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陰魂隊伍悶頭近前,寬大的奈何橋引入眼簾時。
最紮眼的就是那幾位背著棺材,神情緊張的陌生人。
為首的常念在見到季禮的身影時,疲憊的臉上立馬湧現了一份激動。
她萬萬沒想到,被打入無間地獄中的季禮,竟然會比他們早一步來到奈何橋頭。
當距離越來越近,不隻是常念,餘郭和董媛等人也同時發現了季禮正在幾名陌生男女之中,正在低頭忙碌著什麼。
餘郭率先脫離陰魂隊伍,朝著橋頭走了過去,緊接著是常念和董媛,隻有唐端和洪福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簡單啊,被打入無間地獄還能完整地出來,嘖嘖嘖。”
洪福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站在陰魂隊伍中,往前邁了一步,補上了前幾人離去的空位。
唐端冷哼一聲,用手撫了撫棺材:“你怎麼不找他彙合去?”
洪福大手一灘,又近一步,“他們都走了,總有人占位置吧,萬一錯過了投胎時間就壞了。”
……
“季禮,你竟然能從無間地獄逃出來?”
餘郭對於季禮還能完好地再次出現也感到不可思議,他來到近前,看著季禮正在準備將棺材推進忘川河水中。
季禮本不願多生事端,準備在第七分店彙合之前率先渡河,但沒想到被邱雪耽誤了一段時間。
他抬頭看了一眼餘郭和常念,以及那些熟悉的麵孔,淡淡說道:“少了一個人。”
董媛的臉上露出悲戚,“田小雨在過惡狗嶺的時候被害了。”
常念將目光看向了待在一邊,有些不適的三名陌生男女,頓時明悟過來。
“他們是第五分店?”
能夠以背棺的形式出現在此地的,也隻有這一種可能。
季禮指了指邱雪腳下的那柱香,此時它已經燃燒了三分之一。
“第五分店李從戎和李觀棋,以及副店長等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到時兩個分店的勢力將全部聚在一起,事態越發混亂。”
季禮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小聲說道:“我猜測,第五分店內部出現了分裂和派係,小心他們。”
既然第七分店等人已經來了,季禮就不能飄然而過,不對他們說出實情。
在眾人觀察杜喜月等人的時候,他看著遠處的洪福與唐端二人,將自己對於溺死之鬼的猜測說了出來。
當他將第七分店內部有兩隻鬼的事情說出後,其實餘郭和常念等人臉上並沒有太多驚詫。
從鬼差的話就已經算作明示了,而自從抵達酆城後,唯一算得上與鬼相關的,就是那一對無故溺死的兄弟。
常念看了看眼前的奈何橋與忘川河:“看來如果要安然度過此地,洪福與唐端二人,就絕對不能和我們一起走。”
常念畢竟與潼關不同,或許是潼關在此,他會先設想如何解決問題。
而不是像常念一樣,直接選擇了最簡單有效的方案。
從這一點來看,常念這個女人的性格很是直接與狠辣,頗有一股季禮行事之風。
但對於這個結論,季禮仍然不敢苟同,他將棺材又往忘川河水中移了幾步。
此時的棺材已經完全進入水麵上,暗色的河水將棺材的底部浸濕,劃出一道道黑線。
血紅色的棺材,在河水中一目了然,彰顯的獨特與詭異。
季禮有意識地遠離了常念等人,“我不好說這一路上那對兄弟鬼魂就一直待在他們二人的身邊,現在你們的身上都可以附著鬼。”
他最終還是沒能等下去,即便是餘郭和常念對於他來說,不是一般的店員隨意就可拋棄。
但真正到了危險關頭,哪怕是隻有一部分可能性,他也不會為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相反,在這個時候,季禮更信任的反而是第五分店。
他看了一眼陰魂隊伍已經大批抵達奈何橋頭,最前方的一隻陰魂已經著手登橋,立馬對著杜喜月喊道:
“你還在等什麼,真以為李從戎來了,就能帶你們毫發無損的渡河嗎?”
這句話正中杜喜月的下懷,她本就對李從戎心懷不滿,明明擁有神秘而又強大的罪物,但卻拒絕第一和第九分店的拉攏。
導致錯失了許多資源,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去聯係第一分店。
而她通過邱雪的舉動,也對李從戎產生的懷疑,季禮現在一語雙關的話語一說出,她就出現了猶豫。
但在眼神幾次閃爍之後,她選擇亮出了罪物。
那顆水晶球再一次出現,但並沒有直接啟動,隻是放置在了奈何橋頭,就已經成功阻攔住了陰魂隊伍。
這種低級陰魂,連鬼物都算不上,自然抵擋不住罪物的靈異衝擊。
季禮先將懷中的狸貓丟進棺材裡,這一次它睜開了那雙貓眼,但還是有些慵懶。
餘郭、常念、乃至杜喜月等人,似乎對於這隻狸貓視而不見,他們從見到季禮的那一刻開始,就從未提過在這種環境下會出現一直狸貓的疑問。
季禮也明白,或許這隻貓太過特殊,但現在並不是深思這些的時候。
他隨後登上了棺材,棺材在水麵上搖晃了幾次,雖有些晃動,但還算穩定。
緊接著杜喜月繞過餘郭和常念,將一根折疊鏟,放在了季禮的手中,也開始準備放下棺材。
季禮用折疊鏟,一點點將棺材推離岸邊,朝著平靜的河水中進發,同時仔細棺材四周,尤其是水麵下隱藏的惡鬼。
另一邊的杜喜月收回水晶球罪物,陰魂開始一個個登上奈何橋。
兩邊相距了有百米距離,按道理說,忘川河鬼們選擇的對象大部分將會是橋上陰魂,隻有少量惡鬼會對準季禮。
當然,這隻是季禮自己計劃中猜想,事實會如何,還要進一步來試探。
“喂,你們什麼情況,他怎麼自己走了?不過橋、去渡河?”
洪福混在陰魂隊伍中,&nbp;看著常念和季禮這邊的情況,有些不理解。
而這句話也讓常念陷入了深思,季禮先前說的那句話不是沒有可能。
誰說這一路上,那對溺死的兄弟,沒有轉移棺材棲息,說不定此時此刻就在她背後。
幾乎是她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她忽然感覺到手中的雨傘罪物出現了一絲顫動。
她猛地轉頭,卻看到一隻通身慘白的光影,撲通一聲跳進忘川河水。
那道慘白的影子,隱藏進了水平麵之下,卻還能看到一道白光,速度奇快無比,直奔已經劃出十幾米的季禮!