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得每天一個電話哈。”
聽著手機聽筒裡傳來的熟悉聲音,渡邊秋惠莫名的有些哭笑不得。
源一郎說的,就跟她沒事兒就不聯係他一樣。
事實上,她隻要有空閒,每天都會聯係他一次,跟他聊聊今天發生了什麼,又見到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
“合著我在你心中,已經變成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形象是吧?”
她坐到了床邊,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再過半小時,就是悠他們休息的時間了。
“這可不是我的說的喲,是你自己說的。”
渡邊源一郎連忙撇清了關係,言語裡也多出了些調侃與揶揄。
他當然知道妻子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嘛,分隔兩地,總得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拉近一下彼此的距離吧。
要是見麵就談正事,不光他受不了,妻子也會受不了的。
那種聊完了正事以後,冷不丁的突然來一句‘我想你了’,不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是韓劇裡霸道總裁和小嬌妻的相處模式。
“得,看樣子我那句話真沒說錯,在某些方麵,伱和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聞言,渡邊秋惠翻了個白眼。
該說不說的,綾奈和悠第一次相遇時,悠的那句‘那你就想想吧’,確實是太有源一郎的風格了。
這要沒有源一郎的真傳,是絕對講不出來這種話的。
換彆的同齡男生,遇到綾奈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彆說互換被窩了,那就是自己不蓋被子,那也能接受呀。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源一郎跟她說過,這種尊重女性,但是和女性保持安全距離的做法,好像是叫做……xia?
“那肯定!不然他怎麼是我兒子呢!”
電話那頭,渡邊源一郎的臉上多出了幾分驕傲之色。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有關於悠做的那些事情的資料。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就是嚇一跳。
是,之前臭小子回來的時候,是講過他做的那些事。
但可能是因為第一人稱講述的關係吧,也可能是因為臭小子說的比較簡略的關係吧,總之,那時的他對臭小子做的那些事情,隻有一個模糊、籠統的概念。
即,他知道很厲害,但具體厲害在哪兒,他就說不出來了。
而經由這段時間的整理,他基本就弄清楚了那個臭小子以一己之力,在不靠任何人的情況下,做出了多少攪風攪雨的事情。
都不說彆的了,單說‘借勢’這點,這小子就已經橫掃25歲時的他了。
“那怎麼沒見你在他的麵前這麼說呢?”
渡邊秋惠輕哼了一聲。
毫不誇張的說,源一郎和悠之間的相處模式,是‘選擇性傳統’的相處模式,比起誇獎,他更多的是看在眼裡,但不提出來。
當然,在平日裡的時候,他也不會給悠太多的壓力。
而當悠遇到了挫折時,他亦是以鼓勵教育為主。
“因為我傲嬌。”
渡邊源一郎想也沒想的就給出了回答。
他是有直言不諱的誇獎過小時候的悠一次的,結果那次表揚完,還沒過三天呢,這小子的尾巴就翹到了天上去,然後不出意外的,一周後的期中考試,臭小子直接考砸了。
自那以後,在誇獎兒子這件事上,他就變得很謹慎了。
“……”
渡邊秋惠沉默了。
她想過無數種的回答方式,包括但不限於‘因為我不想讓悠再飄飄然,忘乎所以’、‘男生就是要經得起挫折,更要耐得住寂寞’等等。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源一郎居然會這樣回答。
“咳咳,總之,咱們聊正事吧,這個點兒你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為了跟我聊家常,對嗎?”
自知搞節目效果搞出了問題的渡邊源一郎,立刻轉移起了話題。
不過呢,他說的也是實話。
以秋惠的性子,倘若要和他聊家常的話,會提前半小時到四十分鐘打電話來。
“是。”
渡邊秋惠輕笑了一聲,哪怕是隔著電話,她都猜得到那頭某人臉上的尷尬表情。
不過嘛,她大人有大量,就不揭穿他了。
“情況是這樣的。”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複述起了中午吃飯時,她和綾奈聊過的那些事情。
“所以,綾奈對‘報複’的定義是奪過雨宮家?”
在認真聽完了妻子的講述後,渡邊源一郎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眉眼裡也多出了幾分若有所思來。
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需要多方麵的條件。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得有足夠的‘力量’。
硬實力不夠,其他都是白瞎,就像是那些需要驗資才能進入的社交場一樣,你連門檻都夠不到的話,計劃製定的再漂亮,那都是白瞎。
“一半吧,嗯,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局限於這一種方式。”渡邊秋惠糾正了丈夫的發言,“還包括了把雨宮家的生意奪過來,換而言之,把其搞垮也算。”
在了解了綾奈的那些過往後,她甚至覺得綾奈有點太善良了。
要她是綾奈,那在把雨宮家搞垮之後,她會把雨宮家的宅子買下來,但是不收回,然後請一堆惡毒的保姆、司機來照顧他們。
當年雨宮千代他們是怎麼欺辱她的,她就讓雇的那些人怎麼欺辱回去。
“這個要比奪過雨宮家更簡單一點。”
渡邊源一郎誠實的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回到正題,綾奈的經營能力相當強,悠奈會社裡的那些事情,更是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條,說是一個人撐起了一整個會社完全不為過。”渡邊秋惠頓了頓,“所以……”
“所以?”
渡邊源一郎聽出了妻子的賣關子,自然的接過了話茬。
“我覺得我們之前擱置的往東京發展的計劃,可以重啟了。”渡邊秋惠頓了頓,“早些年的那個計劃之所以實行不了,是因為人脈、經濟等等都不太行。
“現在,這些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
“甚至於我們還能有依托點。”
這是她在了解到了悠奈會社的股東成員後,得出的結論。
“比如?”
渡邊源一郎來了興趣。
“比如悠奈會社的股東之一,亦是悠的擔任教師,安原裡紗。”
渡邊秋惠給出了回答。
“就是那個安原家?”
渡邊源一郎立刻就t到了妻子在說誰。
相較於隻在東京範圍內有點名氣的雨宮家,安原家的名氣可要大得多。
當然,也跟安原家的主營業務範圍有關係。
“是。”
“如果是他們的話,那確實是能有依托點。”
“我的想法是,以安原家為依托點,之前積累的人脈為輔助,我們現有的產業為基礎,往東京這邊靠。”
相較於一切要從頭開始的悠奈會社,他們要是真決定做的話。
他們崛起的速度會遠超許多人的想象,畢竟人脈擺在這裡。
或許半年?甚至更快,他們就能在東京站穩腳跟。
“我事先說明啊,這並非是我失去了進取之心,隻是我覺得吧,可能具體的計劃還需要再斟酌。”渡邊源一郎頓了頓,“但是,如果你覺得大有可為的話。
“那我願意相信你的判斷,放手去做就好了。”
就像秋惠之前說的那樣,那些積累的人脈放在那不用,真就是浪費了。
當初他能那麼快的崛起,靠的就是一手本地政府牽頭的資源整合。
他沒有單打獨鬥,而是借助家裡的關係,把自己和本地有頭有臉的會社綁在了一起,然後以那霸市為核心,向整個琉球輻射。
正因如此,他才能發展的那麼快。
而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他也確實是受了家裡人的蔭庇。
但有關係不用,光尋思著要自己證明自己,然後硬去單打獨鬥,那不是傻瓜又是什麼?
當然,這扯遠了。
“詳細的計劃我會在大後天前給你。”
渡邊秋惠也沒有囉嗦,徑直便道出了這句話來。
“ok。”
“然後就是……”渡邊秋惠看了一眼時間,“你有空嗎?”
“當然。”
渡邊源一郎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那,我們就再聊聊彆的,今天中午的那頓飯,不止是綾奈去了,還有由紀也去了。”
渡邊秋惠輕聲講了起來。
作為悠的父親,在這件事上,他是有權利知情的,也必須知情。
“由紀?”
相較於雨宮綾奈和濱邊涼子,渡邊源一郎對這位姑娘的印象並不深刻,隻有個模糊的印象,兒子在音樂上的搭檔好像就是她。
“是,她和悠之間的情況是這樣的……”
就這樣,渡邊秋惠低聲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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