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村有一個可怕的傳統:活祭!
這種活祭,每十年舉辦一次,而獻祭的內容,除了豬羊這些牲畜的鮮血,還有活人的身體器官:
眼睛耳朵舌頭,甚至內臟,一共需要九種器官,並且每一件要來自不同的人。
也就是說,需要選九個自願犧牲的人出來,獻出自己的器官——耳鼻眼這種還能活,獻祭內臟的可就不一定了。
但這些還隻是陪祭,真正用來作為主祭的祭品,是女人!
人選由河神自己選擇,通過曆任族長的嘴說出來——至少吳六伯是這麼說的。
被選中的人要提前沐浴齋戒,然後在九月初七河神生日這天,全身被抹上摻了血的泥,然後送到山上的祭坑中——也就是吳國兵白天見到的那一幕。
作為回報,河神會保佑吳家村在下一個十年內,風調雨順,收成倍增。
六斤的媳婦,就是河神這一次選中的女人。
六斤沒有體會到吳六伯所說的榮耀,他跟媳婦的感情特彆好,不願意讓她去給河神當老婆,但沒有辦法改變。
吳六伯到他家通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讓人將他媳婦關了起來,不讓他們夫妻再見麵……
“我聽完六斤的話,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吳國兵在比筆記裡如此寫道,
“現代社會,居然還有如此愚昧殘忍的習俗,而且據我所見,像六斤這種不配合的還是少數,絕大多數村民都是發自內心擁護族長的。這是一個可怕的村子,看來想要喚醒他們,隻能通過外界的力量了。”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暗中收集族長害人的證據,據六斤說,在他當上族長的幾十年來,像今天這種獻祭儀式,已經至少舉辦過很多次了。就連他的女兒,也曾經作為陪祭的一員,被他親自割掉了舌頭……”
“什麼!那可不就是我們在吳六伯家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秋妍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掐的生疼。
“天哪,什麼樣的人,才會殘忍到這個地步啊……”
“你沒法跟一個虔誠的邪教徒講人性的,”
我搖了搖頭,
“何況這個吳六伯,應該是河神的代理人身份。”
宋七點頭道:“這種事在古代也不少的。”
我說出另一個重要發現:
之前我還納悶,村裡為什麼那麼多五官殘缺的人,現在明白了,原來都是為了河神,而獻祭了自身的器官。
還有我們不久之前,在吳六伯家裡看到的慘劇,終於也有了解釋:
那個孕婦,應該是被選中的陪祭人員,他被選中的“器官”,是自己肚子裡的胎兒……
身為一個母親,她肯定不願意這麼做,所以吳六伯就把她釘在牆上,親自代勞。
聽我說到這裡,一直沒開口的吳山用凝重的語氣說道:
“沒錯,今年正好是我父親去世的第十年,按規矩,河神又該娶妻了!”
秋妍妍:“不知道哪個可憐的女人被選中了。”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半是吐槽的說道:
“該說不說,如果媳婦真是河神選自己中的,不應該找處子嗎,怎麼還找起六斤的老婆這種人妻?這河神的口味這麼重的嗎?”
宋七聽了,咧嘴笑道:“你小年輕不懂,少女有什麼好,比那種小嫂子可差遠了。”
我皺眉看著他:“你不對勁!你說說,少婦哪裡好?”
“我真服了你們,談正事呢,居然開起車來了!能不能接著看筆記啊!”
秋妍妍衝我們二人瞪了一眼,說道。
“咳咳,繼續看,繼續看。”
吳國兵沒有寫出自己調查的經過,隻將一些結果列了出來:
在祭祀舉辦之後不久的一天傍晚,吳六伯帶著全村人,來到後山山頂的一塊石碑旁邊,將大家圍成圈,一起念誦著奇怪的字句。
吳國兵遠遠的聽著,那不像是語言,而像是某種動物的叫聲。
等人都散去之後,他悄悄來到山頂,找到了六斤說的祭壇——好像一座墳塋,前方立著一座石碑。
石碑上遍布著奇怪的刻痕,儘管吳國兵對文史很有研究,也看不出這些痕跡的來曆。
他在研究石碑時,那蓬鬆的土壤下麵,傳出了詭異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敲擊石板!
吳國兵大著膽子往下挖,最終挖到一層青磚。
敲擊聲,就是從青磚下麵傳出的,還伴隨著一個嬰兒的哭聲。
他剛想要扒開青磚時,便有鮮血持續的從青磚的縫隙中滲出來。
吳國兵畢竟是個普通人,麵對這極為反常的一幕,他退卻了,沒敢挖開那些青磚。
後來他才調查到,原來那些陪祭人員的器官,都被埋在了這下麵。
至於為什麼會有嬰兒的哭聲,吳國兵也不清楚。
“水生……”
秋妍妍叫了我一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先往下看,回頭再說!”
我打斷她的話說道。
從昨天開始,吳國兵就經常做噩夢,有時候沒睡著,也會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麵……
關於這些,他在筆記中沒有詳細說,但他提到這些事對他的三觀造成巨大的衝擊。
吳國兵本來以為,所謂的河神娶妻,隻是吳六伯用來掌控全村的陰謀手段,現在這種想法開始動搖。
調查工作進展很緩慢,主要是吳國兵一輩子沒在村裡住過,跟村民們都不熟,一提到河神,大家都三緘其口。
好在有六斤協助,失去媳婦的六斤,活下來的動力就是幫吳國兵查出河神娶妻的真相。
在兩人的努力下,斷斷續續的查到了一些線索,這時候吳國兵的狀態也越來越差,他發現家裡進入了一個看不見的人,隻要他躺下睡覺,那個人便壓在他身上,一點點吸走他的“生命力”。
他變得很虛弱。
怕死的念頭,開始出現在吳國兵的腦海中,他決定離開吳家村,去省城兒子家裡躲一躲。
當他收拾好東西,離開家門時,發現吳六伯已經在外麵等他了。
吳六伯跟他聊了很久,吳國兵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為很隱蔽的調查工作,其實從一開始就在吳六伯的監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