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十大分店,曆經多年,從未發生過如此惡劣的鬼潮入侵事件。這成了一個極為明顯的訊號。天海酒店,對於鬼物那無解般的掌控能力,不複從前。但對人而言,它仍然是那個主宰生死的惡神。一旦有令,無敢不尊。滬海市,第十分店一樓。隨著一道白光的亮起,震碎了一大片的青色怪嬰,同時也將定格的世界喚醒。當鬼潮的尖澀哭喊響徹之際,第二、第五、第八、第十,四大分店的店長聚集一處。蘇城河、李觀棋、皇甫佳佳,三人到來之時,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青灰色的鬼嬰如同搗毀的蟻巢,它們瘦小而畸形,卻一層疊著一層。目光所及之處,幾乎沒有可踩踏的空地,全都被它們搶占。第十分店原有的二十幾名店員,此刻已經死亡一半以上,僅有七八人還在苦苦支撐。整個分店的牆壁,地板,甚至是天花板都被鮮血鋪滿。那古樸莊嚴的酒店,早就不複往昔,成了人間地獄。同一時間,近五十名其餘分店的店員,也分彆出現在了第十分店的各個位置。當這些援軍到來時,就立刻被海浪般的鬼潮淹沒。對於他們而言,誰也沒有想過第十分店的鬼災竟然泛濫成了如此規模。以至於,在第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應付,一秒鐘不到就有數人死於鬼潮侵蝕。朱小凝左手操著剪刀,手中多出一塊質地柔軟的紅布,忙碌地進行裁剪。三兩下後,他將剪好的剪紙朝天空一拋。一個紅色的牢籠從天而降,扣在了一樓的西南角落,形成了一道鬼物無法進入的屏障。朱小凝拉著身旁最近的蘇城河,回頭招呼了一聲:“所有人快進剪紙裡!”而蘇城河被他的手拉著,倉皇間卻發現他的手冷的像塊冰,且在不斷發抖。低頭一看,朱小凝的手掌滿是鮮血,掌心握著剪刀的位置鮮血淋漓。這一幕讓他驚駭不已,同時意識到不妙,高聲喊道:“找地方躲藏,非必要不需使用罪物。天海隻說無次數限製,但仍需付出代價!”但儘管他的警告已經很快,卻仍然有兩名支援而來的店員,因多次使用罪物,導致行動力被代價所阻,被鬼嬰所吞。隨著剪紙牢籠的出現,隔絕出了一小片安全區域。距離最近的四位店長率先搶入,不停地指揮著一樓的眾人朝此地彙集。在此過程中,又有四人倒在血泊之中,眨眼成了一片白骨。終於,在這個不大的牢籠中,四位店長加二十位店員擁有了短暫的喘息空間。同時,蘇城河、皇甫佳佳和李觀棋,對著耳麥中的其餘店員,進行了同步。一時間,第十分店從嘈雜進入了寧靜之中。一樓的店員們,都鑽進剪紙牢籠中暫時避難;三樓的店員們,則三五成群地進行著逃竄,以避戰為主。朱小凝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在短短時間他經曆了太大情緒起伏和心理刺激,此刻還未恢複。看著大廳中,那密密麻麻的青色身影,和地上狼藉一片的血泊,他沉聲問道:“怎麼隻有你們三個分店,其他人呢?”皇甫佳佳手攥著剪紙牢籠的一根柱子,緊盯著麵前那個虎視眈眈的鬼嬰,輕聲道:“沒來的,就說明其分店有人參加四星晉升任務。”“唉,怎麼突然搞成這樣……”蘇城河的心跳不止,剛從店長任務中死裡逃生,誰能料到酒店內部竟又爆發鬼災。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狀況。如果連酒店之中都不安全,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安全的地方嗎?李觀棋是最從容不迫的,他的優勢之處就在於布局,所以指揮能力最為擅長。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拋開那些無關緊要的想法,全身心沉浸在支援行動中。片刻後,他轉過頭看向朱小凝,沉聲問道:“你的剪紙能撐多久?”朱小凝看了一眼滿是鮮血和裂痕的手心,給出了一個不甚樂觀的答複。“最多三分鐘。”此時,牢籠中的其餘店員們已經哀聲載道,紛紛埋怨。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是被迫來此,又麵臨生死危機,自然會心生抱怨。大多人的想法都是,第十分店的鬼災與他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付出代價來支援。當然,他們也隻能嘴上說說,因為這是天海的命令。朱小凝聽著一切,默不作聲,隻覺得身心俱疲。蘇城河則是對著眾人進行安撫,此刻軍心最重要,務需大家齊心協力才能解決問題。李觀棋則是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從包裡拿出了折疊棋盤,將其立在地上。周圍人紛紛讓開了一小片區域,給予他進行對弈的空間。他手持黑子,將其拋向天空,同時左手點在棋盤的中心位置。與此同時,尚在滴血的天花板上,自此陷入一片漆黑,作為背景色。十九根淡藍色的橫線、十九根淡藍色的豎線,彼此垂直,在天花板形成了一個擴大數倍的虛擬棋盤。接著,李觀棋圍在剪紙牢籠的四邊,對一樓的鬼嬰位置進行觀察。天空中的棋盤上,開始出現了一顆又一顆閃爍著青灰色的光點,代表了鬼嬰的聚集地。其中鬼嬰數量越多,光點就越發明亮耀眼。做完上述舉動後,李觀棋從棋盒中拿出了一顆子,心神一動,虛擬棋盤上就落了一顆子。他又繼而落下了四顆子,讓天空的棋局中泛起一片黑氣。“皇甫店長、朱店長、蘇兄弟,請你們將尚存店員的罪物信息告訴我。我要推算出,解決鬼災的最高勝率方案。”四大分店,近70名店員,罪物數量、罪物效果,就更是一個成倍的數據。三分鐘時間,單單是整合海量信息都捉襟見肘,更彆說最大程度利用每一個人、每一件罪物。甚至還要基於這一點來推算方案,簡直是天方夜譚。但身為滬海地區早已揚名的天才圍棋手,在極限時間內的運籌帷幄,本就是李觀棋最擅長的領域。可以說,在場眾人裡除了他,再沒有人敢誇下如此海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