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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盧冠昌離婚後,就帶著女兒回了娘家。
可因為離婚,不太受娘家人待見,畢竟在那個年代,離婚似乎都是女人的錯一般,受人白眼,遭人閒話。
為不讓女兒受委屈,於是趙秋雲帶著女兒盧紅霞離開了野河溝村,去了鄰市慈恩。
慈恩位於瓊海西南部,與濱海毗鄰,具有獨特的自然條件、豐富的文化特色和優越的地理位置。
日照充足,不受季風影響,而且生活成本遠低於作為旅遊城市的濱海市。
都說窮則思變,沒有什麼文化的趙秋雲為了養活女兒,於是外出擺攤,售賣一些清補涼、番薯涼粉、老鹽果汁這些消暑解熱的飲品涼食。
因為她做得早,屬於較早一批個體戶,競爭力比較小,所以還真賺到了不少錢。
趙秋雲其實是屬於能力比較強的女人,以前是有丈夫,每個月按時給她用度,所以根本不需要考慮生活問題。
而現在她處處都要為自己和女兒的將來打算,所以賺了錢後,也沒有小富即安,先後開過飯店、超市,服裝店,家政公司等等。
一生拚搏,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小有資產,在這過程中她也再婚,丈夫對她極好,並且又生了一兒一女,現如今她早已把產業都交給了兒女,在家含飴弄孫,晚年生活得很是幸福。
至於盧冠昌的女兒盧紅霞,早已改名為趙紅霞,隨母姓。
趙紅霞從小經曆家庭變故,又跟母親顛沛流離,所以從小就顯得比同齡人更懂事,也更加成熟。
環境造就了她要強的性格,所以無論是學習還是做事,她都極為優秀,所以在接手母親的事業之後,不但沒有走下坡路,反而更加蒸蒸日上,更上一層樓。
盧冠昌在說起前妻和女兒的時候,語氣裡下意識地帶上了幾分自得,頗有與有榮焉之感。
沈思遠都不懂他在自得什麼,她們如今的成就,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他不會認為,她們母女如今的成就,多虧他當年的拋妻棄女吧。
“所以,你覺得還有打擾她們的必要嗎?她們還會在乎你那點資產?”沈思遠反問道。
“可是……可是我心有不甘呢。”
盧冠昌臉頰有些扭曲,他奔波一生,不但幫彆人養了兒孫,而且還被雀占鳩巢,他又怎麼能甘心。
也虧得鬼傷不了人,否則他要把那兩人生吞活剝,方解心頭之恨。
相由心生,他的嘴巴裂到耳根,身體變大,肚子變大,坐在那裡,如同張開巨口的大蛤蟆,隨時想要吞食點什麼東西。
“哇,盧爺爺好可怕。”
豆豆躲到小月姐姐身後,狗狗祟祟,探頭探腦,說不出的可愛。
“你不是說他是個好人嗎?”尹星月斜睇她道。
“媽媽說,不能因為長得不好看,就覺得不是好人。”豆豆辯解道。
“是不能以貌取人。”
“對,對,就是這個話,你怎麼也知道?姐姐你好厲害。”
尹星月畢竟還是小學生,聽到豆豆的稱讚,心裡還是有幾分開心的。
“我們現在是鬼,不是人,所以不能以人來判斷,我跟你說,長得越不像人的,就越壞……”
“哇,原來他們都是壞人?我還以為他們都是大怪獸,我害怕他們把我抓起來,所以緊緊跟在爸爸媽媽身後,躲著他們走,還有在天上飛的時候,有看到很多,原來大壞蛋這麼多?”
豆豆瞪大眼睛滿是吃驚。
“你現在不用怕他們,他們怕你才對。”尹星月道。
她伸出右手,五根指尖上,立刻冒出藍色的小火苗。
豆豆見狀,立刻驚喜地伸出自己的短粗粗的小手指,抿著嘴,緊盯著指尖,似乎全身都在使勁。
可幾個小手指,卻不見絲毫動靜,也虧得她現在是鬼,不是人,否則都能蹦出幾個屁出來。
“集中注意力,用心去想。”
豆豆聞言,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這樣,我是用腦闊闊去想的。”
然後她繼續盯著指尖,過了好一會兒,惱怒地捧著自己小腦袋。
“我腦闊闊太不聽話,總是想著小猴子,大香蕉,大老虎,吃肉肉……”
性格內向,不苟言笑的尹星月,此時也被她給逗笑了。
見小月姐姐笑她,豆豆越想越氣,就在此時,她全身蹭地一下冒出火來,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燃燒。
“哇……姐姐,姐姐……我發出火來了,原來隻要生氣就可以。”豆豆一臉欣喜。
聽到動靜的沈思遠,看向兩人。
而一旁的盧冠昌自然也看見了,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依舊感到心驚肉跳,靈魂一陣刺痛,原本被怒火衝昏頭腦,形似蛤蟆的他,瞬間冷靜下來,恢複成了人樣。
“大師,拜托您了,讓我與我……女兒見上一麵,無論她願不願意為我討回公道,我也就徹底死心了,否則我著實心有不甘,將會永遠被困死在此,不得解脫……”
盧冠昌情到深處,臉上的那些肉瘤似乎都隱隱消失了不少,露出原本慈眉善目的模樣。
“你女兒遠在慈恩,我隻有周六周日有空,幫忙過去一趟……”
“沒關係的,我可以等。”盧冠昌趕忙道。
沈思遠想了想道“你知道她的地址嗎?我可以寫封信寄過去,如果她能來濱海自然最好……”
“這倒是個好辦法。”盧冠昌聞言大喜。
“既然如此,你跟我來吧。”沈思遠站起身來。
盧冠昌趕忙跟著沈思遠上樓,來到他租的房子裡。
沈思遠找出紙和筆,向盧冠昌道“你口述,我來記錄。”
盧冠昌聞言,低頭沉思起來,一時間卻不知如何開口。
沈思遠也不管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來到窗口,向樓下望去。
卻見兩個小家夥正在樓下,你追我趕,互相嬉戲,本來已經是晚上,即使有路燈也很難看得清。
但是豆豆腦袋上的冥火實在太過顯眼,如同黑夜裡的螢火蟲,是那麼地矚目。
之所以沒讓她們兩個跟著一起回來,主要是因為擔心她們和盧冠昌在一個屋內,一個不小心,把他給點著了,冥火以業力為薪柴,罪孽越多,燃燒時間越久,罪孽不儘,冥火不滅。
“大師,我想好了。”
盧冠昌的聲音,打斷了沈思遠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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