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渡邊老師的新書將於後天上架各大書店,是江郎才儘,還是再創新高,請諸位拭目以待】
隨著秋葉書社的公開發言,本就愈演愈烈的輿論被添上了最後的一把火。
至此,油門被徹底踩到了底,再沒有了踩刹車的機會。
24小時後,這條公開發言登上了各大門戶網站的首頁。
一時間,無數人的視線儘都聚焦於此,無數的吃瓜群眾也跟著湧了進來。
部分相對敏銳的網絡博主,也借著這波流量,做起了解釋事件前因後果的視頻,猛吃了一波曝光。
而隨著這部分吃瓜群眾對事件的了解,他們也跟著加入到了戰場。
支持柳澤龍一的人表示,這位文壇的中流砥柱,是對渡邊有所期待才這樣說的。
支持渡邊的人則表示,你幾把誰啊?一個近年來一直撲街的作者,對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作者指指點點,你有這個實力嗎?
再者論,拚銷量拚不過,拚知名度也拚不過,隻能站在‘前輩’的立場上,跟個蒼蠅似得嘀嘀咕咕半天,可嘀咕又能改變什麼呢?
是能讓《挪威的森林》的銷量下滑,還是讓總銷量變成一半呢?
於是,本該偃旗息鼓的評論區再次熱鬨了起來,大夥兒又戰了個地覆天翻,直呼鍵來。
而就在這樣的辯論中,事件的熱度又登上了一個台階,來到了第二個頂點。
有位知名博主表示,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事件應該是就是今年文壇鬨得最大的,亦最有流量的事件了。
最終的結果不管誰勝誰負,兩位當事人都能收獲巨額的流量。
換而言之,雙方都是贏贏贏!
按理來說也確實如此,可柳澤龍一的心情卻莫名的愈發沉重了起來。
作為在業界混了許久的老油條,他無比清楚什麼情況是可控的,什麼情況是不可控的。
眼下事情的熱度已經超出了可控的範圍,這也就代表著就算前方是懸崖,他也沒有了跪地認輸表示不玩了要下車的權利。
他隻能被迫賭到最後。
且,他的直覺也在冥冥之中告訴他,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理由很簡單,以秋葉書社的一貫作風,既然他們決定下場並公開回複了,那就一定是有六成以上的獲勝把握的。
“不過,也不一定。”
柳澤龍一轉過了頭去,把那些自己嚇自己的想法拋在了腦後。
現在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他也不一定會輸。
而且他的直覺素來就沒有正確過,就像那年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拿不了直木賞,他也沒報什麼希望,但那年他就拿了。
“這還乾坤未定呢。”
他閉上了眼睛,調整起了翻湧的情緒。
就像那位博主分析的一樣,不管最後的輸贏如何,他都會成為贏家。
自那年的直木賞之後,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進入過大眾的視野了。
至於他在博客上說的那些話,他也可以用頭腦一熱來解釋,到時候再私密馬賽一下,大事化小,再冷處理,小事就化了。
至於他們信不信,他是傾向於他們是相信的,畢竟他在公開場合的發言素來謹慎,給人的印象也還算不錯。
“所以,我不會輸!”
柳澤龍一睜開了眼睛,像是寬慰自己,又像是催眠自己一般的講出了這一句話來。
*
是夜,晚上九點,渡邊家,書房內。
“悠。”
在把切好的果盤放到了書桌上後,濱邊涼子拉開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嗯?”
正在寫著新歌的渡邊悠放下了筆,抬起頭,對上了涼子的視線。
“你,不緊張嗎?”
濱邊涼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來。
她對他是有信心的,但有信心並不意味著完全不擔心。
像是這種事情的勝負,可操作性實在是太大了,對方完全可以耍賴。
要是質量過關了,那對方就會揪著短期的銷量說話,表示你還是沒有越過《挪威的森林》嘛,不一樣是沒有進步麼?
要是銷量過關了,質量差點意思,對方就會揪著質量說話,表示你的質量比起上本書,確實是差了不少。
除非是質量、銷量雙雙過關,不然對方怎麼都會有話講。
而且就算是質量、銷量雙雙過關了,對方也隻會說,隻是來自於前輩的善意提醒,逼急了,也就是一個轟多尼私密馬賽,外加裝死。
老實說,她的悠冒的風險,和那個叫做柳澤龍一的人冒的風險,根本就是不對等的。
“《海邊的卡夫卡》?”
渡邊悠側過身去,伸手摁了一下開關,把書房內的燈光調的更亮了一些。
“是。”
濱邊涼子抿了抿紅唇,雙手夾在了雙腿間,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擔憂。
“你不相信我嗎?”
渡邊悠拿起了果盤裡的牙簽,插起了一塊兒削好的馬蹄(荸薺)送進了嘴裡。
“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濱邊涼子眉眼間掠過了一抹憂慮,“對方可以胡攪蠻纏的地方太多了。”
“嗯,這樣吧,你笑一下,我說不定就能想到解決辦法咯。”
渡邊悠又插起了一塊兒荸薺。
“悠,我沒和你開玩笑!”
濱邊涼子癟了癟嘴,眼裡多出了些無奈。
她是在很認真的擔心他好嗎,結果他還這麼不正經。
“我也是認真的喲,來,張嘴,啊。”
渡邊悠把荸薺送到了濱邊涼子的嘴邊。
“……”
“……”
在彼此對視了十秒後,是以濱邊涼子先撐不住的移開了視線。
“啊。”
在嬌媚的白了某人一眼後,她老老實實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張開了嘴巴。
荸薺被送進了她的嘴裡。
“這就對了嘛,我的涼子怎麼能天天愁眉苦臉的呢?”渡邊悠笑著收回了手,然後把桌麵上一份紙質文件遞給了濱邊涼子,“看看吧。”
“呃,好。”
小臉紅撲撲的濱邊涼子先是一愣,隨即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接過了渡邊悠遞來的文件。
他冷不丁的一句‘我的涼子’,弄得她害羞的不行。
說去說來,還是他太狡猾了!
真是個壞家夥!
她努了努嘴,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後,她的注意力漸漸地集中到了眼前的文件之上。
隨著一行又一行的內容映入她的眼簾,她眉宇間的擔憂肉眼可見的少了起來。
“柳澤龍一,男,東京人,今年39歲,於三年前拿下了直木賞,代表作是《海上》,那一年,文壇沒有太能扛起大梁的作品,於是在矮子裡拔高個,便選中了他。”
渡邊悠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看向了頭頂灑下的暖色輝光。
淺棕色的柔和光線撒在了他的臉上,疲憊之意隨之湧了上來。
他暫時閉上了眼睛。
“在奪得直木賞前,他的書一直賣的不瘟不火,獲得了直木賞後,他那本書的銷量翻了一倍。”
渡邊悠繼續說了起來。
“你不說具體數字單論漲幅的話,確實挺唬人的,可是他原本就隻賣了20萬冊呀,就算翻一倍,那也才40萬冊,且至今都還沒突破60萬冊。”
濱邊涼子聳了聳肩,視線落在了文件第一頁的最後一行,上麵詳細標注了《海上》的具體銷量。
老實說,和《挪威的森林》相比,這本《海上》連提鞋都不配,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拋開銷量的問題不談,在奪得直木賞前,了解柳澤龍一的人對他的評價是一個溫和的人,而在拿下了直木賞後……”
渡邊悠沒有把話說完,隻是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濱邊涼子。
“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濱邊涼子讀出了文件上的介紹,“原本的溫和君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度傲慢極度自卑的人,他的朋友問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說,他已經受夠了戴著一張麵具,對誰都抱以笑容的生活,他想讓其他人看著他的臉色過活。
“以前的他沒這個能力,但現在的他,可以做到。
“此後,他的朋友和他分道揚鑣。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再沒有了其它的朋友。”
讀完了這一段後,濱邊涼子抬起了頭。
剛好,兩人的視線於空中交彙。
四目相對之下,她的眸子裡倒映出了他的臉龐。
“《海邊的卡夫卡》單論質量,是不輸《挪威的森林》的,至於銷量,這個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市場會給出答案,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好的東西在哪兒都是好的。”
渡邊悠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濱邊涼子的身前。
“我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請相信我,好嗎?”
他稍稍彎下腰,溫柔的撫上了她的側臉,很是認真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好。”
濱邊涼子垂下了眼眉,溫馴的點了點頭。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又怎麼可能不信他呢。
更何況他還是她的dns,隻要他說的,她就信。
隨著最後的24小時過去,《海邊的卡夫卡》一如秋葉書社的預告那般,正式登上了各大書店的書架。
在鋪天蓋地的宣傳,以及此次事件的加持下,首批印刷30冊的《海邊的卡夫卡》,隻用了一個上午,便賣出了整整20萬冊。
不少進貨少的書店,甚至連中午都沒撐到,就直接賣斷貨了,無奈之下,也隻能厚著臉皮,去向更大的書店調貨。
“所以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紙老虎吧,渡邊。”
從一家大型書店出來,戴著口罩、墨鏡、帽子,一副嫌疑人打扮的柳澤龍一拆開了塑料封皮,低聲喃喃了一句。
雖說這些年來他的靈感枯竭了大半,寫作水平也有所下降,但評價一本書寫的好與不好的能力,他還是有著原來的水準的。
在找了個長椅坐下後,他就這樣看了起來。
隻是,他越是看,原本忐忑的心情就越是焦慮。
他那總是反著來的直覺,今天失效了。
他不願意看到的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對比起渡邊的上本書,這本《海邊的卡夫卡》的水平非但沒有下降,甚至還更進了一步。
至於銷量。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算上他拿走的這本,書架上擺放著《海邊的卡夫卡》,隻剩下了孤零零的三本。
要知道,他去的可是港區這邊最大的書店。
這也就意味著……
呼。
他搖了搖頭,突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拿直木賞之前。
那時的他隻能小心翼翼,裝成一個溫和的人,和周圍的人打交道。
後來……
嗬。
柳澤龍一歎了口氣,拿出了手機,傲慢的嘴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搖尾乞憐般的諂媚。
在找到了秋葉書社的電話後,他撥了過去。
可這次,電話沒能接通。
他不覺得自己錯了,隻是覺得自己再不道歉的話,恐怕到時候在網上的私密馬賽,和裝死就起不了作用了。
嘟、嘟。
隻是很可惜的,他的電話沒能打通。
放下手機,他想了想,本能的想要撥通自己編輯的電話。
但在他的手放在通話鍵上的瞬間,一股丟臉的感覺兀的湧了上來。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編輯不會明說那些刺耳的話,但他的手指就是摁不下去。
唉。
伴隨著一聲長歎,他收起了手機。
儘管他不太願意承認,但最壞的情況終究是發生了。
16個小時後,第一批讀者讀完了《海邊的卡夫卡》,他們的精神也開始亢奮了起來。
雖然已是淩晨,但這部分最先讀完作品的讀者還是登上了互聯網,自發的寫起了讀後感,然後與其他讀者交流了起來。
而隨著越來越多挑燈夜讀的讀者看完了這本書,網上的讀後感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海邊的卡夫卡》的話題度也愈來愈高,先前的勝負問題也再次被擺上了台桌。
隻是這回,之前站柳澤龍一的人全都啞火了,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僅有的還在回複的那麼幾個,也被淹沒在了眾多讀者的聲討之中。
——如果《海邊的卡夫卡》都是江郎才儘的話,那整個文壇的青年中年作者都可以宣布封筆了。
時間緩緩流逝,隨著太陽再次照耀大地,互聯網的輿論開始一邊倒了起來。
頂著黑眼圈的柳澤龍一打開了自己的博客,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想了許久的道歉貼了上去,接著點擊了發布。
在看了一眼自己那快爆了的私信標識後,他終究還是沒有點開。
現在他知道了,為什麼書社的社長會打電話給他,讓他把那條博客給刪掉,因為他踢到鐵板了!
如果能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那麼衝動了。
可生活素來就沒有如果,隻有後果和結果。
而且現在看來,也已經為時已晚了。
【社長,我發布了道歉聲明了】
拿出手機,柳澤龍一點開了短信,向書社的社長發了這麼一條短信過去。
如果對方願意保他的話,那冷處理之後,他還是有機會的。
【已經遲了】
消息很快就有了回複,隻是那四個字和他的想象中的回複不大一樣。
【沒有機會了嗎?社長,我保證我之後不會這樣了,您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求您了!】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雙目通紅的打出了這麼一行字,點擊了發送。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還有的,一定還有回轉的餘地的。
隻要社長願意幫他,他可是直木賞的獲得者啊!曾經的他也是意氣風發過的!也是給書社帶來過利益的。
像是落水的人牢牢地抓住水麵上的浮板一樣,他牢牢地攥住了手機,等待起了那頭書社社長的回答。
嗡、嗡。
在度日如年的三分鐘後,他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你去看看秋葉書社最新發言吧,我,幫不了你,和你的合約,我們也隻能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
好,好自為之?
嗬。
柳澤龍一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似得乾笑了一聲。
以他對社長的了解來講,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被對方拉黑了。
放下了手機,他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進了秋葉書社的網頁。
然後。
他看到了一條最新的發言。
那是一段音頻文件。
啪嗒。
他控製鼠標,顫抖著單擊了一下播放。
聲音從筆記本電腦的播放器裡傳了出來。
“我不管你他媽的有什麼事情,這個聚會你必須來,不來的話,你就是不給我柳澤龍一麵子!”
這一瞬,他如墜冰窟。
二合一,這一章是用手機寫的,可能有錯彆字,看到了的厚密煩請指出來一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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