萬沒想到,這次來京城要見的竟然是這位老人家!
老人家那功績,不用多提,能讓華夏這塊土地上的老百姓都吃得飽,這幾千年裡頭,那可是獨一份!
一看到陳峰,老人家就笑開了:“小家夥,終於來咯,昨兒個讓咱們給晾了一晚上,心頭怕是還憋著股子氣喲?”
耿老坐在老人家旁邊,接過話就說:“有點怨氣怎麼的?年輕人連這點兒耐性都沒得,還能乾個啥子大事?”
老人家笑著朝陳峰招招手,讓他坐下:“你可是乾了大事情嘞!你們那村子,好多人因為你那個酒廠,肚子吃得飽,樓也翻新了,這可不容易嘞!現在有些乾部,滿嘴假大空,老百姓肚子還空蕩蕩的,哪個耐煩聽他們扯那些空話喲?”
說完,老人家一招手,陳峰連忙湊上去,站得筆直。
“來,跟我說說,你那個酒廠是啷個搞起來的?”
陳峰深吸一口氣,心頭那個激動,但還是穩住了,一五一十地把金邊酒廠啷個建起來的事情,給老人家講了一遍。
老爺子聽完,微微點頭,然後突然話鋒一轉。
“你外公,那可是戰場上的一頭猛虎,指揮過的仗多得很。可也因為這樣子,跟你們母子倆失散了好多年。那你這軍事本事,是從哪兒學來的喲?上次跟你跟你外公說的那番話,可把他這老將給震得不輕,直接跑我這兒來,纏了我三天三夜喲。”
“外……外公?”陳峰一聽,愣住了。
老人家瞅了他一眼,笑開了,對耿老說:“老耿嘞,你打仗是把好手,果斷得很,可家裡事情處理得一團糟。我直接給你把話挑明了喲。”
說著,他指了指對麵的耿老,然後對陳峰說:“這位老爺子,就是你親外公嘞!”
陳峰:“啊?!”
“你母親,是他失散好多年的女兒。四九年那會,你外婆已經懷了你母親,那時候剛剛打完成都戰役,你外公突然接到緊急軍令,要去清繳桂軍。等仗打完了,回來再找,人卻沒了影兒嘞……這麼多年了,前不久才讓他給找到!”
老人家一番話說完,陳峰聽得目瞪口呆!
這一刻,他心頭沒有半點懷疑。
這話是從老爺子嘴裡說出來的,那還能有假?
陳峰站在那兒,突然間啥都明白了。
為啥老爺子對他那麼好?為啥媽一見到老爺子就親得跟啥似的,原來這就是血脈相連!
他看向耿老,發現這老爺子此刻就跟做錯了事的小孩兒一樣,頭低得都快埋到胸口了,眼神躲躲閃閃地就是不敢看他。
陳峰心裡一軟,輕輕喊了聲:“外公。”
耿老爺子像是被電了一下,猛地抬頭,眼裡既有驚訝也有高興,複雜得很。
陳峰笑著說:“外公啊,您老不能因為是我外公下棋就偷偷多走兩步吧?您當年在戰場上威風凜凜,可不是靠耍賴贏來的吧?”
“嘿,你這小子,胡咧咧啥呢!”耿老開始吹胡子瞪眼。
一旁的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插話道:“他昨兒個跟我下棋,還賴皮呢!”
這話一出,耿老爺子更不好意思了,難得的臉上開始泛紅。
老人家趁機問道:“小家夥,你跟外公說的那套軍事信息化的理論,是從哪兒學來的?”
陳峰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這次進京的緣由了。
原來,他前兩天跟耿老聊的那番話,傳到了老人家耳朵裡。
這讓他既驚訝又有點小得意。
既然話題已經打開,陳峰索性放開來講。
“老人家,您說過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其實打仗也一樣,科技就是第一戰鬥力!”
“想想看,馬鞍一出,草原騎兵立馬如虎添翼;後來西方火槍火炮一來,咱們那曾經橫掃天下的八旗騎兵,不也成了待宰的羔羊?未來的仗怎麼打?信息化是關鍵!沒有信息化的軍隊,上戰場就跟瞎子聾子似的,這差距,比當年大刀長矛對上洋槍洋炮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