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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蕭聰再次尾隨鴻生回到歐陽尋的小彆院,這一次他徑直來到空地的另一邊潛伏下,他隻有一個目的——看清那個神秘的老王八到底是不是業圖天!
今夜又是有驚無險,空地的這一邊,老龜慢慢地從他身邊爬過的時候,他確定這就是業圖天無疑!
“果然是他!“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蕭聰分彆在歐陽尋的小彆院和空地附近蹲點,雖然至今蕭聰都不知道每一夜當鴻生和業圖天私會時他們交流了什麼,但他至少知道了在這近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裡發生之事的大致過程。
“鴻生渾噩出門,然後去見業圖天,回來後將業圖天交給他的東西丟進小彆院中的香鼎裡……那是什麼東西呢?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蕭聰靜靜地躺在床上,兩臂墊在後腦勺之下,他呆呆地望著房梁,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他歎了口氣,
“唉,還是先睡一會吧。”
說完,他側翻了下身子,將左臂墊在頭顱之下,右臂搭過腰將右手平放在大腿上,他微微有些瑟縮的脖子似乎直把臉往腋窩裡勾,窗外月光明亮,月光從窗子裡湧進,漫過他恬靜的側臉和耳蝸,纖毫畢現,輕抿著的小嘴,高挺的鼻子,微闔著的眸子,還有又細又長的黑色睫毛,一張人畜無害的白皙小臉上,顯出一副如孩子般的恬謐之色。
在如此周而複始和循環往複中,蕭聰感覺自己漸漸的失去了方向,開始變得迷茫,也開始變得愈加的煩躁不安,有好幾次他都想要放開手腳一查到底,但每一次他又都按耐下來這一次次的衝動,他始終沒有輕舉妄動,而把這一直以來鬱於心底的壓抑和灰暗當作是對道心的曆練,雖然這是一個沉重而心力交瘁的過程。
“在這麼下去,我就要被這隻老狐狸給逼瘋了!”
蕭聰靜靜地躺在床上,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
論血氣方剛蕭聰自認為自己與星流雲不遑多讓,但若要論沉穩老練,蕭聰卻自覺望塵莫及,他忽然覺得星流雲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自己心中的一個榜樣,他希望自己也能像星流雲那樣在任何時候對任何事都能做到遊刃有餘、寵亂不驚,表麵看似玩世不恭,但內心裡的卻是謹慎和崢嶸,遺憾的是,星流雲的無畏和灑脫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嘶~要是星老大在這兒,他會怎麼做呢?”
他喃喃自語道,感覺自己竟莫名其妙的開始靜下心來,漸漸地,他的眼皮子開始打顫,最後,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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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蕭聰再次來到歐陽尋的小彆院附近,不過這一次他既沒有潛伏到小彆院的房間,也沒有去空地那邊,他隻是不斷的在小彆院附近的山坡和穀
地裡溜達,看上去漫無經心又漫無目的。
“怎麼老是感覺有些不對呢……”
在得不到現實給予的線索時,就會不由自主地相信感覺,人們都是這樣,蕭聰也不例外。
“或許我得換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了,星流雲的思路…唉…不行,他太難懂了。”
他的腳步走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急,他一聲聲歎息著,並且嘴裡不時發出“砸”“砸”的聲音。
忽地,他站定,右手撫上額頭,輕輕地揉捏著,而後,他的嘴角慢慢泛出一絲微笑,雪白的牙齒在淒冷的月光中帶著森然時隱時現,同時,他放下右手,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那被鴻生扔進香鼎裡的東西是什麼?”
靈隱步被全力使出,轉眼間便再尋不到蕭聰的影子。
要想知道那被丟進香鼎裡的東西是什麼,有三個選擇,第一是從業圖天入手,明搶暗奪,大不了來一場人龜大戰,就是感覺稍微有點冒險。其二是對鴻生下手,反正這小子跟自己比基本與廢物無異,要想從他手裡搶點東西還不是易如反掌,但這樣似乎有點打草驚蛇,最後就隻剩下在香鼎裡等,等鴻生來扔東西的時候,自己順手抓住,萬事大吉。權衡再三,蕭聰還是覺得在香鼎裡等比較好,神不知鬼不覺。
於是到了後半夜,蕭聰再次來到歐陽尋的小彆院,待四更天鴻生自院前小徑走後,蕭聰緩緩地從黑影裡走出,走著走著,在香鼎跟前站定。
他的右手開始磨砂起下巴,仰起小臉往上看,這座三足兩耳的香鼎著實不小,足有兩人多高,其上儘是黑漆漆的鐵鏽,在冰冷皎潔的月光下,它就像個三足兩臂無頭大肚的怪物,巋然不動,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森然和壓迫感。
“嘶……”蕭聰眉頭微皺,“以前沒在意,這破院子裡怎麼會有這麼一座大方鼎呢?格格不入啊……”
他猛然縱身躍上大方鼎的邊緣,在方形的窄邊上大膽地移動著步子,他的手還在不停地磨砂著下巴,嘴裡也在不停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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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漆漆的鼎裡,卻並沒有意識到,一個看上去似曾相識的黑影已在他不知不覺中出現在其身後的陰影裡那段小徑上。
那身影靜靜悄悄地往前走,順著小徑徑直走入皎潔的月光中,這時,借著皎潔的月光才得以看清,那身法詭異到連蕭聰都一無所覺的身影,竟是一臉陰森如狼一般注視著蕭聰的鴻生!
走著走著,鴻生突然加速,伴隨這一聲如鬼啼般的尖聲厲嘯,他的身體如一支自勁弓上離弦的箭般飛速射向蕭聰。
正在方鼎邊沿上彎著腰專心致誌的蕭聰此時才豁然轉首,但卻為時已晚,他甚至可能連來人的麵都沒有看
清,便在這一撞之下飛速下墜,隻有一聲長長的回音傳出香鼎,飄蕩在微涼的空氣裡,片刻後,一切重歸寂靜。
業圖天站在小彆院後邊的小山上遠遠地目視著這所發生的一切,此時難得化作人形的他,臉上慢慢泛出一絲陰鷲森寒的笑容,月光灑在他蒼桑的臉上,塗上了一層厚厚的汞,他身著灰衣,活像一句剛從墳墓裡爬出不久的死屍。
“機關算儘,到頭來,還不是為我所用,蕭家四子蕭聰,不過如此。”
他的目光依舊冷冷地注視著小山下方的小破院子,一動不動,目不轉睛,仿佛那裡正發生著什麼常人難以察覺而他卻可以洞悉的微妙變化,約莫有小半盞茶的時間後,他緩緩轉身,
“嗯,快了。”
他喃喃說道,繼續往前走,走出大約五步後,隨著他的人形身影慢慢虛化,一隻通體黢黑的大烏龜慢慢在空間中顯現,漸變實體,他沿著之前那個人的方向,伸縮著四肢邁動著與之前那個人一樣節奏的步子,慢慢向山下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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