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確保門窗閉緊,那紛飛於眾人眼前的紙屑,會讓人覺得置身外界的風雪之中。
哭聲一聲高過一聲,在適應了幾秒鐘後,卻也沒有先前那般刺耳。
並且,店員們可以明顯感覺到,當紙屑越飄越多時,這哭聲也從先前的環繞音,轉為了從背後逼近。
宋依彤麵露震驚地轉回頭時,正看到在白色的紙屑包裹中,走來一個灰色的陰影。
它一邊靠攏,一邊抽泣,哭腔內透著十足的情緒化,充斥著悔恨與懊惱。
依彤歪了一下頭,眼神中帶著困惑,它明明不是人,但她卻真實感受到了活人那獨一無二的特質——情感。
“快看!”
與宋依彤看後不同,莫蘭的目光始終緊盯著身前。
前方,青銅古棺已不知何時收起,僅剩一個挺拔的長發身影,正一臉平靜地佇立門前。
他身上張貼的白紙已經紛紛脫落,並在異變的加持下,同樣化作一片片碎紙屑。
而先前那從白紙上散射出的紅芒,已經儘數熄滅,回歸了黑色服飾的本色。
不過紅芒並未隨著離體而消失,隻是凝聚成了一個黯淡許多的人形,趴在其腳下。
紅衣鬼。
這隻鬼從上身到離體,均令莫蘭等人摸不著頭腦,尤其是對方為何會突然紅光黯淡,一副被靈異壓製的表現。
季禮以戲劍為杖,一臉淡然地站在原地,凝視著眾人背後那緩緩而來的哭聲鬼。
由於先前的噪音,宋依彤等人並未聽清他說的那句話,這一次他讓開了身位,站在邊緣位置,輕聲說道:
“其實我一直對圖書館很感興趣,因為它第一條守則即是有鬼。
在第一次來到這裡時,我看到了附身宋依彤的紅衣鬼,將其解救。
在我們二人的見證下,目睹了紅網的形成、紅衣鬼的目的,自然而然地將其視作引路人。
在那時,我認為守則中提到的‘鬼’,正是指紅衣鬼。
不過它大半的屬性是引路人,而不是殺人者。”
隨著季禮輕飄飄的講述,將宋依彤、莫蘭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不過他們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緊盯著正前方。
後麵那隨著紙屑行走的哭聲鬼,正緩慢地向癱倒於地的紅衣鬼走去。
這明顯代表了一方的強勢與一方的弱勢。
哭聲也隨著距離的逼近,漸漸不再那麼刺耳,而是充斥著一種悲戚色彩。
季禮的下一段講述,是從第二次開始的。
“我明白圖書館的難度,它是唯一一個特殊路徑尚未知曉開啟方法的地點。
在今夜行動開始前,我的計劃是用一位違規學生做祭,賦予紅衣鬼外出的身份。
這樣一來,它就可以帶領著我們,進入有鬼學院。”
這就是先前發生的事情了,季禮一通電話將所有學生全都賣給了輔導員,也給予了紅衣鬼四選一的附身選項。
但做到這一點後,局勢的發展卻遠超季、宋二人的預料。
紅衣鬼沒有離開圖書館的打算,而是對店員們進行威脅,逼迫他們找書。
在找書的過程之中,季禮抵達了二樓,也就在那裡他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同樣,紅衣鬼也不再偽裝,因為死路已經達成,且隻針對季禮一人。
其實從這個時候開始,季禮就發現了一些苗頭。
哭聲鬼在三樓,這本該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死路達成之際,宋依彤等人的行動才該是紅衣鬼最需要製止的。
因為哭聲鬼有能力結束它的殺戮。
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它卻死盯著自己不放?
季禮認為有兩點原因:一是他副院長的身份;二是紅衣鬼有恃無恐。
第一條,其實不需要推理,也很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