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心想著,這回老爺子該沒話可說了吧,畢竟自己可是實打實地贏了這局棋。
哪知渠老爺子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道:“我隻說你贏了就給你一個機會,可沒說一定要跟你走。”
陳峰一聽,眉頭立刻擰成一團:“老爺子,耍賴可就沒意思了啊。”
渠老眼一瞪:“誰耍賴了?剛才我說了什麼,我自己心裡可是門兒清。”
陳峰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行,那你說給我一個機會,總得有個條件吧?總不能讓我無限期地等下去。老爺子,我可是真心實意的。”
老爺子瞥了陳峰一眼:“你真心實意?那我倒要瞧瞧你有多真心。”
陳峰挺直腰板:“怎麼看?你儘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含糊。”
渠老爺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話可是你說的。那老頭子我也不為難你,不欺負你年輕,也不安排你做不到的事兒。隻要你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老頭子我就答應你。”
說完,渠老就盯著陳峰,想看他如何應對。
沒想到陳峰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渠老麵前,接著就是“砰砰砰”三個響頭,乾脆利落。
開玩笑,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渠老年紀比他大得多,可以當他爺爺了,而且又是受人尊重的名醫,一輩子懸壺濟世,活人無數,而且醫德崇高,就憑借他後來在京城西苑醫院,不收專家掛號費的品德,陳峰覺得給他磕個頭就沒毛病。
這老爺子是真正的大醫!
渠老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緩緩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粗瓷碗,遞給陳峰:“現在,把這碗裡的水獻給我喝。”
頭都已經磕了,再獻一杯水就更沒問題。
陳峰接過碗,毫不猶豫地舉過頭頂:“老爺子,您請喝茶。”
渠老卻拿起桌上的小竹條,輕輕在陳峰的胳膊上抽了一下:“以後記得喊師父。”
說完,渠老接過瓷碗,開心地喝了起來。
陳峰一聽老爺子的話,頓時大喜過望,他萬萬沒料到,老爺子竟會提出收他為徒。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心潮澎湃,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師父!您真的願意收我為徒?”陳峰迫不及待地確認,語氣中滿是難以抑製的喜悅。
老爺子故作嚴肅地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怎麼,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陳峰連忙回應。
他當然願意,這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給這樣一位大醫當弟子,好處可是太多了!首先意味著以後老爺子有人想挖都挖不走。
而且他也可以跟老爺子真正學一些醫術的真本事,老爺子是一代名醫,那他作為老爺子的徒弟,以後也必然是一代名醫啊!
哪怕他的醫術達不到老爺子的水平,但是有了這個名聲,對於他的事業就大有好處。
陳峰親自扶著老爺子出門,用那輛板車,一路顛簸卻滿心歡喜地從石河子村拉到了馬山村。
到了馬山村,陳峰首先帶著老爺子去了他的酒廠。
酒廠內,機器轟鳴,工人們忙碌而有序,一切井然。
老爺子環視四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原本以為這隻是個小打小鬨的釀酒作坊,沒想到竟是一個管理規範、規模不小的工廠。
“不錯,有點樣子。”老爺子難得誇了一句。
看來自己是個徒弟,沒跟自己說大話,做事還是挺紮實的,這樣的一個工廠,以後要生產藥物,想必也能做得不錯。
老爺子有些滿意,不過當他看到酒廠裡用金邊元釀酒的工藝之後,頓時氣得大罵:“你這是製造藥酒?簡直是胡鬨!”
陳峰他們嘗試用金邊元來製酒,這在老爺子看來,簡直是對藥材的極大浪費。他毫不客氣地批評道:“你這樣搞,藥酒裡還能剩下多少藥效?簡直是暴殄天物!”
陳峰被訓得一頭包,連忙說道:“師父啊,這不就是我請你出山的原因嗎?如果我有您的水平,還拜你為師乾嘛?您老教教徒弟,該怎麼辦?”
老爺子也不客氣,直接要來了紙筆,刷刷刷寫下一個方子,遞給陳峰:“這個方子你拿著,自己研究,彆輕易給人看。三天內,你要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在酒裡加這些,我就回石河子村去。”
陳峰一聽,急了:“師父,您這脾氣也太大了。哪有師父剛收徒弟就要走的?來,跟我回家,咱們好好聊聊。”
就這樣,陳峰半哄半勸地把老爺子帶回了家。
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母親陳玉芬介紹:“媽,這是我剛拜的師父,以後可能就要住在咱們家了。”
陳玉芬一聽,熱情得不得了,連忙上前迎接:“哎呀,師父您來了!這孩子不懂事,以後還請您多多管教。您在我們家就是長輩,我們一定孝順您。”
說完,她又轉頭對陳峰說:“咱們現在的房子太小了,要不在旁邊再蓋一間,讓師父住得舒服點。”
這時,老爺子突然盯著陳玉芬,緩緩開口:“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頭暈、胸悶?或者耳朵後麵發熱?”
陳玉芬一臉驚奇,盯著渠老:“是啊,他師父,你咋看出來的?”
陳峰心裡頭一揪,急忙插話:“師父,我媽這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有啥大病?”
渠老神色平靜,緩緩道:“這是長期氣悶積在心裡,沒處發泄造成的。就像個氣球,你老往裡頭打氣,它總有撐不住的時候。”
陳峰急得直撓頭:“我媽咋會往自個兒心裡打氣呢?”
渠老瞥了他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大侄女想必日子過得不順心,經常生氣。這就跟不斷給氣球打氣一樣。最近生活好轉了些,氣不再增加,反而找個出口往外泄。這樣一來,身體反而容易出大問題。”
陳峰一聽,嚇得臉色都變了:“師父,那可咋辦啊?”
渠老沉吟片刻,說:“彆急,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去抓藥。”
說罷,渠老便起身,走到桌旁,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起來。
陳峰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不一會兒,渠老將方子遞給陳峰:“照這個方子抓藥,煎了給你媽喝。記住,藥得親自煎,火候要掌握好。”
陳峰接過方子,連連點頭:“哎,我這就去辦。”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