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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聰看著嗜炎獸,不卑不亢道:
“我確為一介兵魂,無此資格與您如此說話,但我想告訴您,我的主人是有此資格的,而且,這些話都是他讓我向您轉達的。”
“哼!你的主人?他在哪,為什麼不親自來見我!”嗜炎獸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怒意。
“前輩請息怒,主人因某種原因現在還不能見您,但是您放心,晚輩今日之語皆由主人所示,日後事有所成,絕不會怠慢了前輩。”
嗜炎獸冷哼一聲,彆過頭去。
饒是蕭聰脾氣好,但也是有一定限度的,這畜生如此態度,怎對得起他這一番苦口婆心!
“前輩,晚輩好說歹說,不過是想心平氣和地向你討一杯嗜炎獸血而已,再說,又不是白要你的!你若再不答應,就彆怪晚輩不客氣了。”蕭聰寒聲道。
“你想怎樣?”嗜炎獸又重新擺出那副劍拔弩張之勢,似乎準備隨時一擊,將蕭聰置於死地。
蕭聰冷笑幾聲,他怎不知這紅毛畜生此時已是元氣大傷,如此之勢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前輩,我說您還是省省力氣吧,您如今元氣大傷,彆一個不小心再把老命給搭進去,那多不值當。”
“唉,您說我的主人,一個擁有魂兵的強者,難道還會欺騙您一個老人家不成,您把我的主人想的也太掉價了吧。”
“再者說了,剛才我隻用一擊便打散了您的護體之焰,很顯然您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嘛,要不,咱走兩招試試。”
嗜炎獸聽到這時徹底沒脾氣了,他慢慢蹲下,一臉人性化的表情,無精打采。
蕭聰知道這紅毛畜生的心理防線已幾近被衝破,現在,他準備施行最後一擊。
他走近幾步,陰測測地說道:
“前輩,等到我主人親自來找你,那可就不好辦了。”
嗜炎獸猛地將頭抬起來,怒目而視,蕭聰笑吟吟的,對此毫無反應,半響後,嗜炎獸黯然低首,歎了口氣,道:
“你怎知道此箱不凡?”
“是我主人說的,”
蕭聰接著扒瞎,臉不紅,心不跳,裝的那個像,
“他說那是棲珍木做成的箱子,就算不是純粹的棲珍木做成的,其中也必然摻有些棲珍木的粉屑!”
嗜炎獸再次歎了口氣,道:
“看來你的主人還真是一世外高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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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活動活動身體,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趴下,將下巴耽在兩條粗壯的前臂間,自嘲一笑道:
“但是我的血可能已經對你們沒有多大用處了,我已身中劇毒,聽說過日引罰麼?唉,命不久矣啊。”
他又忽的抬起頭來,道:
“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語氣平靜,聽不出絲毫波瀾。
蕭聰麵色一怔,緩緩道:
“這是我主人幻化出來的結界。”
經此一震,蕭聰竟也沒有說漏嘴,此時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他自己了。
“哦,”嗜炎獸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心已了然,然後,他再次慢慢的將下巴耽在兩隻前肢上,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去問問你的主人,問他是否能發發慈悲,放了我,反正我已經對你們沒有用了,當然,如果他想要殺了我,我也無所謂。”
哀莫大於心死,蕭聰此時反而有點同情眼前的這隻紅毛畜生了,身重日引罰而不死,還能拚力與自己一搏,足以見他在遭此毒手之前定也是一名強者,要知,嗜炎獸族修行不易,能達到他這般修為者實屬罕見,而現在,這個曾經的一代強者卻已是心如死灰,竟低三下四的懇求自己饒他一命,蕭聰感覺自己心裡不禁有一股子英雄末路的悲愴油然而起,他竟很想幫一幫他。
“前輩莫要心急,待晚輩去問一問主人,看他是否有什麼辦法,前輩放心,我主人向來以慈悲為懷,積德行善為業,他見識廣博,對日引罰醫治之法有所耳聞也不一定,請前輩稍作等待,晚輩去去就來。”
嗜炎獸點點頭,並未作聲,或許醫不醫得好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希望渺茫,世態炎涼,與其做無謂的期待,不如放下心來,讓自己安靜一會。
蕭聰後退幾步,一個轉身,不見了蹤影。
回到幻陣之外,蕭聰再次坐回那塊之前坐過的光石梁子上,右手不停地揉著額頭,冥思苦想,絞儘腦汁,卻發現時間一絲絲流逝,他卻終無頭緒。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後,蕭聰突然一拍腦門,身體隨之跳起,看樣子是豁然開朗,終有所悟,他一邊踱著步子,一邊自言自語道:
“急糊塗了,急糊塗了!我乾嘛非得要他的血,隻要是嗜炎獸族的,我除了他哪隻不能用!急糊塗了,急糊塗了,當真是急糊塗了!”
蕭聰重新回到幻陣之中。
“前輩,不知你可曾聽說過蕭家?”
正趴在那兒假寐的嗜炎獸滿滿睜開雙眼,訝然到:
“你說的可是專攻陣法的蕭家?”
蕭聰點點頭,道:
“正是!”
“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嗜炎獸好像突然之間又沒了興致,再次緩緩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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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四子蕭聰此時正在聖城建陣,我家主人向您討要的嗜炎獸血便是為他所備。”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的血已經對你們沒有用了。”
“前輩,晚輩所討之血,可不一定非要出自於你的身上。”
嗜炎獸此時才又昂起頭來,道:
“此話何意。”
蕭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我家主人剛才跟我說了,若是您願意,明天您去聖城蕭家暫居的驛館,給他一杯嗜炎獸血,隻要不是您的,其他誰的都行,這樣他會將您帶回蕭府,請他的父親為您祛毒,雖不敢保證事到功成,但總歸是一線生機,望前輩您不要放棄。”
“你的主人怎麼就肯定蕭聰小子一定會將我帶回蕭家請他的父親為我醫治?”
蕭聰笑了笑,道:
“這件事放在你身上固然幾率很小,但是放在我家主人身上,這點麵子他還是要給的,畢竟,是他主動找的我家主人,而不是我家主人主動來恭維他。”
蕭聰見嗜炎獸還在思忖,心想若再拖這麼下去,這幻陣說不定會在那一瞬間悄然破碎,那樣麻煩可就大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蕭聰接著道:
“前輩,現在你隻要閉著眼一直往身後走就能走出我家主人的結界,不過,在您走出這結界時可能要委屈您一下,前輩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也不等嗜炎獸答話,蕭聰一個轉身,便又不見了蹤影。
“後會有期?委屈我一下?”嗜炎獸喃喃自語道,蕭聰一席話讓他感覺自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慢慢站起身來,朝四周看了看,麵露出一臉的懵逼之色,最後,他還真的閉上了雙眼,一步一步地想另一個方向走去。
蕭聰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在嗜炎獸心裡建立了一個神秘而異常強大的形象,而這個似有若無的存在,才是自己拿捏嗜炎獸最大個籌碼,也是對嗜炎獸的一個最有效的束縛。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實力才是最硬的道理,還是那句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強者為尊。
約莫走出十幾步之後,嗜炎獸聽見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其聲之大,足以震得他耳邊嗡嗡作響,耳膜隱隱作痛,空氣中傳來一陣濃重而刺鼻的氣味,嗜炎獸鼻尖翕動,緊皺著眉頭道:
“火藥!這又是為何?”
當然,這個貌似“深奧”的問題他一時半會是想不通的,一個手段通天的絕世強者竟還會用火藥來打破結界,這其中的深意怎能不讓人費解。而且,等他回過神來舉目四望的時候,發現此地雜草叢生,荒涼之至,再仔細看在那片片雜草之中竟還有一個個墳頭林立,低矮的土丘,因歲月侵蝕而已不甚斑駁的墓碑,已看不清墓主人的名字,這一切落在他的眼裡,雖然本身並不可怖,但在此時卻讓他內心深處不禁生出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更進一步深化了他心中那個似有如無的形象——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話,那他定是一個怪癖之人,但這種人,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往往都更為恐怖!
他感覺自己心裡的那份恐懼更深了,於是不由自主的踮起了腳,開始悄無聲息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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