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女子眉清目秀,在虞昭靠過來時目露防備之色,等虞昭提起葉從心,她眼中的冰霜立刻消融,臉上揚起笑容。
虞昭點頭,“如果你說的葉仙子名為葉從心,我確實認識。”
“正是她!”女子驚喜不已。
“我與葉仙子曾有過幾麵之緣,說起來已是許久未見了,聽你剛才提起她之前也住在這家客棧?”
“對,你來晚了,正好與她錯過,她大概是在半個月之前離開的。”女子又遺憾地歎了一口氣,“我更倒黴,和葉仙子隻見了一麵,就因其他的事耽擱了。等再想見她時,她已走了。”
虞昭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眼前這位女修對陌生人保持高度警惕,為何卻對隻見過一麵的葉從心格外青睞。
還有,葉從心離開後,這間客棧就頻頻發生怪事,難道也隻是巧合?
虞昭瞬間改變主意,今天她還就住這間客棧了。
她把季寒舟叫來,將自己的決定告知季寒舟,季寒舟想也不想就直接點頭應下了。
季寒舟在與虞昭經曆這麼多事後,隻堅持一個理念。
虞師姐做事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他隻需要無條件順從,少說話,多學習,反正虞師姐是不會虧待他的。
看熱鬨的人滿足了好奇的心思,正準備散去,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擠出人群,走向客棧。
他們離開的腳步頓時止住。
客棧掌櫃坐在門檻上,感受到前方投來的陰影,他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看了季寒舟和虞昭一眼,立刻又低下頭搖頭歎息。
又來兩個看熱鬨的愣頭青。
“掌櫃的,開兩間上房。”
掌櫃的歎氣聲歎到一半,突然卡住,立馬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然而他一邊咳,一邊還不忘艱難地伸出手去拽季寒舟的袖子,“咳,咳咳咳,客人,咳,請……”
季寒舟皺緊眉頭,很想將掌櫃的手甩開。
掌櫃卻怕季寒舟跑掉一樣,死命拽著他的袖子,眼淚都嗆出來了,也不撒手。
虞昭見季寒舟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出麵解圍。
“掌櫃,我們是來住店的,不會跑,不過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打個折扣啊。”
掌櫃也終於將那口氣順了下去,忙不迭地點頭,“打折,打折,一定打折!”
好不容易盼來兩個不怕死的,可不能再讓他們跑了,彆說打折了,倒貼靈石讓他們住都行啊。
在圍觀群眾熱情的注視下,掌櫃和夥計殷勤的將虞昭和季寒舟迎入客棧。
“二位客人,我們客棧的上房都空著呢,你們隨便挑,想住哪間住哪間。”
掌櫃微微彎著腰,聲音諂媚地都快要滴出水來。
“掌櫃的,你先和我們說說死在店裡的客人都是住在哪幾個房間。”虞昭道。
掌櫃的麵容立刻變得苦澀起來。
不過,他也能夠理解虞昭為何這樣說,畢竟誰願意住在死人住過的房間。
“兩位客人,其實你們不用擔心,意外死亡的那幾位客人都是住在下等房和中等房,門外也貼了封條,在佛修來超度亡魂前,暫時還不會向外開放。”
掌櫃的一邊說,一邊帶虞昭和季寒舟去幾個房間外走了一遍。
果然,就如掌櫃所說,他們居住的房間都在一二樓,門外都貼了特殊的封條。
虞昭特意觀察了一下幾間房間的位置,發現除了兩間客房是在上下樓同樣的位置,其他房間之間都沒有特殊的聯係。
所以,極大可能問題並不是出在客棧上,而是在人上。
“掌櫃,聽說葉仙子半個月前在你們客棧居住,你有印象嗎?”
“客人也認識葉仙子!”掌櫃不驚反喜,“有印象,當然有印象!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就沒有見過比葉仙子更受歡迎的女修!她在我這裡住了幾個月,我們客棧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的房間都爆滿。”
說完,掌櫃似乎察覺到什麼,麵色一變,“不會是有人嫉妒客棧的生意,故意下咒害人吧?這也太歹毒了!”
虞昭的注意力放在掌櫃說的話上。
葉從心居然在這間客棧住了幾個月,這也意味著藍子渝和蘇鳴也在黑甲城停留了幾個月。
他們留在這裡做什麼?
想到黑甲城外就是沼澤林,虞昭眸色一冷。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種情況。
不然,她真的很想把藍子渝他們的腦子挖出來,看看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葉仙子是誰?她長得很漂亮嗎?”
季寒舟見虞昭陷入沉思,主動接過問話的任務。
“哎喲,怎麼說呢,葉仙子長得不是傾國傾城那卦,但就是讓人忍不住喜歡,你一看見她呀,什麼煩心事都沒了。”
掌櫃一提起葉從心,心情大好,眉飛色舞地向季寒舟講述葉從心是如何招人喜歡,又是如何受人追捧的。
季寒舟驚訝地挑了挑眉,“修真界還有這樣的人物?”
“我以前也不信,但自從親眼見到過後,不得不信啊。”
掌櫃覺得比起客棧裡瘋狂送禮示好的客人,他已經算是十分克製,但在虞昭和季寒舟眼裡,他對葉從心的態度,完全可以用狂熱來形容。
“掌櫃,我再多嘴問一句,死的那幾位客人是不是和葉從心接觸比較多?”
此言一出,掌櫃和一旁的夥計臉色都不太好看。
掌櫃更是一反先前的和善,“您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此事和葉仙子有關?我告訴您,絕對不可能,葉仙子走的時候這些人還好好的,而且他們無冤無仇,葉仙子不可能害他們。”
說完,他上下打量虞昭,語氣咄咄逼人,“你究竟是來住店的還是來找事的?”
虞昭一點也不惱,她微微一笑,“當然是來住店的,我也隻是好奇多說了一句,如果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現在還是帶我們去辦理入住吧。”
掌櫃將信將疑的帶虞昭和季寒舟去了上等房,態度完全不如剛入門時熱絡。
等他一走,季寒舟來到虞昭的房間,斬釘截鐵道:“那個葉從心絕對有問題!”
虞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能讓一個非親非故的市儈掌櫃,冒著得罪客人的風險去維護她,這難道還不夠奇怪嗎?”
是啊,這很奇怪。
隻是當局者迷,局中人又有幾人能夠看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