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穀的女修太過熱情,虞昭有些難以招架,隻能拿出尋找天仙子當借口,想要委婉推辭。
豈料莫慈四人聞言,嘴角一揚,齊聲笑了起來。
“虞道友,看來我們之間果然是緣分天定,我們知道哪裡有天仙子。”
虞昭驚喜不已,“當真?還望莫道友不吝告知。”
莫慈笑道:“虞道友,你有所不知,百花穀曆來有采集陰花蜜釀酒的習俗,因此每年都會有百花穀弟子前來找澤林。
幾年前,我的一位師姐曾在沼澤林中發現天仙子,並將方位標記下來,提醒弟子們避讓。
礙於門規,我等不便將地圖交給虞道友,倒是可以領虞道友親自前去采摘。”
說完,莫慈連同她的師姐妹們一起期待地看著虞昭。
盛情難卻。
又有天仙子當誘餌。
虞昭最後還是答應和她們同行的要求。
虞昭和季寒舟組成的兩人小隊擴建成六人的隊伍。
虞昭走在隊伍中間,左右兩邊都是百花穀的女修,季寒舟則落在隊伍末尾。
季寒舟喪著臉,張揚的眼尾往下垂,看向虞昭的眼神滿是哀怨。
“虞師姐,你以後有空的時候一定要來百花果做客,我請你嘗嘗我釀的百花酒。”
“虞姐姐,你在五行道宗平日都做些什麼呀,我有幾個修煉上的問題,能不能請教你呀,拜托拜托。”
“虞道友……”
季寒舟聽著前麵傳來的歡聲笑語,更感辛酸。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季師弟,跟上。”
“來了!”
季寒舟精神一振,眉眼再次飛揚起來。
尋找天仙子的路上,莫慈等人也順便采集了一些陰花蜜。
她們取蜜經驗極為豐富,在發現蜂巢之後立刻點燃特製的熏香,將喜食陰花的巨型蜜蜂趕走,然後上前取走一半的陰花蜜,再快速離開。
整個過程用時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莫師姐,虞師姐,你們有沒有發現後麵有一隻黑色的甲蟲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突然,楊曦停了下來,有些不確定地詢問眾人。
“黑色甲蟲?”
莫慈疑惑地看向身後。
虞昭也轉頭看去,神識一掃,果然發現遠處的樹乾上趴著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甲蟲。
她回想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太大的印象,畢竟沼澤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蛇蟲鼠蟻。
隻是不知為何,她看到這隻黑色甲蟲時,心中就湧現出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這種感應來得突然又洶湧。
虞昭無法忽視。
於是,一道璀璨的靈光凝聚於她的指尖,隨後,她屈指一彈。
靈光向著黑色甲蟲的方向疾馳而去,並且在飛行的過程中逐漸膨脹變大。
黑色甲蟲似是也察覺到危機降臨,堅硬的前翅像盾牌一樣豎起,後翅快速揮動,眨眼之間就飛出幾丈外。
然而它快,靈光飛行的速度比它更快。
轟——
靈光轟然爆炸,一陣白光閃過,洶湧的靈力波動瞬間吞沒四周,黑色甲蟲似乎也在爆炸中消亡,失去了蹤跡。
莫慈等人雖然不解虞昭為何會對一隻甲蟲大動乾戈,但她們也無意探究,接下來也沒有再提起甲蟲的事,六人繼續往前趕路。
……
“嘖嘖嘖,你們丹修都像你一樣生命力頑強嗎?”
藥無忌居高臨下地看著麵無人色的崔玨,嘖嘖感歎,眼裡還流露出孩童發現新玩具的新奇光芒。
崔玨恍若未聞,他身體僵直地躺在地上,胸口幾乎沒有起伏,宛若一具死屍。
這是他當藥無忌試毒人的第五天。
他的下肢已完全失去知覺,雙目模糊,無法視人,聽力也有所下降。
雖然沒死,但生不如死。
“好了,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會儘力讓你活得久一些。”
藥無忌又看向另外一邊的方成朗,用腳尖踢了他一下。
“你師弟雙腿動不了了,以後你就背著他走。”
方成朗麵色黑沉,眼神凶狠,看向藥無忌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撕碎。
藥無忌輕笑,“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是你師弟為了救你自願與我做的交易,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留了你一命。”
方成朗差點把牙咬碎。
他醒來後才知曉崔玨為了救他自願給藥無忌當試毒人,更可恨的是藥無忌並給他解毒時還留了一手,他體內仍然有未清的毒素。
一旦體內靈力運轉過快,潛藏在體內的毒素立刻激發,不出三息他便會毒發身亡。
也就是說如今他與師弟的性命都握在這個女人手裡。
光風霽月的君子劍何曾受過這樣的折辱,若不是顧忌崔玨,他寧願自爆,也不願意苟活。
“快去,背上他。”
藥無忌又踢了方成朗一腳。
方成朗咬牙,起身將崔玨背在背上。
“大師兄,我疼。”
崔玨的聲音微如蚊呐,落在方成朗耳裡卻似驚雷炸響。
方成朗眼眶濕潤,“阿玨,彆怕,大師兄在。”
大師兄一定會帶你平安回家。
藥無忌看著師兄弟情深的畫麵,擰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正想催促他們離開,遠處一道光柱衝天而起,柔和的光芒覆蓋近半座沼澤林。
藥無忌一怔,隨即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靈藥出世!”
她二話不說,直接用靈力編成一條繩索捆住方成朗和崔玨二人,往光柱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沼澤林中的修士幾乎都看見聳立在黑暗中的巨大光柱,不約而同向著光柱的方向趕去。
虞昭六人也不例外。
莫慈一臉驚喜:“虞師姐,我們的運氣真好,沼澤林好久都沒有靈藥出世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一百年前。”
百花穀的女修經常前往沼澤林,對此地的情況了如指掌。
虞昭也很高興。
即使此次出世的靈藥最後落不到她的手裡,但能夠親身參與見證,也算是不虛此行。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還提醒莫慈、季寒舟他們等一會兒一定要多留意身邊的陌生修士。
有些人自知實力不濟,不會參與靈藥的爭奪,但會趁機混水摸魚,劫殺其他修士。
她完全能夠想象到,接下來必將展開一場無比激烈的混戰,連她都沒把握全身而退。
隻是那又如何,她早已不再懼怕死亡,隻怕死得如草芥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