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龍無視了跪在地上的老者。
他視線一轉，望向了洞窟的一麵牆上，上頭有一副畫卷，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黑衣老者，正含笑看著畫像之外的世界。
“還不現身嗎？真覺得我發現不了你？”
林驚龍露出譏諷的笑容。
畫卷上，那個正微笑著的老者，臉色突然發生變化，他收斂起自己的僵硬微笑，一臉沉怒看著林驚龍。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莫非是要對我趕儘殺絕？”
畫卷中的老者，正是幽九。
他並未真正從這座洞窟中逃離，反而是藏匿於那副畫卷之中，實際上，那才是他真正的老巢。
就如曾經真龍五行呆過的地方。
那副畫卷內，自有一處小洞天。
林驚龍負手看著畫卷上的老者，低沉說道：“如果不出所料，你應該已經死了，憑借著上古神道修行秘法，苟活到了如今。”
“是否要對你趕儘殺絕，要看你的態度，如果你回答我的問題，或許我可以放你一馬。”
林驚龍來到畫卷前，淡然說道。
老者皺眉看著他。
“你想要問什麼？”
“按理說包括陳氏在內，以及你所掌握的其餘家族亡魂，他們早就應該魂飛魄散了，為何還可以留存於這世上，並且受你掌控？”
聞言，幽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原以為是什麼問題，就連莫東塵那老怪都被你斬去一條命，按理說你也是上古修士才對，莫非你並非是成功奪舍的道友？”
“你覺得這種內幕每個人都該知曉？”
林驚龍狐疑看著他。
對方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這倒也不是，畢竟上古時期圍繞著聖境展開的許多事情，也僅僅隻有部分修士參與其中，並且知曉了部分內幕。”
“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林驚龍已經喪失了耐心。
幽九也意識到這名年輕人不好惹。
他與深沉語氣說道：“很簡單，上古時有極強者，預言了絕天地通，他們自然也能預言絕天地通結束的時機。”
林驚龍目光一震。
“就是聖境崩潰之時？”
“差不多，不過絕天地通的結束，會是一個過程，而不是某一個時刻。”
幽九補充了一句。
他繼續說道：“而我所掌控的那些亡魂，之所以沒有魂飛魄散，那是因為這世間亡魂，他們死後並非是主動魂飛魄散了。”
“而是與自己家族的聯係斷了。”
“這同樣也是絕天地通的一部分！”
林驚龍目光又是一閃。
原來如此！
按照多年來的經驗，除了一些掌握獨特的神魂秘法之人，可以喚回具體的亡魂，包括陳氏一族在內，他們無論如何祭祖，都是不可能把先祖喚回來的。
因為他們隨著時間推移。
都已經消散於這世間。
但如今看來，這一經驗是錯的，死去之人的亡魂，如果不是魂飛魄散的話，那麼就依舊留存於這世上。
隻不過，隻有少數人掌握了喚回他們的能力罷了。
“絕天地通結束之後，以神道之法，用香火進行勾聯，就能讓陳氏這樣有傳承的家族，把他們先祖亡魂召喚回來，而在這個過程中，我以神道法，提前控製了他們先祖亡魂。”
“他們供奉上來的香火，我隻不過是作為中間商，悄悄收了點稅而已。”
“我這麼做，跟你沒有利益衝突吧？”
幽九突然嘿嘿笑著對林驚龍說道。
林驚龍已經明悟了一切。
絕天地通結束，香火作為媒介，真正開始發揮作用，世間將會冒出大量的陰神，他們受族人香火供奉，必將重臨人間。
而像幽九這種老謀深算的存在。
則是提前開始布局，隱藏在幕後當一個老寄生蟲，悄悄抽取那些世家大族供奉給他們祖先的香火。
對此，林驚龍確實懶得去多說什麼。
反正跟他也沒關係，無非就是缺德了一些而已。
隻不過……
“陳光祖掌握的邪道獻祭法，也是你傳授給他的吧？除此之外，其餘三十幾個家族，他們也學會了你的獻祭之法？”
林驚龍冷笑看向畫卷上的老者。
幽九眉頭終於深深皺起。
“不過就是獻祭了一些生人而已，你要知道十二個豆蔻少女，可以使我修為提升整整十年不止，那些受我操控的陳氏族人，他們也能受到滋養。”
“這隻是我修行大道的一部分。”
“你莫非覺得我做錯了？”
幽九並不覺得他錯了。
上古時期，他就是這麼修煉的，他乃是世間神道法的創始人之一，雖然修為並不非常高，但他的手段卻堪稱高明。
能從絕天地通之後跨越五千年歲月，不管以什麼方式，保留自我意識活到今天，都已經足夠證明其強大了。
同時也能說明此人的不擇手段。
林驚龍搖了搖頭，他嗤笑說道：“我算是明白為何會發生絕天地通了，必然是因為你們這群上古修士做了太多損陰德的事情，就算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絕天地通結束，對我來說沒什麼所謂，但你們這些混蛋是準備繼續把億萬生靈當作食糧，供奉你們的修行大道？”
幽九陷入了沉默。
他發現林驚龍雖然從他這裡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但這小子卻還是一副視他為敵的態度。
他笑容漸漸變得陰冷。
“還是那句話，我如何修行，是否要用活人祭祀，都與你無關，你若是非要擋我路的話，我絕對不跟你客氣！”
話音落下。
他直接從畫卷中走了出來。
真人看起來栩栩如生，完全不像是修行神道法的陰神。
幽九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香火氣息。
他深深看了眼林驚龍，口中低語道：“退去吧，我不願在你身上耗費太多心力，我隻想獨自一人走到大道儘頭！”
“而且，絕天地通結束，這說明你所謂的老天爺，也已經認為這世界該變一變了。”
“香火鼎盛的世界即將降臨，不管我以什麼方式修行，都是在順應天道，你莫非是想要逆天而行？”
從他身上氣息可見。
此人竟然乃是合道期陰神！
林驚龍冷眼看著他。
“原來是合道期，又如此謹慎地與我玩捉迷藏，難怪可以渡過絕天地通大劫，不過你的這些說辭，我卻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