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禍之眼一開,黑暗轉為白晝,將紅色禁地的一切照亮。
小千度葉不僅是解除了自身的危機,更是讓同一禁地的其餘人等,抓住了那稍縱即逝的機遇。
白晝登場的那一刻,一號房間。
季禮感受到了一股如海浪般迎麵拍來的恐怖力量,那力量讓他覺得陌生,絕對不屬於禁地中的鬼物。
白光刺眼奪目,逼得他下意識抬起手腕進行遮蔽,而同時他的反應也是奇怪無比。
借著這瞬息即逝的光芒,他立刻將重點落在了程銘的身上。
此刻程銘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被鬼束縛住的“粽子”。
起初,阿春女鬼是在用它那折斷的四肢進行捆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季禮發現捆住程銘的已經變為了繃帶。
那些繃帶曾經拴在阿春女鬼的身上,疑似起到一種束縛的作用,但如今卻成為了它殺人的工具。
染血發黃的繃帶,將程銘的手腳完全捆住,包括嘴部,令其無法發聲、無法動彈。
至於阿春,它則是正在一步步地撤離程銘的身軀,隻是本就零星的稀發,如今已經完全脫落,成為了一個布滿裂縫的禿禿頭顱。
“感染嗎?”
季禮看到這裡時,他似乎意識到了阿春的殺人手法——以靈異感染為主。
繃帶的易主、發絲做裂縫,它正在將店員程銘,變為它的模樣。
當白光亮起之際,季禮看到了程銘正在以一種極為複雜難懂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
他此刻的麵容已經分崩離析,溝壑縱橫下黑紋遍布,麵目全非。
同時身上的衣著隨著繃帶的勒緊,也開始有了歲月的痕跡,仿佛要將其迅速拉向鬼化的地步。
程銘在從束縛、到完全束縛、到如今無反抗之力的三個階段中,其實是有機會動用罪物進行自救的,但他並沒有這麼去做。
他真是一個聰明人。
當小千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後,程銘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作用,季禮隻要信任小千的眼睛,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因此,程銘哪怕到了如此境地,甚至冒著錯失唯一自救的機會,也要保留下那寶貴的剩餘兩次罪物使用權。
“也算個人物。”
季禮見到這一幕時,眼眸中罕見地露出了一抹欣賞,甚至帶著一種刮目相看。
第十分店,也不全是廢物。
程銘敢賭、會賭、能賭,站在絕對的邏輯判斷下,做出了看似冒險,實則必然的決定。
季禮當然信任小千的眼睛,這也是帶她來參加的唯一原因,所以他不會視而不見。
光芒隻剩下最後一道餘光,按照時間流速再過大約一分鐘,它就會完全脫離程銘。
可以想象,到了那個時候,程銘的死期也必然到來。
此禁地,人物、鬼物關係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最大的困難其實是光源問題。
靈異黑暗遮蔽了所有人,導致店員們唯一可與鬼物抗衡的能力——線索分析,極難開展。
想要獲取線索提示,就需要電燈,可此物卻又必然引鬼。
這一道光的出現,是偶然中的必然,同時季禮也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程銘左手上的那盞老式電燈。
這盞燈,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電燈,燈體外部的那層黃銅色的漆料早就磨光,露出了黑漆漆的表皮。
中間向前的燈罩也是存在點點黃斑,底部更是呈現灰黑色。
燈泡雖然沒亮,但從之前的燈光判斷,應該也是快燒到極限了,隻怕多燒一會兒就會炸開。
作為店員們拿到手的第一盞燈,它供人觀察的機會並不多,這是第一次在有其他光源的情況下觀察。
季禮的眼睛很毒辣,他直接舍棄掉了燈體外圍,目光聚焦於燈罩與燈泡處。
而僅僅一眼,他就發現了一個重大疑點。
他並沒有發現燈泡之內,存有燈絲。
燈絲是這種老式電燈亮起的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東西,但不知是角度問題、還是它沒有點亮的原因,季禮並沒有看到燈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