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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房間裡,曾走出一位十分特殊的鬼物,它精打細算,險些將季禮殺死。
現在它已經離去了,至於去了何處無人可知。
但與侯貴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此時占據了1307房間內的是兩個遊戲者。
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做權梁,一個叫做顧行簡。
權梁靠坐在牆上,雙手背在身後,手腕處由繩索牢牢捆住。
他的雙目處被一條黑色的布條纏住,剝奪了可視能力。
從越發蒼白的臉龐,以及乾裂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已經被困許久。
無法開眼中的黑色視野裡,權梁能夠聽到麵前的男人正在反複踱步,像是沉思。
“顧店長,不管怎樣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我束手就擒,極力配合,肯定願意去做。
大不了我把唯一的複活幣也送給你,你先把我放開可以嗎?”
第十分店雖說普遍實力不高,不過終究也是存在許久的分店了。
權梁作為分店的元老,儘管各方麵與頂尖店員們沒法比,但也有過人之處。
比如,堅韌。
自從進入遊戲沒多久,他就被顧行簡所擒,一直被困至今,已經一天兩夜。
在此階段,他自知差距過大,沒有反抗卻也沒有求饒,而是在隱忍。
麵對深不可測的顧行簡,他這番話說的倒是不卑不亢。
不過一天兩夜,饒是權梁也有些忍不住了。
更何況,在這麼久的時間裡顧行簡始終沒有給出指示,也沒讓他做什麼。
隻是在幾個小時前,帶著他進行了轉移,向上走了十一個樓層。
不過在權梁的視角裡,他仍然不確定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而另一邊,單手摩挲著下巴的顧行簡,時而皺眉,時而舒展,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他不斷審視著這個房間,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半晌後才想起回應。
“權店長再忍耐一會,馬上你就自由了。
不過在他們出手之前,我得先把十三層的事情弄清楚,否則勝率不高。”
顧行簡沒有隱瞞,不僅點出了地點,還提到了另一方。
權梁聽得糊塗,下意識地問道
“誰要出手?”
顧行簡將手放在1307的東牆上麵,眼中透著睿智和專注,淡淡說道
“季禮、侯貴生、還有古青雲。
三人分成兩方,都要開始殺人了,有些棘手啊……”
權梁聽得心驚,這幾個名字他了解的都不多。
由於第十分店的地理位置,他們與其餘分店的關聯天然稀少。
但他很明白,目前還在堅持闖關的店長已經是鳳毛麟角,能活到現在均是不凡之輩。
“他們到底要乾什麼?竟然連顧店長你都覺得棘手?”
顧行簡微微歪著頭,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相片,對比著東牆的某個位置。
對於權梁的問題他沒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語道
“原來十三層的解法會是這樣。
侯貴生……
沒想到第三分店還藏著這種級彆的人物,我竟對你一無所知。
漢升死的可惜,看來日後第三分店的店長,非你莫屬了。”
權梁在一旁聽得心驚,能被顧行簡如此評價的,這個侯貴生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眼前急切的不是人,而是事。
他再度開口詢問道
“顧店長,請你明言,我們馬上要經曆什麼?”
顧行簡收起照片,拎起地上的背包緩緩來到權梁的身旁,將繩索割斷,輕聲說道
“古青雲即將成為季、侯二人的手中刀,那把屠刀將落在所有參與者的頭上。”
他朝一臉恍惚的權梁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補充道
“你可要努力活下去啊,若你敢死在我前麵,我會殺你全家的。”
……
遊戲世界,十六層樓道。
強大的腦力運作已經讓二人有些吃不消,設計劇情甚至比執行劇情還要費力。
短短五分鐘的劇情,已經讓樓道裡多出了七八根煙頭。
侯貴生將窗戶開啟,迎著冷風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沉聲道
“我們可以先不殺薛聽濤,讓他徹底困死在那四分鐘裡也夠了。
但古青雲的速度必須要加快了,我怕會有變化。”
侯貴生很清楚,現在空閒的店長太多了,而且陳漢升那邊遲遲給不出回應。
他擔心再拖延下去,會產生事變。
季禮深吸一口煙,用尼古丁驅散精神上的疲倦,輕聲道
“我給古青雲留出了足夠的逃脫機會,在一次次的劇情重複中,他即將迷失。
再等八分鐘吧,讓他經曆兩次循環後,我就正式開展行動。”
侯貴生轉過頭看了一眼季禮的背影,極為隱晦地說道
“你是在擔心它吧?”
季禮皺了皺眉,思忖片刻後搖了搖頭,回應道
“不是它,我最擔心的是薛聽濤。
我們已經不能殺他,隻能困住。
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嗎?”
侯貴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給古青雲設計劇情,薛聽濤也會經曆類似之事,反之亦然。
天海將二人進行了某種綁定關係,他們相互對立卻又統一。
在找不出他們之間的具體聯係前,薛聽濤和古青雲都不能殺。”
季禮最後吸了一口煙,低咳了幾聲後將煙蒂丟下,回到了原位坐下。
“那就拭目以待吧,古青雲這邊快到火候了。”
……
1605號房間中,這裡是一片漆黑。
古青雲拿著一把刀,將左手按在廚房的灶台上,氣息急促地看著它。
左手的手腕處,原本那個機械表已經不翼而飛,但他的手背上卻仍然存在著一個圓盤的刻度。
一粗、兩細的血管,成為三根指針,正在沿著手背上的圓盤,勻速轉動。
距離從主臥中走出,僅僅過去了十分鐘。
然而在這十分鐘之內,他接連遭遇到了三次事件。
第一次,主臥屍體事件中,在最後關頭他想到了另一個解決方式
將屍體上的手表指針,轉動到了23點43分。
做到這一點後,他果然為自己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想來在43分鐘內,他暫時無害。
可緊接著,第二次事件又來了。
還記得,曾經去往書房的腳步聲嗎?
沒錯。
當古青雲從主臥中推開門,他就又來到了書房,麵臨同樣的死屍。
而這一次,他發現已經無法用修改時間來解決。
不過由於薛聽濤另一邊沒有堵門,所以他完成了屍體的處理。
然後,就是第三次事件,發生在客廳中。
至於這次事件來臨前,是否也有腳步聲從客廳走過,他根本沒聽清。
但遭遇的事情是相同的,屍體在此,三分鐘內解決。
而前兩次的處理方式,也在試探過後發覺無效化。
所以,古青雲處理第三次事件的方法,是砸碎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他又成功了。
所以,季禮出的題目就是圍繞三要素來展開屍體、時間、地點。
但每一次事件的解法,都必須是新途徑。
這就導致古青雲的應變方式,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少。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三分鐘折磨間,他的體力、乃至精神都被大大損耗。
23點31分,他又來到了廚房。
這一次,他幾乎直接忽視了靠在米袋上的那具屍體,直接將左手拍在灶台上。
手表沒了,但計時器卻烙印在手背上麵。
新的破解之法很容易,隻要將其斬斷即可。
但現在古青雲要思考的事情,已經不能局限在這第四個事件上麵。
古青雲開始明白季禮的用意了,他就是想拖死自己。
如果將1605房間看做是一個大任務,那這裡麵就是套著一個又一個小任務。
儘管小任務的解法簡單,可卻勝在沒有數量限製,但解法是有極限的。
古青雲很聰明也很機智,但他不能確保每一次都能在三分鐘內找到答案。
所以,從微觀來看季禮的題不難,可宏觀上這就是一個無解題目。
古青雲就是一隻被粘在蜘蛛網上的飛蛾。
掙脫一根根蛛絲很容易,可想要徹底飛走,根本絕無可能。
到頭來,無非是耗儘心血,被步步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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