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和花圖同時望去,就見一隻長著綠色大嘴,黑紅配色羽毛的大鳥撲扇著翅膀飛來。
花圖惡聲惡氣:“你來乾什麼?”
綠嘴大鳥停留在不遠處的樹梢上,喳喳叫道:“花老大,白孔雀一族誕生了一隻負屭,正準備舉辦一場盛宴,花炎老大叫你回去赴宴。”
虞昭聞言,唇角微揚。
白靈族長的動作很快嘛。
先一步將負屭的身份傳開,就算權野的身份曝光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反響。
畢竟珠玉在前,誰還會在意一隻血脈更複雜的青龍後代。
“負屭?”
花圖驚訝得下巴差點砸到地上。
負屭可是傳說中與龍相比擬的神獸,早在千年前就絕跡了。
白孔雀一族是從哪裡找來負屭的!
他倒是從來沒想過會是假消息,白孔雀一族可是妖獸中最強大的族群,沒有理由編造假消息來哄騙他們,還是以這種離奇的理由。
綠嘴大鳥很是激動,堅硬的長喙在樹樁上敲了好幾個洞,“就是負屭!傳說中的龍之子呢!消息已經傳開了,許多妖獸都已經在趕往靈山的路上了!哎呀呀!”
聽它的語氣,如果它不是被三目花豹強行抓來報信,它現在也在趕路途中了。
花圖興致盎然,這種關乎整個妖族的大事,他必然不會錯過。
他甩動著尾巴,正想跟著綠嘴大鳥離開,剛跑了兩步,身體陡然僵在原地。
轉過頭,虞昭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哈哈哈……”
花圖乾笑兩聲,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
“我要走了。”
“嗯,一路順風。”
花圖氣得跳腳,“虞昭!我好歹陪了你一路,你都不挽留我一下嗎!”
太讓豹傷心了。
綠嘴大鳥看看花圖,又看看虞昭,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虞昭笑了笑,“於道各努力,千裡自同風。”
花圖沉默良久。
撓頭。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虞昭:……
“意思就是不用為分彆而傷感,有緣自會相會,再見。”
花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虞昭已乘風而起,隻餘下一抹製香時沾染的殘香。
花圖愣愣地站在原地,黯然神傷,喃喃低語。
“再見,虞昭。”
這時,綠嘴大鳥很沒有眼力見地跳到花圖麵前,仰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
“花老大,你哭了?”
“真哭了?”
“彆哭了,人都走遠了。”
花圖惱羞成怒:“今天我不把你的屁股毛拔光,我就不叫花圖!”
綠嘴大鳥怪叫一聲,撲棱撲棱直往上飛。
花圖用力磨了磨牙,迅猛撲去,霎時間,黑紅色的羽毛伴隨著慘叫聲漫天飄揚。
……
太白書院。
衛英看著今日第四次從麵前經過的季寒舟,終於忍不住叫住他,“季道友可是找我有事?”
季寒舟肅著一張臉,淡淡吐出兩個字,“並無。”
衛英一臉懷疑。
天劍門弟子暫居的住所附近就有一個練功場,季寒舟不在那裡練劍,怎麼天天往她眼皮子底下晃蕩?
她倒也沒往其他方麵想,隻是覺得季寒舟的行為頗為古怪,與季寒舟的高冷外表十分不符。
季寒舟目不斜視的從衛英身邊走過。
衛英看著他的背影,開始自我懷疑的時候,季寒舟突然停下,又轉身走了回來。
“衛道友……”
衛英精神一振。
來了,來了。
終於來了。
“你剛回書院時曾說五行道宗的虞昭師姐會來太白書院做客,可否屬實?”
“啊?”
衛英不料季寒舟會提出這個問題,眼神呆滯。
季寒舟眉頭一緊,“是假的?”
“當然不是。”衛英回過神來,有些好笑地看著季寒舟,“虞昭師姐親口告訴我,她會來太白書院做客,絕非虛言。”
她就說天劍門的其他弟子在進行交流切磋後都回去了,季寒舟為什麼還留在太白書院,敢情是衝著虞昭師姐來的。
季寒舟淡淡頷首,道了一句多謝告知,從容離開。
等他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號,臉上的從容頓時消失,薄唇緊抿,眼尾高挑,透露出不安之色。
自從浮空島一彆後,他就再沒和虞師姐見過麵,也沒有她的消息,讓他無數次後悔那日分彆太過草率,沒能好好告彆。
回到天劍門後,他就將全部的心思撲在修煉上,打算等修為更上一層台階後,再尋機會去五行道宗拜訪。
隻是計劃變不上變化。
由於柳錚師姐和李景讓婚事告吹,李景讓無故暴斃,天劍門和太白書院的關係出現裂縫。
後來為了緩和兩宗的關係,於是兩宗掌門一商量,決定舉行一場以交流互動為主的切磋活動,讓柳錚為首的天劍門隊伍來到太白書院拜訪。
季寒舟本不想參加,但在他母親九華劍尊的威逼利誘下,他還是妥協了。
而且他自己心裡也存在著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萬一,萬一能夠在路上偶遇虞昭師姐呢?
雖然知道偶遇的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懷揣著希望上路了。
結果一路上無事發生,他們一行人經曆了一些小波折後,順利來到太白書院。
就在季寒舟已經不抱希望時,衛英與一眾師弟師妹們趕回太白書院,還帶來了虞昭的消息。
峰回路轉。
季寒舟當即決定留在太白書院。
直到交流會結束,同門相繼離開,他還死守在這裡。
等待的時間太長,他不免焦躁,開始懷疑衛英提供消息的真實性,才有了今日這一樁事。
如今得到確切的答複,他欣喜的同時又十分忐忑。
他已經從衛英那裡知道虞昭結嬰的消息。
虞昭於他而言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巒,他立於山腳之下,努力踮著腳尖眺望,也望不到頂端。
但他無法抑製內心最真實的欲望,他想向虞昭靠攏。
哪怕無法與她並肩而立,隻要虞昭能看見他,他就心滿意足。
季寒舟豁然打開房門,持著飛劍,鬥誌昂揚,走出房間。
練劍!
他要練劍!
三日後。
季寒舟持劍揮出一記有力的劈砍,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季師兄,衛師姐邀您去前山迎客!”
季寒舟眼睛爆發出奪目的光芒。
衛道友!
太夠意思了!
以後誰敢說太白書院和天劍門不是友宗,我一劍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