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帝聞後怒捶桌案,狠狠咬牙道:“崔氏這個女人真是可惡!朕明明警告過她不要惹是生非!”
“長寧如何了?可有性命之憂?”
他好不容易才拿捏到容錦的軟肋,若長寧有個三長兩短,容錦便又成了難以掌控的猛虎。
宋仁忙回道:“王妃的性命應是無礙,隻是那藥性寒涼,王妃傷了身子之後恐難以有孕。”
“好像?”明昭帝對這個模棱兩可的回複並不滿意。
“回陛下,因為老王爺封鎖了消息,就連銀瓷也得不到確切的消息。”
明昭帝皺眉,冷哼道:“出了這等事,他倒還想著護著崔氏!還有那個銀瓷,她怎麼做事的?”
宋仁皆已打聽過了,聞言回道:“老王妃今日遣散了屋內婢女,隻留王妃一人在屋內,銀瓷也不好強留。隻沒想到沒過多久裡麵就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音,等她聞聲趕進去時王妃已經倒在了地上。”
明昭帝心煩的揉了揉眉心,正考慮要不要派個禦醫去靖安王府瞧瞧,卻忽聽容承德在外求見。
明昭帝挑了一下眉,沉聲道:“傳。”
不多時容承德闊步而入,匆匆拜見後便道:“臣弟請求皇兄恩準讓臣弟與淺玥啟程回封地。”
明昭帝暫時未問中毒一事,隻問道:“你打算何時回去?”
容承德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明日一早。”
“為何突然這般著急?”
容承德抿抿唇,垂著眼眸道:“封地有些急事……”
“你撒謊!”明昭帝怒聲拍案。
容承德詫異抬頭,眉頭緊擰,“皇兄……”
明昭帝冷眼看著他,聲音冰冷:“你以為朕不知,便打算用這樣的借口蒙混過去是不是?錦兒兩人的婚事是朕所賜,你們怎敢如此!”
“皇兄!”容承德一撩衣袍跪了下來,硬著頭皮道:“此事是個誤會……”
“你告訴朕什麼叫誤會,是她誤下了毒藥,還是誤將有毒的茶端給了長寧!”
容承德見明昭帝什麼都知道了,動了動嘴唇便也不再狡辯,隻能道:“皇兄,此事的確是淺玥做錯了,但她也是一時衝動……”
明昭帝冷笑不語。
容承德自知無從辯解,隻能道:“皇兄,臣弟知道淺玥此番做得著實有些過火,但也並非不是情有可原,錦兒目無尊長又嗜血涼薄,之前行宮差點就殺了朔兒。淺玥也是擔心日後由錦兒承襲王位會殘害手足,所以才出此下策。臣弟就是擔心日後再出爭端,最好的辦法便是由臣弟帶著淺玥回歸封地。”
明昭帝敲了敲桌案,他本也想尋個理由讓容承德儘快離京,否則終是隱患,是以他自然不會反對。
“此事若傳揚出去於皇室名聲有損,是以臣弟求皇兄不要追究。”
明昭帝一語洞穿容承德的心思,“你擔心皇室名聲是假,怕連累她才是真吧?”
容承德不置可否,“求皇兄成全!”
明昭帝籠籠眉,他雖不在意崔氏的死活,可畢竟崔氏頂替的是崔淺玥,他也不願壞了淺語的名聲。
但他沒有直接應下,而是問道:“錦兒怎麼說?”
容承德似是並不願提及,沉默片刻才道:“臣弟承諾日後再不會乾涉他們的生活,此生不複相見!”
明昭帝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若他們父子自此結怨生恨,對他來說倒是樂得所見。
明昭帝歎了口氣,故作無可奈何的道:“罷了,既然你已決定了,朕依你便是。”
“多謝皇兄。”
容承德要起身告辭,明昭帝突然喚住容承德,眼中的光有些複雜,“承德,若你打算不再回京,今日可否也是你我兄弟最後一次相見。”
容承德望向龍椅之上燭光之後的男人,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他舍命忠誠的帝王。
可也是他不擇手段,奪弟妻、搶臣婦!
換作任何一人他都會殺了此賊泄憤,可偏偏是他的親兄長,是明昭的帝王!
殺一人,或許會讓整個明昭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他做不到。
此生不見,便已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