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民宿大廳,老黃捏著小蜜蜂喊話:
“喂喂,能聽見嗎?”
“各位旅行團的朋友們早上好,今天我們出發去第二站,露營!”
“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車也已經在門口等候各位多時了,請各位有序上車!”
遊客們一聽露營就開心了,排著隊上車。
“嗚呼,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隻用人去就行了。”
“太貼心,老黃辦事靠譜!”
“ 出發嘍~”
“那個,黃導遊。”突然有一個弱弱的聲音插嘴進來。
“昨天的劉先生,今天也不去嗎?”
老黃的笑意微斂,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女人,當察覺到周圍有遊客被她的話吸引過來,便頗具遺憾說道:
“劉先生啊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昨天晚上已經送去縣裡的醫院,今天應該已經被他家人接走了。”
遊客驚訝道:“啊?怎麼會這樣?”
“唉,他也給我發消息說很遺憾不能和大家一起享受這段美好的旅程。”
老黃搖了搖頭,似乎真是一個良心導遊被辜負的模樣。
有遊客還安慰他:“報團半路後悔退出這種事常有嘛~”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受到鼓勵老黃似乎重新振作起來,笑道:
“不過劉先生走了正好空出來一個名額,大家還記得我們昨天在路上救助了一位車子壞掉的鐘先生吧?”
遊客:“誰啊?”
“啊,我記得,那個車子壞掉的小夥!”
老黃:“他正式加入我們旅行團,讓我們熱烈歡迎他!”
鼓掌聲中,鐘璋意高冷的點頭就算回應了。
吳歌則對她開口說話很驚訝,把這當成了一個好兆頭,就差把再多說兩句五個大字寫臉上了。虞棠枝垂下眼眸,佯裝有些累了,跟在他後麵上了車。
她可沒忘記副本背景裡說這裡有一些隱藏規則,稍有不慎會受到嚴厲懲罰。
昨天劉先生沒有按照旅行團的計劃打卡山神廟,今天就被宣稱水土不服提前離開了。中間還穿插著民宿老板娘的不明肉食。
這位劉先生,好像已經被懲罰了。
規則也許就是不聽導遊的話。
……
小巴車在山林間穿行,乾燥涼爽的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她靠在窗邊望著山間茂密的叢林,一塊石碑一閃而過。
但她還是看清了上麵的三個字——
[莨嶼山]
車子最終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坦地界停了下來,老黃招呼男遊客們把車廂裡的帳篷,燒烤架,野餐墊那些拿出來。
一群人風風火火在平地上乾了起來。
齊子翁湊近老黃遞了根煙,道:
“準備了這麼多東西,辛苦辛苦~”
老黃接過煙並沒有抽,而是別到而後。
“嗐,就是掙的這幸苦錢!”
齊子翁吐了口煙,“不過這莨嶼山不是禁地嗎?怎麼我們還能進來玩?”
聽到禁地兩個字,老黃把煙重新拿在手裡,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
“誰告訴你說這裡是禁地?”
齊子翁叼著煙撓了撓頭,狀似無意道:“就昨天山神廟裡,有個沙彌說的。”
老黃哈哈一笑,氣氛輕鬆了不少。
“小師傅說的是後山吧,那裡是莨嶼山的西南麵,怪石聳立,樹林生長不規律,人進出很容易迷路出不來,所以是禁區。”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東南邊,是正常對外開放的。”
“不用擔心~”
老黃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開啟小蜜蜂,指揮眾人道:
“為了增加趣味性和參與感,我們特彆規劃了打山泉水、拾木柴、摘野果等任務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完成!”
一聽還有趣味小遊戲,眾人都興奮不已。
“啊,我想去摘果子!”
“這裡還有山泉水啊,能直飲?”
“撿木柴,最喜歡撿東西了!”
老黃安排好分組以後,虞棠枝被分到撿柴火的組,與齊子翁,鐘璋意都不在一個組,男友吳歌也被分到了接山泉水。
“小寶,要不我跟老黃說一下來你們組。”說著吳歌就想去找老黃,被虞棠枝一把攔下。
雖然不確定違背導遊的安排是不是真的會有懲罰,但她還不想讓這個男朋友去當試驗品,隻好撒嬌哄著讓人打消了念頭。
“那好,你一個人小心點,不要累著自己。”
吳歌不放心的交代完她,又和撿木柴組裡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
“你男朋友可對你真好。”酸溜溜的語氣快衝到鼻尖了。
虞棠枝回頭發現是一個穿著桃紅色連衣裙的女生,小巧瓜子臉上眼睛周圍的紅腫還未褪去,臉色憔悴,看向她的眼神混合了嫉妒與羨慕。
她記得好像叫……徐麗。
這個人不止她有印象,昨天全車人都聽見她打了一路的電話,痛斥對麵的狗男女不得好死。
徐麗說完了才覺得不禮貌,但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從包裡翻出來一小罐馬口鐵的藥膏放到她手裡,看她傻傻的又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謝謝。”徐麗又有些想哭了,雖然昨天她忙著怒斥狗男女,但也隱約記得她好像是不愛說話的性格。
把眼睛塗完藥以後,她就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我跟你說,張宇簡直就是宇宙無敵大渣男,我花錢供他吃喝玩樂,結果這家夥背著我跟助理搞一塊去了,居然還在我辛辛苦苦籌備了半年的新房裡!”
“嗚嗚嗚嗚早知道就聽我爸的話了,第一次見麵吃飯以後他就跟我說張宇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踏馬的,老娘要把失去的東西都奪回來!”
徐麗一路上情緒多變,拉著虞棠枝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放狠話。
看來分手對她的打擊還是很大,之前隻不過是故作堅強。
可憐虞棠枝口不能言,被她抓住像個傾訴娃娃一樣來回蹂躪,差點把她祖上十八代的事情全知道了。
“咳呃,先不聊我的糟心事了,趕緊乾活吧!”
徐麗看著周圍人手裡或多或少都撿了些柴火,再看看自己和虞棠枝手裡空空如也,終於想起來還要乾活。
她不想兩手空空的回營地的時候被人議論,更不想拉虞棠枝下水,隻是這塊地的枯枝都已經被撿的差不多了。
於是她登上一塊巨石四周望了望,跳下來後拉著虞棠枝遠離眾人,小聲跟她說:
“跟我來,那邊有好多掉落的樹枝。”
二人鑽進樹叢裡,再鑽出來時,果然有一片豁然開朗的平地,上麵有許多樹枝。
虞棠枝挑趁手又不重的撿了幾根,轉身卻發現徐麗不見了!
她臉色一變,匆匆尋找一圈,終於在靠近山壁岩石的地方看到了一抹桃紅色的衣角。
她似乎正在壓低身子往石洞裡鑽。
這座山上岩石大多呈灰白色,有許多天然天然形成的孔洞,有大有小,有些深的似乎能直接連接山體也未可知。
洞裡有什麼在吸引徐麗?
她直覺有些不對勁,疾走兩步過去想抓住徐麗,甚至開口喊叫了幾聲:
“徐麗——”
“停下——”
明明徐麗動作也不快,但玫紅色的裙角一進入黑暗瞬間就消失了!
洞裡漆黑無比,一陣陰風刮過帶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
很冷,像草木,又像動物的皮毛。
很近,又好像很遠。
她打開手機手電筒往裡麵照去,光線範圍內沒有任何生物,隻有地上隱隱約約的一串腳印通往未知的深處。
徐麗真的消失了,好像被山……吃了。
她站在洞口打了個寒顫,不由得後退兩步,直到遠離洞口才發覺自己身體很僵硬。
動物在危險來臨前都會身體肌肉緊繃,準備隨時應戰或逃跑。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再不離開將發生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