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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嘴角揚起嘲弄的微笑。
葉從心心裡一突。
她怕虞昭說出令她難堪的事,急忙道“六師姐,我,我知道是我拖了後腿,連累了大家,星空石給你是應該的,我沒有意見,真的。”
“你也知道是你拖了後腿,因為你行程多增添了兩日,全程你沒有做出任何貢獻,你是怎麼好意思腆著一張大臉和我爭星空石的,就因為你是個廢物?
葉從心,你能要點臉嗎?”
虞昭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隻感覺神清氣爽。
她以前就是太內斂了,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裡,憋屈得要死。
現在她修煉幻汐訣,主打一個隨心所欲,無欲無求。
誰惹她,她就打誰的臉。
葉從心臉都氣紅了,卻還要維持善良柔軟人設,一個字也不反駁,隻淚眼婆娑地望著虞昭,連連搖頭。
換做往常,蘇鳴早就跳起來為葉從心說話。
然而他自己才剛被虞昭打了臉,連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幫虞昭說話。
而且虞昭的話雖然難聽,但也讓他產生了一些反思。
他們是不是真的做的很過分,才會導致今日的下場?
清衍真人從虞昭自述起,就如同一座不悲不喜的佛像,端坐雲台。
虞昭的悲,虞昭的怒,無法牽動他的任何情緒。
他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他目下無塵,不惹塵埃。
虞昭看著他,突然笑了。
“師尊,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修士……”
霽元宗主?
怎麼罵到一半突然不罵了?
他聽得正起勁呢。
蘇鳴和葉從心莫名也覺得不忿。
憑什麼他們挨罵了,師尊就不用?
清衍真人神情冷漠。
他想這句話應該還有後續。
“……你也是我見過最無情,最道貌岸然的修士。”
虞昭對清衍真人的感情是比較複雜的。
在清衍真人從難民堆中救下她時,她將清衍真人視作仙人。
清衍真人將她帶回五行道宗,並收為弟子後,她將清衍真人視作師父、父親。
那個時候的虞昭將清衍真人視作救贖,並願意放棄生命。
隻是再多的恩情也會被逐漸累積的失望消磨。
清衍真人的劍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虞昭從此徹底解脫了。
“放肆!”
虞昭的話音未落,龐大的威壓瞬間橫掃整座大殿。
蘇鳴和葉從心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威壓擊飛,下一刻便失去意識。
而虞昭則在霽元宗主的保護下勉強站住了腳。
隻是霽元宗主也不好受,他屁股下麵的椅子已化作齏粉,此時正半蹲著,與清衍真人的威壓對抗。
他的修為是化神初期,完全不是化神後期清衍真人的對手,因此應付的極為吃力。
霽元暗暗叫苦,虞昭連清衍真人都敢罵,這是要捅破天啊。
“師尊,您不是常說長者要包容晚輩,為何不能忍讓我的一句失禮之言呢?”
虞昭滿頭大汗,身體都在不受控製地顫動,她還是牽起嘴角,努力的與清衍真人對視。
清衍真人眼裡慍色漸濃,微微搖頭,“無藥可救。”
清衍真人並不能理解虞昭隻是受了一點委屈,為何要做出全天下人都對不起她的姿態。
唯一能夠勉強解釋的隻有虞昭道心崩潰,走火入魔,形如瘋婦。
這樣的人已經不適合留在五行道宗。
他倏然收起威壓,麵色又恢複往常古井無波的冷淡模樣。
霽元不明所以,警惕地看著他。
“虞昭心性不堪,不成大用,自即日起逐出門下,再不得以獨月峰人自居。”
“清衍!”
霽元宗主今日受到的驚嚇,一個比一個大。
先是聽到許多獨月峰的秘辛,又見到師徒反目,他一個頭兩個大。
“清衍真人,你要不再考慮一下,虞昭她……”
霽元覺得虞昭並沒有清衍真人說的那麼不堪。
當然,這並不是他的直覺,而是來自家大徒兒提供的情報分析。
虞昭能夠在四級大妖的威脅下,臨危不亂,還用一件元寶救下周今越,足以證明她身上的諸多優點。
清衍真人是對她有偏見,所以才會造成誤會。
霽元宗主就是想著來消除誤會的,怎願無功而返。
就在他努力措辭,想要扭轉清衍真人的觀念時,虞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謝清衍真人成全!”
霽元!!!
不是,你怎麼就答應了,我正要替你說話呢?
霽元宗主急得不停給虞昭使眼色。
虞昭太過年輕,並不明白被一個化神修士逐出名下,會對她造成多麼巨大的影響。
首先,在五行道宗內就沒有彆的高階修士敢收虞昭為徒,應該說在整個修真界內,也沒有幾個人敢冒著得罪清衍真人的風險,當虞昭的師尊。
其次,其他弟子也會對虞昭產生排斥或者厭惡心理,使虞昭無法融入集體。
最後,虞昭會失去親傳弟子的一切待遇,成為普通弟子,宗門也不會給予她太多的幫助。
所以,虞昭失去清衍真人親傳弟子的身份,有百害而無一利,是一個非常莽撞加愚蠢的決定。
霽元宗主當然不想看到虞昭的天賦被埋沒,於是硬著頭皮看向清衍真人“清衍,這些都是氣話,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不是氣話。”
虞昭解下腰間的儲物袋,放置在身前的地麵上。
“這裡麵有我親傳弟子身份的銘牌,清衍真人贈予過我的幾件法器,以及海上明月訣的功法玉簡,如今一並還給清衍真人。
從今往後,虞昭不再是清衍真人的六弟子,不再是獨月峰的人,隻是五行道宗內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
霽元宗主後知後覺虞昭是有備而來。
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和清衍真人斷絕師徒關係,所以才會言語無狀,故意激怒清衍真人。
恐怕就連自己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不然以虞昭的小身板早就在清衍真人的怒火下變成一具半死不活的肉身了。
霽元宗主被算計了,也不覺得惱怒,反而有些心安。
虞昭本人心意已決,他又何必橫生枝節,故意阻攔。
他可是和虞昭站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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