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婢見屋內遲遲無人回應,心裡驚慌不已,連忙上前推門。
而房門卻在這時被人自內推開。
“夫……夫人。”小宮婢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急什麼,我這不是出來了。”
聽到崔淺玥的聲音小宮婢徹底鬆了口氣,隻有些疑惑的問道:“夫人怎麼戴上麵紗了?”
崔淺玥摸了摸自己的臉,垂下了眸子,“我方才不小心哭花了臉,麵具有些不服貼,我怕被人看出來,你也不想惹出麻煩來吧?”
小宮婢自然不願節外生枝,忙道:“夫人那咱們這便離開吧。”
崔淺玥點了點頭,語氣落寞的道了句,“我方才也是心情不好對你有些遷怒,你彆往心裡去。”
“夫人哪裡的話,都是奴婢不好。”
崔淺玥搖了搖頭,“是我不好,不該朝你發脾氣,也不該嚇唬你。”
小宮婢聞言心裡有些動容,便又聽崔淺玥體貼的道:“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件事不必特意稟告陛下,否則若陛下心情不好恐連累你受罰。”
小宮婢見崔淺玥這般為自己著想,先前那點委屈不滿早就煙消雲散,連連道:“多謝夫人為奴婢著想。”
崔淺玥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們回吧。”
蔣弦環胸倚著王府院牆而立,他麵色幽冷眸色晦暗,見宮婢與崔淺玥走出才起身上前,冷聲質問道:“為何出來得這般晚?”
宮婢被蔣弦的氣勢所懾,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崔淺玥冷冷開口道:“是我耽誤了片刻,指揮使可是要問我的罪?”
蔣弦垂眸,淡聲道:“不敢,夫人請。”
崔淺玥淡淡看了他一眼,跟著婢女進了馬車。
“夫人,謝謝您為奴婢解圍。”
崔淺玥半斂著眼眸,聲音淡淡,“沒什麼,本就怪我耽擱了。”
崔淺玥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欲再言語,宮婢見她這般隻以為她心情不好,便也沒再打擾。
與此同時崔氏正在招呼一眾官眷,隻她顯得心不在焉,有人上前寒暄她也隻是笑著敷衍了幾句。
坐了片刻,她揉了揉眉心,撐案起身道:“眾位先坐,我先下去換身衣裳。”
有人小聲道:“老王妃瞧著好像不大舒服的樣子,聽說老王妃身子本就嬌弱,怕是最近張羅王爺的婚事勞累到了。新王妃一進門,八成就要掌管王府中饋了。”
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所謂多年媳婦熬成婆,新媳婦進門就算不被立規矩也彆想摸到中饋之權。
而顧青鳶不但嫁得榮耀,進門便能掌管府中中饋,她們隻恨這不是自家女兒。
“這可不一定。”吏部尚書的夫人彎唇笑笑,意味深長的道:“我倒是聽說老王妃對長寧郡主這個兒媳不甚滿意,否則今日這般場合又怎麼會輕易離席呢。”
袁夫人的消息自然比普通人靈通,她對行宮中發生的事早有耳聞,方才再看崔氏漫不經心的樣子越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看來老王妃還是更偏心幼子,她的女兒雖都已有了婚事,但小侄女還尚未婚配,改日倒是可以與老王妃商談一下。
容承德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眾人前來敬酒他皆來者不拒。
這時有人上前低聲稟道:“老王妃身子不適,方才回了院中休息。”
容承德皺了下眉,放在了手中的酒盞。
明昭帝察覺到了,開口問道:“承德,出了什麼事嗎?”
容承德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淺玥有些不舒服。”
容承德說得雲淡風輕,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眉目間的焦急。
明昭帝彎唇笑了笑,承德對崔氏那個冒牌貨還真是在意呢。
想來是崔氏看容錦的婚事如此盛大心中不滿,這才乾脆裝病撂挑子,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安分。
即便與淺玥一母同胞,但心性全然不同。
“朕也該回宮了,你放心不下便趕緊過去看看吧。”
容承德被道破心思,神色有些窘迫,“皇兄,臣弟沒有著急。”
明昭帝笑而不語,在眾臣的恭送下起駕回宮,容承德躬身送駕,看著隊伍最後麵的那輛馬車露出幽深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