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鄧布利多明明趴在地上,頭發散落一地,但他的聲音卻很確切地傳到了拉米亞耳朵裡。
“先生,你這樣會讓我以為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甚至包括被抓進地牢,”拉米亞蹲下身子,視線落在了鄧布利多抬起的藍色眼睛上,“您可真不算一個合格的夥伴。”
“孩子,也許就是這樣呢,我的計劃從選擇和你合作就開始了。”鄧布利多笑了笑,藍色眼睛眨了又眨,臉上看不出來一點身為俘虜的緊張,“不過,被抓可真的不是我的計劃,實在是我沒想到湯姆能夠遠程操控蛇怪。”
“那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拉米亞指尖魔力湧動,隻輕輕一劃,牢房的大門就被她開出了一道一人寬的裂縫,“蛇怪可還沒有被您打敗,至於湯姆……”
“彆擔心孩子,一切都會有辦法的。”鄧布利多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胡子上的灰塵,“現在先請你幫我清理一下吧,我的魔杖被湯姆拿走了。”鄧布利多無奈地攤了攤手。
“樂意至極,先生。”拉米亞揮了揮手,鄧布利多身上頓時清理一新,但當她收回手時,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朝著鄧布利多看過去:
“你早就知道我恢複魔力了。”
拉米亞瞬間將手掌背到身後,仿佛隨時準備出手。
“你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但這又能怎麼樣呢,孩子,你仍舊是我選中的人,在湯姆心裡有很高的地位,這就足夠了。”鄧布利多滿意地看著自己潔淨的衣袍,“彆擔心,我一直都知道你有魔力,也知道它突然消失了。”
拉米亞麵上什麼也看不出來,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但手掌裡已經暗自凝聚起了魔力,“先生,您就不擔心我會臨陣倒戈嗎,也許我也會因為追求力量而和湯姆合作。”她紅色眼睛裡暗流湧動,幾乎把試探擺到了台麵上,“畢竟我現在可不是一個麻瓜了。”
“你當然不是麻瓜了,以前也不是,最多算是啞炮。”鄧布利多像是沒聽懂一樣,開始梳理著胡子。
“看來您沒有打算和我繼續合作下去了,也好,我不如就這麼待在湯姆身邊,倒是可以繼續過我的閒散生活。”拉米亞絲毫不慌,魔力隨著她的心念回流入體內,“後麵就請您為自己打算了。”
“等等……你會嗎?”鄧布利多表情嚴肅了起來,雖然他語氣帶著詢問,但明顯不想聽到肯定的回答。
“世界上就不存在完全一心的合作者,更何況我們不過是因利而聚。”拉米亞模棱兩可地回答。
“既然這樣,那我就隻能代表所有的巫師向你發出懇求,”鄧布利多像是真的把拉米亞的話聽了進去,“這是屬於巫師界的危機,沒有人可以逃過,哪怕你也不行。”
“先生,我說過了,我們是因利而聚,上次的計劃已經失敗,您需要重新和我建立合約。”拉米亞注視了鄧布利多良久,突然笑出了聲,表情也變得越發淡漠。
“並沒有失敗,隻是出現了點波折。不過,我答應你,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送你離開,並且保障你以後的生活。”鄧布利多歎了口氣,他已經明白了,拉米亞和湯姆本質上是一種人,一個為力量瘋狂,而另一個則是為自身利益瘋狂。
但也幸好她整個世界都隻有自己。
“先生,這下我們可以繼續談談後麵的合作了。”拉米亞笑了笑,雖然眼裡沒有多少笑意,但鄧布利多還是鬆了口氣,他不能再把拉米亞當作自己以往的那些學生看待了。
“後麵我需要你的配合,我已經找到了製服蛇怪的辦法,隻需要你拖住或者儘可能重傷湯姆,我的計劃就成功了。”鄧布利多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我需要你,拉米亞。”
“先生,您的計劃對我可不太友好,我怎麼可能重傷湯姆呢?要是失敗了,我可就完了。”拉米亞雖然這麼說,但麵上沒有一絲為難的樣子,反而饒有興致地編起了頭發。
“我會送你到遙遠的東方,湯姆絕對不會出現在那裡,即便他從霍格沃茨逃走。”鄧布利多再度開口,拉米亞都覺得他帶上了點咬牙切齒。
“需要我什麼時候完成任務?”拉米亞攙扶著鄧布利多往地牢外麵走去。
“時間緊迫,越快越好,隻要你一成功,我這邊就會立馬行動。”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扶著自己的手,“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得這麼有感情。”
“等著好消息吧,先生。”拉米亞隻當沒聽見後半句,她當然有感情了,畢竟自己的以後都有了保障,就算出不去夢境,大不了她就去東方生活,那裡可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湯姆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碰見開始的那兩個黑袍人,拉米亞覺得他們肯定已經化作湯姆的經驗條了。
“就到這裡吧,孩子,我會暗中安排好一切……”
“打住,先生,還是我來安排吧,你不了解湯姆,為了所有巫師的未來,我會把他殺了,後麵的就交給你了。”拉米亞鬆開了手,打斷了鄧布利多自以為嚴密的計劃。
“那好吧。”鄧布利多不相信拉米亞真的會殺了湯姆,是人都會有感情,他有自己的考慮。
“你可以先走了,孩子,我會暫時隱藏起來。”鄧布利多不打算把關於自己的事情告訴給拉米亞,他不放心。
拉米亞挑了挑眉,直接轉身就走。
大概20分鐘後,拉米亞回到了湯姆的房間裡,他仍舊沒有回來,拉米亞快速地把所有東西恢複正常位置,包括她自己。
就在拉米亞收拾好一切後,湯姆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在床邊站定,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拉米亞,許久不出聲。
突然他有了動作。
“拉米亞。”湯姆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仿佛隔著什麼厚厚的東西。
“你回來了。”拉米亞裝作被吵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眶,一片紅色頓時在周圍浮現。
但下一秒,拉米亞就睜大了眼,湯姆帶著一副厚厚的麵具,透過眼睛的孔洞,隻能看到了裡麵猩紅的眼神。
“湯姆,你為什麼帶著麵具?”拉米亞試探性地開口。
“這樣不好嗎?”湯姆不自然地撫上了銀白的麵具,上麵雕刻著許多倒掛的蝙蝠,蝙蝠下麵則是一條條長著血盆大口的毒蛇。
“好,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原本的樣子。”拉米亞強迫自己忘記所有的想法,心裡隻想著湯姆。
“你喜歡就好。”
拉米亞注意到孔洞裡的眼睛彎了彎,戾氣驟減。
“拉米亞,這個送給你。”
湯姆雀躍地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日記本,上麵印著漂亮的蝙蝠與蛇的花紋。
拉米亞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日記本,慌亂得不行,這本日記和她在現實裡見到的那本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可是我今天才製作的,外皮可都是最新鮮的。”湯姆不可置信地翻開了日記本,“難道你不喜歡嗎?”
“不,湯姆,我很喜歡,不過,我拿日記本沒什麼用處,不如留給你吧。”拉米亞推脫著,她可不想和這本日記再扯上什麼關係。
“它可不隻是用來寫日記那麼簡單,我在上麵施加了魔法,隻有真實的才能被寫進去,而且寫進去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消失。”湯姆拿起旁邊蘸了墨水的羽毛筆,在上麵寫了幾句話,“就像這樣。”
拉米亞看了過去,上麵是漂亮的斜體字:湯姆·裡德爾永遠不會忘記拉米亞·諾克特恩。
“但是我沒有什麼要寫的,湯姆。”拉米亞還是不認為它算個好東西。
“你必須收下,我要你每天都寫一頁,內容隻能關於我。”湯姆把日記本合上塞進了拉米亞手心裡。
拉米亞皺了皺眉,最終還是答應了。
“現在就寫。”湯姆得寸進尺地把羽毛筆蘸好墨水擺在她麵前。
“寫什麼?”
“隨便寫。”湯姆頭靠得很近,拉米亞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
“算了,你寫拉米亞·諾克特恩會永遠喜歡湯姆·裡德爾。”
拉米亞聽到這話羽毛筆都差會兒掉到地上,“要不還是換一個?”她覺得要是寫不進去,湯姆會很生氣。
“不換,就寫這個。”湯姆像是賭氣一樣,按著她的手開始寫。
拉米亞沒辦法,隻能自己采取一點場外幫助了,畢竟她自己心裡有數,她對湯姆也許有感情,但還沒有上升到喜歡,更談不上永遠喜歡。
拉米亞看著專心致誌的湯姆,另一隻手狀似隨便地揮了揮,原本淡得快要消失的墨跡重新從紙裡浮現。
湯姆眼睛瞬間亮了,他認真看了好幾遍,才確定墨跡不會消失。
他把拉米亞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我就知道,你隻是不說,我什麼都懂。”湯姆把頭埋在了拉米亞的發絲裡,久久不肯離去。
“你知道就好,湯姆。”拉米亞頓了頓,回抱著湯姆精瘦的腰身,他最近很累,瘦了一大圈。
“累嗎,不如休息吧。”拉米亞說著輕拍了一下湯姆的後背,他瞬間像觸電了一般捂上自己的麵具,“不了,拉米亞,我還有事,明天再來找你。”隨後逃跑似的離開了。
拉米亞原本還想在湯姆睡著之後嘗試進行自己的任務,現在也隻能暫時放一放了。
她拿起那本嶄新的日記,上麵的字跡果然還是消失了,像她預料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