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鬼就是以汪婷為餌,釣季禮上鉤。
它深諳店員們的心理,算準了季禮在意識到靈異之後會反其道而行之。
亮出電梯、燈光等微小細節,倒逼季禮前往707,隨後形成密室,困住殺人。
但狂奔中的季禮同樣也在轉瞬之間就看破一切,當房門剛有閉合跡象的同時。
他雙目中寒光一閃,手背向上一抬,玄黑鎖鏈落在掌心,青銅古棺現於身前。
碩大的青銅古棺一經出現,就顯得客廳十分逼仄。
季禮速度不減,對著棺材就踹出一腳。
儘管棺材沉重,但對於季禮而言輕若無物,一腳借力之下棺材在地麵上劇烈摩擦。
隨著一陣刺耳的滑動聲,它與即將閉合的房門猛然撞擊在一處,強行中止其閉合。
季禮右手突然用力,將汪婷推至身前,而後攔腰抱起將其丟到了棺材上麵。
「快過去!」
汪婷在短短半分鐘之間經曆了太多,到目前為止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阿山那名男子顯然不是剛死,她與一具屍體同床共枕了不知多久。
再加上季禮這個陌生「劫匪」突然出現,沒傷害她反而極力帶她離開自己的家。
一係列的衝擊讓她變得更加木訥與呆傻,被丟到棺材,她竟然忘記了該做什麼。
等她發呆之時,季禮已然臨近。
他的速度奇快,一手撐住棺材,另一隻手抱住汪婷,從棺材上躍下。
以肩頭撞開房門,他與汪婷同時落地,沒有絲毫停留,掉頭就跑。
當二人順著七層走廊奪路而逃時,青銅古棺仍然卡在了707的門前。
在腳步聲越來越遠之時,一個青灰色的手掌突然出現在了棺蓋之上。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四歲的赤身男童慢慢趴在了棺材頂部。
它儘管不著寸縷,但若以常規視野望去卻隻能捕捉到繚繞在其身邊的是一片模糊的光團。
仿佛隻有靠近才能親眼目睹它的真實樣貌。
奇異的是,它一經出現卻並沒有將目光看向逃走的季禮二人,而是慢慢趴了下來。
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厚重的棺蓋,可當它試圖將手伸進棺材之中時,整個青銅古棺卻憑空消失。
而此時的季禮已經重新回到了樓道之中,帶著終於緩過神的汪婷衝下樓。
「你到底是誰?阿山他…他是被你殺的?」
汪婷還穿著單薄的睡衣,被季禮蠻力掐住的手腕已經通紅,可她無論怎樣都掙脫不開。
季禮自知時間緊迫,本不想多回答,但若是不解釋,隻怕這女人會耽誤逃跑。
「我姓季,專門處理靈異事件。
你因為一件事被一隻鬼盯上,那個阿山已經被你連累,如果我沒及時出現你已經步他後塵。
我救了你,所以你要配合我,懂嗎?」
汪婷被這簡單的一番話嚇住了,直愣愣地任由季禮拉著往下走。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鬼……」
但凡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人,極少有人能夠接受這番言論。
可是阿山的死狀仍曆曆在目,這個長發男人憑空變出一口巨大棺材也是真實發生。
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汪婷不相信,但她已經被徹底震撼得不知還該不該反抗。
「季禮小心!」
剛剛抵達第五層,第三人格的警告陡然浮現在耳邊。
季禮餘光一瞥,正見到一
隻慘白的手掌從牆內鑽了出來,直奔他的脖子。
他反應快速地低頭,拉著汪婷從第五層直接跳了下去,越過七八個台階重重地落在第四層。
大量的塵灰激蕩,嗆人心肺。
可還沒等他與汪婷喘上一口氣,一聲詭異至極的孩童啼哭就這樣在耳旁炸裂。
汪婷捂耳慘叫,季禮的耳膜也在顫抖,意識陡然停滯了一瞬。
在眼前滿是金星的之後,他驚愕地發現眼下的台階中竟然泛起洶湧的血浪。
一層又一層的血水,違反了現實規則,從下至上的翻湧著。
季禮很希望這隻是幻覺,但當他聞到那腥惡的氣味,以及被血水打濕的衣角被腐蝕之後就徹底斷了念想。
向下的樓梯被堵死,這條路再也走不通。
他隻能麵色凝重地往樓上倒退,卻發現汪婷抬起通紅的眼睛,顫聲說道:
「我…我的腳……」
季禮一眼看去,更覺糟糕。
剛才他因事態緊急突然跳樓,汪婷根本沒有準備,著地方式奇差。
那赤腳的腳踝已經一片紅腫,關節凸出得嚇人,汪婷癱坐在地顯然是受了重創。
季禮雙目中猶豫之色閃過,最終心一橫決定拚一把。
他伸過手將汪婷抱在懷裡,扭過頭放棄下樓、也放棄上樓,直奔第四層的電梯口。
任務中乘坐電梯簡直是自尋死路,但眼下上下均被堵死的情況,電梯反而成了唯一的逃生通道。
四樓的兩部電梯按鈕被同時按下,季禮就看到一左一右分彆顯示一個在下、一個在上。
左側這部電梯正是從先前的第二層向上,右側那部則是從十七層向下。
若是正常來看,季禮自然不願意選擇左側這部,畢竟先前已經出現異常。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資格,不過他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恐懼。
他既然敢坐,自然有把握。
熟悉的提示音響起,左側的電梯門緩緩開啟,而還沒等他有任何動作。
季禮立馬感受到自己的頭頂傳來一陣惡風,他沒有選擇躲避,而是再一次召出青銅古棺。
這一次棺材的出現,是豎著立在原地,擋住頭頂襲擊之餘,季禮側身將其一撞。
青銅古棺很大,好在電梯空間不小,以斜豎的姿勢正好可以卡進電梯之中。
而後季禮猛地拉開棺蓋,帶著汪婷一齊擠了進去。
在進入電梯的一瞬間,季禮反手一槍擊中了電梯的操縱盤,立馬合上棺蓋。
電梯隨著這一槍的破壞開始劇烈搖晃,陣陣失重感傳來,整個轎廂像是喪失了承載力,瘋狂向下自由落體。
而這一切,躲進了青銅古棺中的季禮和汪婷二人感受得真切。
耳邊呼嘯的風聲,棺材裡漆黑而又陰暗的氛圍,讓汪婷寒毛直豎,下意識地貼近著季禮。
先前襲擊季禮的東西,他沒去看,但被抱在身前的汪婷卻看得真切。
那是一個通身發白的男孩,從第四層的天花板穿透下來,伸出長長的指甲直奔季禮頭顱。
「你…你先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季禮沒有理會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楚就算能夠抵達一樓,這場爭鬥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