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越是臨近這春暖花開前的回溫日,天氣的變化也就越是劇烈。
甭管白天有多豔陽高照,一旦越過下午五點這條分界線,溫度便會急轉直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至冬季應有的‘冰點’。
就像安原裡紗此前的那句調侃一樣,彆拿冬末不當冬天。
“所以,你來的時候外麵冷嗎?”
渡邊家,飯桌上,分發著筷子的雨宮綾奈停下了動作,轉而一臉好奇的望向了一旁的早川由紀。
這姑娘今天穿的不算多,甚至談得上少,光是看著,她都覺得有股涼意在蹭蹭蹭的往上冒。
“稍微有點?”
早川由紀歪了歪頭。
她出門的時候,外麵的溫度隻有幾度。
出門前,她還不知道外麵的溫度,尋思著套件衛衣就來了,畢竟她內裡穿著的那件羊毛衫是很暖和的。
但在老媽的堅持下,她還是披上了一件呢子大衣。
事實也確實證明了,薑這玩意兒,還是老的辣。
這件披上的衣服,在她跨出家門的瞬間,便立刻派上了用場。
那迎麵而來的冷風,差點給她吹的凍住了,要是沒有這件妮子大衣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那……”
雨宮綾奈的眼神裡多出了幾分敬佩。
她記得很清楚,小由紀來的時候,外麵披了一件妮子大衣,內裡是一件居家風的衛衣。
這會兒後者把大衣和衛衣都脫掉了,隻剩下了內裡的那件修身的羊毛衫。
看上去是很暖和對吧?
問題是她的下半身,就隻穿了一條短裙,和一雙加厚的黑色褲襪。
倘若氣溫再高個幾度,維持在10c上下,那這個穿法是沒有問題的,但就小由紀來的那會兒,室外溫度已經跌到3~4c。
“你彆看這薄薄的一層,實際上真的挺暖和的。”
早川由紀從雨宮綾奈的手裡拿過了筷子。
在把筷子放到了自己的碗上後,她伸出手主動握住了雨宮綾奈的手。
“怎麼樣?暖和吧。”
她眨了眨眼。
和其它女孩子不太一樣,每到冬天,不管是睡覺的時候,還是醒著的時候,她的手腳都不會發冷。
像是真希,以及真希的其它朋友,據她所知,冬天於她們而言是相當難熬的。
不僅僅是氣溫低,更是因為她們的手腳總是冷冰冰的。
也正因如此,真希今年沒少被調侃,大家都說,現在好了,有人替她暖手了。
“……嗯。”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熱度,雨宮綾奈略顯豔羨的點了點頭。
每到冬天,如果不開地暖和空調的話,縱然她穿的再暖和,手和腳也會時不時的發冷。
她也去檢查過身體。
醫生說她的身體很好,之所以手腳會發冷,是因為她的體質本身就偏寒。
換而言之,這玩意兒是先天的。
“不過,說是這麼說,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恐怕夠嗆。”
小由紀收回了手,表情複雜的嘀咕了一句。
她來時的溫度已經這樣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肉眼可見的,這溫度不得下降到零下啊。
“那就麻煩伯母送你一趟唄。”
雨宮綾奈把最後一雙筷子放到了自己的碗上後,跟著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以她對渡邊秋惠的了解來講,後者應該是不會拒絕的,甚至會很高興的答應下來。
“這不太好。”
早川由紀搖了搖頭。
是,她和渡邊秋惠平時的聊天不算少,彼此的關係也還算親近,但她覺得自己還沒完全通過對方的‘考驗’,這種時候提這些要求,是會扣分的。
會讓伯母覺得她太嬌氣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
端著果盤從廚房出來的渡邊秋惠接上了話茬。
雖然她不太清楚前因後果,但上一句話和上上句話她是聽到了的。
就算綾奈不提,她待會兒也會主動提這一茬。
或者說,她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
小由紀是她叫來的,自然,她會負責送她回去。
再者說了,就外麵這個溫度,要是真讓小由紀走回去,她還舍不得呢,要是凍生病了怎麼辦?
“這會……”
“彆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了,都是一家人。”
渡邊秋惠打斷了早川由紀的發言,轉而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更彆說我都把車開回來了。”
跟著,她又補上了這麼一句。
現在她開的這輛車是‘借’的她收購的會社的。
之前她開的很順手的那輛保時捷,還在運過來的路上。
快的話,明天就能到,慢的話,就多等一天。
之前源一郎也跟她聊過,表示要不就彆運了,直接在東京這邊提一輛新的,這邊應該是有現車的。
畢竟她開的又不是跑車,隻是一輛大型轎車而已。
而且家裡也不差這點錢。
但她拒絕了。
她覺得沒那個必要,再者,要買新車的話,肯定是給悠買。
怎麼說悠現在也是個知名人士了,還是得有自己的座駕的。
結果她這話一出口,立刻就被源一郎給否了,他表示還沒到臭小子的生日呢,再說了,悠也沒拿駕照,等這小子拿了駕照再說這些。
“那,就麻煩您了。”
在看了看渡邊秋惠的表情後,早川由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就不重複那句話了,總之,你不要這麼見外!”
渡邊秋惠白了她一眼,隨即把果盤放到了桌上,跟著坐了下來。
該說不說的,這段時間來,她現在開始理解幼兒園的老師,為什麼看著那麼年輕了。
一方麵確實是年紀的問題,另一方麵則是天天和小孩子待在一起,心態想不年輕都難。
她現在也是同樣的心境。
和綾奈、涼子這些年輕人待的越久,她就越是感覺自己的心一天天的在年輕。
“……哦。”
早川由紀垂下頭,老老實實地應了一句。
“然後就是……”渡邊秋惠側過頭去,瞄了一眼端著食材出來的渡邊悠和濱邊涼子,然後收回視線,招呼了早川由紀和雨宮綾奈一聲,“去洗個手,咱們馬上開飯!”
“hai~”
聖女大小姐和小由紀乖乖的應了一聲,起身去洗手池前排隊洗手了。
等到兩人回來的時候,渡邊悠和濱邊涼子也已經坐回了位置。
待到兩人坐下,一句異口同聲的“我開動了”便響了起來。
“我要沒記錯的話,明天你要去由紀那錄歌,對吧?”
在把一塊兒牛肉放到了鐵板上後,渡邊秋惠看向了渡邊悠。
老實講,她對自家孩子是怎麼錄歌的,是比較感興趣的。
但畢竟她和小由紀的媽媽不是很熟,所以這事兒大概率也就隻能過過乾癮,聽他們講了。
“是。”
渡邊悠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給自家老媽倒了一杯麥茶。
“我有個問題,像是錄歌,一般來講,多少遍能錄製出成品來,我的意思是能達到上傳到音樂網上的那種質量。”
渡邊秋惠記得很清楚,她曾在一檔音樂節目上看過爆料。
那位女歌手說,通常來講,一首歌會錄上數十遍,乃至於上百遍,才能唱出想要的效果。
而這,還是比較順利的了。
“這個的話,得看當天的狀態。”渡邊悠替自己倒上了一杯麥茶,接著坐了回去,“要是狀態好的話,可能五遍以內?要是狀態不好的話,那就沒有上限了。
“畢竟大多數去錄音棚錄歌的歌手,都是有著一顆精益求精的心在裡麵的。
“彆說大的問題了,就是有一點點小的瑕疵,比如說某個c5沒有唱好,大多數人都會推倒重來。
“當然,在這方麵,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由紀肯定是比我強的。”
他挑了挑眉,把話茬拋給了早川由紀,同時,他拿起了長的筷子,翻起了放在烤架上的肉。
相較於炭火燒烤,這樣的鐵板烤難度要低一些。
但低一些並不意味著可以偷懶,像是今天用的牛肉這麼好,要是偷懶而烤砸了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有句話說的很好,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由紀。”渡邊秋惠從善如流的側過了頭去,看向了左手托著著側臉,呆呆的望著烤架的早川由紀,“悠說的是真的嗎?”
“啊?哦,是,但他說的隻是他自己的情況。”早川由紀回過了神來,在斟酌了一下詞句後,她接著說道,“像是悠這種五遍以內能搞定的,終究是極少數。
“大多數歌手錄歌,從開始錄製,到結束錄製,順利的話,一首歌得要兩個小時左右,不順利的話,弄上個好幾天都有可能。
“這取決於這首歌的難度,歌手自己的狀態,和歌手對自己的要求。
“注意,我這裡是沒有提到錄多少遍的,因為一般來講,歌手都是不會去在意自己錄了多少遍的。
“大多數人都是用時間來算的。”
說到這裡,她不由得努了努嘴,然後一臉感慨的看向了渡邊悠。
拋開一切主觀評價不談,就單論悠在錄歌時的實際表現,他完全對得起現在網絡上對他的評價
——前無古人的新生代領頭歌手!
“所以像悠這樣的……”
“是天才。”
早川由紀打斷了渡邊秋惠的話,徑直給出了評價。
此前,她的媽媽也給出過同樣的評價。
並且在這句評價後,又補上了一句。
如果悠願意全心全意在音樂這一領域深造的話,那毫無疑問地,他會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歌手。
當時在聽到這個評價的時候,她心裡是有些腹誹的。
倒不是不相信悠,也並非是嫉妒母親對他的評價,僅僅隻是心裡有那麼些打鼓。
悠真的能擔得起這樣高的評價嗎?
結果嘛……
事實又一次的證明了老媽的眼界。
老媽的評價完全沒錯,甚至談得上客觀。
“所以,伯母您千萬彆把悠當做是樂壇的普遍情況。”早川由紀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麵前的麥茶喝了一口,“大多數人都是很正常的。
“所有。
“一首歌錄個幾十上百遍相當正常。”
“知道了。”
渡邊秋惠點了點頭。
“喏,嘗嘗。”
雨宮綾奈夾起了烤的差不多了一塊兒牛肉,放到了早川由紀的碗裡。
“謝謝。”
早川由紀禮貌的道了聲謝,接著夾起那塊牛肉,稍微蘸了點辣椒,然後送進了嘴裡。
頃刻間。
牛肉的香味兒在她的舌尖綻放。
“喔!好吃!”
她的美眸一亮,一臉讚歎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那就多吃點!”
聞言,雨宮綾奈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接著烤起了牛肉。
說要和由紀搞好關係的人是她,她自然會擔起相應的責任。
“對了,你們今天製止的那起霸淩事件,後續是怎麼處理的?”
兀的,渡邊秋惠提起了這一茬來。
電話裡,涼子隻說了有這一件事,具體的結果和怎麼處理,後者並沒有講。
“悠報了警……”
儘管有些意外伯母為什麼會好奇這事兒,但濱邊涼子還是先老老實實地講述了起來。
隨著她的敘述。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早川由紀也來了興趣,側耳細聽了起來。
大家也就這樣樂樂嗬嗬的一邊聊,一邊吃起了飯。
同一時間,文京區的一家居酒屋內。
“你的那個學生是真的一點都不安分。”
江田鬱美往嘴裡猛灌了一口啤酒,在發出了一聲一點都不淑女的‘哈’聲後,她一臉舒暢的看向了自己的閨蜜。
果然,正常下班後的第一口啤酒,是最爽的!
“渡邊?”
安原裡紗看了一眼杯中的啤酒,想了想,還是先拿起了牛奶。
“是。”江田鬱美頓了頓,表情兀的複雜了起來,“結果你真開始健康了呀?”
明明以前的這種時候,裡紗都是和她一樣,端起杯子猛灌啤酒的。
可現在……
唉。
“不然呢?”
安原裡紗聳了聳肩,把吸管插進了牛奶盒裡,然後低頭喝了一口。
“……行吧。”江田鬱美沉默了片刻,旋而岔開了話題,“回到正題,你絕對猜不到他今天做什麼了。”
“說說。”
安原裡紗來了興趣。
她放下了剛剛拿起的烤串,轉而豎起耳朵,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今天可以說是做了一件當年我想做,但沒有做的事情!”
江田鬱美倒也沒賣關子,跟著便講述了起來。
過幾天可能要請一天假,就是老媽出院的那天,那天可能事情有些多,會鴿一天,當然,我儘量不請假。
慣例求個票,大夥兒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