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城走的時候,還順手把院子的門關上了。
兩個人好幾天沒見,上午一見麵還鬨了彆扭,接著又去了李家,到現在才算是真正獨處一個空間裡。
謝雲舒有點不習慣,她開始假裝很忙地沒話找話:“我去收拾一下房間,這兩天挺忙的,都沒時間整理……”
沈蘇白慢悠悠跟在她身後:“用不用幫忙?”
這處院子一共有四間配房,除去辦公室,母子三人再也不用擠在一起住了,謝雲舒也有了單獨的房間。但是房間很小,沈蘇白個子又高,跟著進去之後連房間裡的空氣都變稀薄了。
早晨走得匆忙,她那張鋪著粉色碎花的床單上,還放著兩件沒收起來的小衣……
謝雲舒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慌忙地把內衣塞到枕頭下麵:“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你去堂屋看電視吧。”
她動作再快,沈蘇白還是看得清楚,像是想到什麼,他耳廓微微發紅,聲音也跟著啞了些:“你不是說浪費電,沒什麼好看的嗎?”
當時本來就是找的借口,來收拾房間也是借口,她房間裡其實很整齊,除了桌麵上放的書多了一些,並不怎麼亂。
謝雲舒又坐下來假裝很忙地收拾桌子……
沈蘇白莫名覺著她這樣子可愛,把手從她後背伸過去,輕笑出聲:“雲舒,你是不是在緊張?”
“我緊張什麼?我又沒做錯事!”謝雲舒繃直身子,總覺著他離自己很近,呼吸聲都能聽見。
大夏天,想熱死誰呀!
沈蘇白隨手拿起她麵前的書,一一歸類放好:“我還以為你在想怎麼和我解釋,關於讓季思遠送明城去考試的事情。”
謝雲舒無奈,她當時真的沒想這麼多,沈蘇白雖然提前說過會空出來時間,但他這中間好幾天都沒來,田浩也說他很忙,她就以為他不會有時間。
所以季思遠一說,她就答應下來了,畢竟考點還挺遠,騎自行車來回也很不方便。
“我隻是沒想這麼多。”謝雲舒徒勞解釋了一句,又挫敗地低下頭:“行吧,是我沒考慮這麼多,但季思遠就是一個普通朋友呀,和李勝利、強子沒什麼區彆。”
沈蘇白摸了摸她的頭發,十分大度:“我沒那麼小氣。”
謝雲舒有點意外:“真的?”
雖然確定關係時間不長,但是謝雲舒慢慢對沈蘇白也有點了解,那就是這個男人典型表裡不一,簡單來說那就是挺裝的……
沈蘇白溫和地朝她笑了笑:“當然。”
說完這句話,他手中謝雲舒的筆記本掉落,從裡麵飄出來一幅畫。
是一張簡單的素描畫,明眸皓齒的少女淺笑著,神色靈動自然,尤其是一雙微微上挑的眉目又嫵媚又嬌俏,雖然隻是寥寥幾筆,卻神韻逼真。
那張紙最下麵寫著一個名字,季思遠。
謝雲舒傻了……
這張圖還是剛認識季思遠時,他隨手畫的,在眼角下麵還加了一個痣,後來她才知道這應該畫的是心心。當時她也沒多想就隨手夾在這個本子裡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今天收拾東西,她早就忘到腦後了。
沈蘇白輕輕笑了:“季思遠畫得不錯,應該去美術班,在建築專業太浪費天賦了。”
他好像真的沒生氣,變大度了!
謝雲舒長出一口氣,跟著開口:“是呀,他之前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畫畫,不過現在該性子了,說是要和我比賽學習,誰考得差了誰就是狗。”
沈蘇白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裡麵的暗湧流動:“相互督促學習,很好的同學情誼。”
謝雲舒沒察覺出什麼,讚同地笑了笑:“季思遠就是個幼稚的小孩,但人是好的,上次我腿受傷沒去上課,他還專門送了筆記過來,就是嘴巴臭了一點。明城高考也是,我一開始也沒想過讓他送……”
眼前突然就黑了,她喋喋不休的話被堵在喉嚨裡。
沈蘇白彎腰親在她的紅唇上,一觸即離,整個過程也不過短短幾秒,甚至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短暫的吻就結束了。
謝雲舒猛地捂上唇,一雙杏眸緩緩瞪圓,他怎麼突然就親了她!
雖然牽過手,擁抱過,可接吻還是第一次!
謝雲舒整個人都被他這突然的動作驚到了,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蘇白:“你……”
一雙大手蓋住她的眼睛,沈蘇白嗓音黯啞:“拿著他的畫,嘴裡來來回回都是季思遠的名字,謝雲舒,你是懂怎麼氣我的。”
她的睫毛在他掌心顫了顫,明明是他自己說他沒那麼小氣……
愛她遲鈍的可愛,又氣她木訥的一無所知。
沈蘇白習慣了一切掌控於心,可偏偏最想得到的,她的心難以謀劃。有的時候,他也不敢深想,她同意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為他人為製造出來的歉意……
謝雲舒紅著臉把他的手拉下來,拉著晃了晃,有點撒嬌的意思:“沈蘇白,你乾嘛這麼在意季思遠,我不喜歡他的。”
那麼,喜歡他?
沈蘇白看著兩個人相握的手,卻沒有開口繼續問,他喜愛她十分,她回饋一分,他便已欣喜萬分。
剛剛親了人,現在又不說話。
謝雲舒抿了抿唇,覺著自己麵對沈蘇白時底線真是一再降低,輕聲細語哄了他一句:“等考試完,我去找李教授說一說,換一個位置,不和季思遠做同桌了,行不行?”
不管季思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既然他這麼在意,那麼她順一順他也可以的。
帶刺的玫瑰嬌氣起來才要人命,更何況心尖上的人這樣對他說話。
沈蘇白再克製不住,伸手把人撈在懷裡,黯啞著喉嚨開口:“剛剛不作數,再親一次行不行?”
哪有人接吻,還要問同不同意的?
謝雲舒嘴角翹了翹,又拚命壓著,故意彆過臉:“剛剛你親,我也沒說同意,隨便你……”
沈蘇白啞了聲:“那就是同意我親。”
他捏著她的下巴就這麼直直吻了下來,沒什麼技巧還有點生疏,帶著克製的溫柔和克製不了的占有,力道有點重,和他的人一樣霸道又專情。
謝雲舒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他懷裡,沒有半點反抗,任他索取。
意亂情迷的時候,外麵傳來重重的咳嗽聲,然後是謝明城氣呼呼的聲音:“我家玉蘭花被哪家的野貓踩了,讓我抓到一定打斷它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